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触动了,感觉有些酸酸的,这样的左非言让人心疼。
敏觉如他,此时他竟没有发现我的靠近,走得近了,才闻道左非言身上酒气逼人,他这是喝了多少酒,五经就这么由着他胡来么?
我抢过去他手里的酒壶,他这才打量了我一眼,他的眼睛很迷离,仿佛有一层水汽一般。
☆、我的初吻啊
半晌,他道:“你来了。”随即,又来抢我手里的酒壶。
我一把推开他,“够了!”我扔掉酒壶,“你再喝就要喝死了。”
他也没有再去捡那酒壶,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酒一点点流出来,渗进土地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本就不该出生,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眼色升起戾色。
我心里如被刀子划过,顿顿的疼。就这么看着他,他不动,我也不动。
左非言不再看我,又如刚才一般呆呆的看着梅树,“听人说,娘亲最喜欢梅花这里没有梅花,娘亲肯定又要不高兴了。”他从身后又摸出一壶酒,仰头猛灌漱口,又被呛得歇斯底里的咳起来,胸口随着他的咳嗽不断起伏。脸色也绯红一片,不知是被呛得喘不过来气憋得还是被这酒气熏得。
见我靠近,他像个小孩子一般急急护住他的酒,“别拦我,我好累,就让我大醉一场吧。”
我的眼睛也有些酸了,冲他吼道:“你何苦这么折腾自己!你不心疼你的身体,我还心疼呢!”
“心疼?”左非言戚戚的笑了,“这世上没有人会心疼我。”
我的眼睛酸的厉害,饱含了水汽,我走近他蹲下来,“我会心疼。”
他的手拂到我脸上,“你,怎么哭了?”我胡乱的擦了脸上的泪水。可能是左非言喝酒喝多了,朝一旁吐了起来。吐完之后,脸色更加红了。他的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拉着我的手问:“你是谁?”
他真的醉了。我答:“我是诗诗。”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又不说话,过了一会,对我说:“其实,我很羡慕你,有爹有娘。”他蹙了蹙眉,一脸悲戚,“从来没见过我娘,我爹,不,他不是我爹,我也没有爹,没有!”说到这里,左非言有些激动。
“别说了,我带你回去。”我拉起他,怎奈我的力气太小,根本就拉不动他。
左非言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子,“我不回去,我要睡觉,睡着了就能见到娘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先回书院,找师兄们帮忙把左非言弄回去。结果,我一转身,左非言的身子就朝我压了下来。
“唔~”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嘴唇敷到我的嘴唇上,那么柔软的触觉,并伴随着酒气,就这么铺天盖地的朝我压了下来。我顿时僵住了身体,竟忘记了推开他。仿佛有股电流从嘴唇处直袭大脑。接下来是一连串的生理反应。我的心脏以每秒一百二十次的速度跳动着,脸也越发烫了起来。过了大约有几十秒的时间,我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我和左非言接吻了!!看来,关键的时候,我的大脑总是没有我身体的其他器官反应灵敏。
感到嘴巴被什么东西拱了拱,“诺,甜的。”接着,某人意犹未尽的又舔了舔,随即咬了咬。
☆、哑巴亏
尼妹啊,当我的嘴巴是奥利奥么,还舔一舔,咬一咬,我一把推开左非言。
左非言很是不乐意的朝我凑了凑,“好吃,我还要。”
我赶紧离他远一点。要什么要,要尼妹啊要!
随即左非言便沉沉睡去,我死命的想从地上拖起来他,但是无奈我人小,怎么也拉不动他。正在犯难的时候,听到五经远远地在唤我。
我和五经一起将左非言扶着回了书院,安置他睡下,又吩咐应蝶给他熬了碗醒酒汤。
“你家公子每年的这一天都是这样吗?”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左非言。
五经点了点头。
“难道就任由他这么糟蹋自己?”我语气有些急。
五经闻言叹了口气:“谁又会在意公子糟不糟践自己呢?老爷根本就对公子不闻不问,而夫人,她巴不得公子糟蹋自己呢。”
我动了动嘴唇,要说的话还是哑在了喉间。左非言的童年,一定很苦,怪不得总是一副清冷,让人很难接近的样子。就是受了伤,也只有自己孤独的舔舐伤口。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才会拒绝别人的靠近,试图这样保护自己。
第二日,左非言一觉醒来由于平常无异,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下了课,他凑到我身边,悄悄问我道:“昨日去梅园的是你吧?”
他突然一问,我蓦然想起昨天的事,脸上一热,随即点点头。左非言浅笑:“昨天我喝醉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应该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尼妹,你夺走了我的初吻!偏偏这货喝断片了,什么都记不起来,我也只能生生的吃了这个哑巴亏。对他粲然一笑:“没,你,你什么都没做。”
左非言看到我不自然的表情,眼睛里的笑意更胜:“我也这么觉得,我醉酒向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对自己的酒品还是放心的。”
我去,这人得脸皮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气的鼓了鼓腮帮子,不理他。
但是某人很明显没有眼色,丝毫看不出我的不悦,又朝我凑了凑:“昨日是我的生辰,你就不想送点什么?”
我彻底败在他的不要脸下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大大方方的问我要生辰礼物,他不是从来不过生辰的么?何谈生辰礼物?想当初,我想问他要生辰礼物还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死命矜持。早知道,我就应该冲他说:嗨,左非言,我生辰到了,我的生辰礼物赶紧奉上!
“你的生辰都过去了,下年再说。”我无辜的摊摊手。
“还记得前些日子你答应我的么?”
“什么?我答应你什么了?”我茫然道。
左非言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将食指和无名指慢慢压下去,我说,你能不能别用你的中指对着我啊。随即,他又将中指也压了下去。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含蓄的表达,的确不在我智商的范围之内啊。
我疑惑的看了看左非言,您老这是何意?
“前些日子,你酿的桂花酒可是答应让我品一品的,如今,也三个月了,按说也能喝了。”左非言笑得像只狐狸。
☆、针灸
“这个……现在时间太短,桂花香还没泡出来呢,不如再等上一月,等你们进学时,用桂花酒给你们践行。”
“好。”我们相视一笑,转眸望去,不经意间看见安子墨匆匆把眼光从我们这里移到别处,眸光流转之间,眼神闪烁,怎么觉得安子墨看起来怪怪的。
卓不群看着昨日要死要活而今日又重新活蹦乱跳的左非言,不屑的来了句:瞎矫情!
随即又对我说:“你酿的桂花酒我定是要尝第一口的。”我没工夫理他,径直走过去。结果,卓不群不满了,怒道:“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么,群众在哪里?”
宋秉文看了眼情绪激昂的卓不群道:“还让不让人上课了。”
魏明阳将卓不群拉到凳子上,道:“不群,别闹了,让夫子看到了,定要说你。”
再有一月,他们就要参加进学考试了,爹爹上课比较有针对性的讲解,内容十分枯燥,往往我是听不下去的。天气越发的冷了,娘亲正好去舅母家串门,我拿上舅母送我的金针,也跟着一同去了。
舅母自两年前开了个医馆,舅母医术本就很好,加之舅母待人亲和,平时邻里乡亲有个头疼脑热都回来找舅母,所以,舅母的一直很忙。娘亲在家闲着没事,经常会来帮舅母替人抓药,我偶尔也回来凑个热闹。
本打算让舅母教我针灸,但是今日的病人实在太多,我只好在这里帮舅母接待病人。
下午,待到舅母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我殷勤的给舅母捏肩捶背,引得娘亲一阵不满,骂我是个小白眼狼。
舅母喝口水,润了润嗓子道:“难得你今日那么殷勤,莫不是有事求我?”
“舅母果然了解我,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让舅母教我针灸之术。”
“你还惦着我送你的金针呢。”
娘亲凑了过来,“灵玉,你教诗诗的时候我也可以学学,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和你一起问诊,就能减轻你的负担了。”
娘亲说完这话,我和舅母齐齐皱了皱眉头,娘亲这是在说笑么?我犹记得舅母刚过门时,娘亲听闻舅母医书卓绝,便向舅母学习针灸,学了不久,娘亲小试牛刀。先是拿小白鼠做实验,我还记得死在娘亲针下的小白鼠那绝望痛苦的眼神,这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后来隔壁王大婶的小姑子的大姨的女儿抱着三岁的小崽子来求医,刚好舅母不在,娘亲就自信满满的为那个小崽子看病,结果一针下去,扎的那小崽子哇哇大叫。娘亲扎错了穴位,差点让人送命,幸好舅母及时赶到,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听说后来,那小崽子一不听话,他爹娘就拿娘亲的名号来吓唬他,且屡试不爽。一直到现在,那小崽子见了娘亲便撒腿就跑。从此以后,便再也不许娘亲接触银针。用舅母的话说就是,娘亲和银针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