“鬼帝殿下,信中究竟说了什么?”
半晌,听到他冷冷的声音传来:“麒灵和凤浅月,要成婚了。”
“啊……”
……
云浅已经走出了冰城,在出结界前,再次回首相望,风雪中,白国的皇城显得那么飘渺,仿若仙境。
胸前的玉灵珠发出了一道白光,她低头看去,不由伸手握住,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祁……”
念出这个名字的同时,感觉心口处一阵闷痛。
他用生命换了她的重生,临死之前的遗言,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守住白国。然而,她却抛却不了仇恨,她现在就要去大历,找到麒灵,然后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曾经,她用自己的生命,护住了他,用玉灵珠护了他十年,却不想造化弄人,最终他们还是按照命运的轨迹,最终还是他用他的生命,换取了她的重生。而她,只有复仇,才能真正站起来。只是,这十年,她真的如幽冥鬼帝所说,一直都在沉睡吗?记忆里是一片空白,但心中为何也是空落落的?
无言的告别,一月期限,一月之后,她是否还能站在这里?
转身,出了这结界,头也不回的离去……
大历的夜,也被风雪席卷了,当云浅站在一处屋顶上时,大历的夜市才刚刚开始。
她举目四望,忽然瞥见了两座屹立在黑暗中的建筑物,差不多的高度,遥相呼应,相互对望。
那是……
心中忽有什么一闪而逝,她已飞身朝那座桥而去。
凤一桥上,那三个大字在夜晚并不是很显眼,恰好桥下缓缓驶来一艘小船,船上火红的灯笼照亮了那三个字,云浅正迎面而来,将那三个字收入了眼底。
“凤一桥?”她喃喃轻念,人已稳稳落在了桥上,桥很宽,四面皆有小孔。明明很气势恢宏的一座桥,却不知为何只有一盏灯火,偶有行人匆匆路过,却并未有热闹的气氛。
“凤一桥……凤一桥……”云浅喃喃轻语着,脑海中似有什么稍纵即逝,快的她无法忽视,也无法捕捉。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她努力的想着,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一些零碎的不成片的东西在她的眼前疾驰而过,她伸手往前抓,却只抓到了那冰冷的桥栏……
心,痛的不能自已,空荡荡的好生难受,她总觉得丢了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她已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慢慢的蹲下了身子,眸依然紧闭,一只手依然扶着桥栏,用力的骨节泛白,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姑娘,你没事吧?”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她募的睁开眼,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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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迎亲之日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乌黑的发梳成一个髻,用一根白骨簪子簪着,发冠是青色的,中间还有一颗水晶般的珠子。
云浅打量着他,这人生的好俊秀,看他身上穿的衣物,便知是个富贵子弟。此刻,他正用一种关怀备至的眼神看着她,见她不说话,仍是皱着一双眉,表情很痛苦的样子,他不禁就要伸手来扶,却见她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啊哈,你没事啊?你刚刚,是哪里不舒服吗?”少年收回手,关怀的询问。
云浅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走,那少年皱了皱眉,跟了上来。
“姑娘,你是外来人士吧?”
云浅住了脚步,转回头来看他,目光淡淡,“你有事?”
少年一愣,摇头道:“没事。”
“既然没事,就不要再跟着我了。”云浅冷着一张脸,说完便大踏步的离去了。
少年站在桥上,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好看的眉皱了起来,这时,桥的另一端停下了一辆马车,一人从车里探出头来,面容和少年有三分相似,只是略显成熟。
“下,走了。”
少年看着云浅消失在黑夜里,转身朝马车走来,面上的表情已变回淡淡,似和刚刚的那个无辜少年判若两人。
少年上了马车,车中还坐着两个男子,皆和他面容有着几分相似,但都很明显的比他大些。
“下,你怎么了?”刚刚探头叫他的男子见他眉头紧皱,不由开口问。
少年摇了摇头,却又说道:“我刚刚在凤一桥上看到一个很奇怪的女子。”
那两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各自从各自的脸上都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稍微年长一些的拍了拍少年纤瘦的肩膀:“下,你身子刚刚好一些,就别想这些了。现在三殿下登基,一切都在慢慢归于平静,他也已经答应我们,以后不再派遣我们去战场杀敌,我们就遵从父亲的遗愿,在京都里安安稳稳的做个官,平静的度过这一生吧!”
另一个男子笑道:“大哥你还没看出来吗?下儿这是春心萌动了呀!奇怪的女子?在下儿的眼中,这天底下的女子不都一个样吗?能在他眼中看似特别的,一定就是他喜欢的了。大哥,快停车,我们应该找到那个女子,问问她家住哪里,多大年纪,可曾婚配啊什么的,这样我们家不久就会有喜事临门啦~”
“是吗?”那被唤作大哥的男子看向少年,却见他皱着一双眉,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或者根本就没在意他们的对话。
次日清晨,云浅被街道上传来的吹吹打打给惊醒了。她从床榻上坐起,环顾四周,起身下床来到窗前,推开窗户,金色的暖阳照射进来,雪已经停了,空气中,带着一股冷冷的梅香。
街道上,一行人抬着大红色绸缎绑着的箱子柜子,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也因此引来了许多百姓围观,大家纷纷指指点点,议论声此起彼伏,一时,街道上拥挤的无法通行。
拥有灵力的人,不论是听觉还是其他的感觉都比常人要敏锐的多,一片嘈杂声中,有些许清楚的传入云浅的耳中,内容大部分是这样的。
“啊呀,这是哪家的喜事呀?这么隆重?”
“你还不知道呐?太后做主,已经给白国麒灵公主和七殿下赐婚了,太后特别喜欢麒灵公主,这不,省了两国跑来跑去的工夫,直接将麒灵公主留下了,这娉礼也直接下到了麒灵公主的住所,据说已经择好了良辰吉日,三日后便会正式成婚。”
“哦?是这样吗?可我怎么听说,那白国的女王已经死了,白国如今已经易主了,麒灵公主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她是没办法才躲到我们这里的!”
“哎,不管怎么样,这公主配皇子,也算是一门良缘了。不管是贵公主还是落难公主,好歹也是一个公主,七殿下不吃亏的。”
……
议论声还在继续,那一行人已抬着娉礼浩浩荡荡而去。
云浅垂下的眸中一抹冰凉逐渐化开,朦胧的似一团雾气,她转身,窗户合上,人已至屏风前,将挂在上面的披风拿下来,她便出了门去。
麒灵如今住在太后的一座别苑里,别苑在西郊,庞大而奢华。
那一行前来下娉礼的人鱼贯而入,别苑的门再次合上。不远处,一抹白影缓缓而来,踏着积雪,白衣飘飘。
别苑外设了一层结界,云浅立于那层薄弱的结界外,并没有进入,她只是站了很久,直到进去下娉礼的人出来,她方转身,朝着来时的路,离去。
三日后,天气晴好。
一大清早,街道上就挤满了人,今日是凤浅月与白国麒灵公主的大婚之日,平时要到很晚才会出来的摊贩,此刻也早已经摆好了摊子,吆喝了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嘈杂,比起除夕还要热闹几分。
舒香楼中,客满为患。二楼的一间房内,景炎临床而立,清晨的风拂开,隔壁的窗户也推开了,空气中,似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在慢慢飘散。
景炎转头看去,想看看隔壁窗户前是不是也站着一个人,探头去看时,却只看到一角白衣飘过。
这时,街道上有官兵开始分开围观百姓,大红色的绸缎一直蔓延直前方,一路往前,都是一片喜庆的颜色。
不消片刻,街道的那头已隐隐可闻的吹吹打打的声音,接着,一队大红色人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领先的是几个开道的侍卫,后面是一匹枣红色的马儿,马上坐着一个容颜绝美的男子,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不知是那红色映衬的,还是他原本就是那样的苍白,他坐在马上,表情淡淡,目不斜视,看上去冷冰冰的,很不和善。
纵然如此,但众人的目光还是不舍得从他的身上移开,一个个盯着他看,怎么也都看不够。早就听说七皇子凤浅月长得容颜绝世,那苍白的病态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是心疼,另有一种美感。
队伍的后面,是一顶大红色的八人大轿,由八个壮汉抬着,轿的四周皆用层层红纱遮挡,似遮非遮,半遮半露,更加引得人想要看清里面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