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飞舞一挑拇指,淡淡一笑:“好气势,不愧是东阳王!”
箫绝情点头:“嗯。”
你倒真不谦虚。贺兰飞舞失笑,一脸好奇:“玄天教左护法白鹰扬的手腕上,也刺有一个紫色的护字?”
“不是,是个‘守’字,连在一起是‘守护’。”箫绝情摇头,“怎么,对玄天教很感兴趣?”
贺兰飞舞摇头,回头就走:“纯粹的好奇——我先去看看司展尘,失陪。”
淡云轩内,司展尘似乎因为方才的“离家出走”耗尽了力气,早已躺在了床上,斜倚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挑了挑唇角:“看不出你虽是个女子,性子比男人还烈,一语不合,就要血溅五步?”
贺兰飞舞走到床前落座,同样淡淡一笑:“我也瞧不出你年纪不大,傲气倒是不少,不过甩了个冷脸给你,你就宁死不愿留下了?”
司展尘回头,睁开眼睛看着他:“你顶多十六七岁,我今年二十一,比你大,为何你总是一副跟小孩子说话的口吻?”
呃……那是因为我的灵魂已经二十四了。贺兰飞舞暗中苦笑,摇头说道:“没有,你听错了——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方才甩手离开不是因为觉得你冒犯了我,而是觉得……难堪。”
司展尘不解地皱眉:“难堪?”
“是。”贺兰飞舞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我虽然素昧平生,我却极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可是初次结交,却被你一言戳中我的痛处,我自然会觉得尴尬……”
司展尘看着贺兰飞舞低垂的眼睑,眸中的神色瞬息万变,最终却都融化在了一层淡淡的暖意之中:“如此,此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好!”贺兰飞舞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知道你有任务在身,不能过多耽搁,不过至少等你身体好些之后再走也来得及。”
司展尘点头,突然笑了起来:“在净沙国,百姓皆知玄天教右护法司展尘傲气冲天,想不到这傲气今日被你给挫了……”
“这话应该我来说。”贺兰飞舞笑得更加无奈,“贺兰飞舞一贯眼高于顶,骄傲自负,今天却栽在了你的手里。”
司展尘开怀一笑:“既然如此,我们若是做不成朋友,那就太暴殄天物了……”
二人都不是扭捏矫情之人,可谓一笑泯恩仇。愉快地交谈了片刻,贺兰飞舞便起身告辞,放心地回去了。
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司展尘的脸上神情复杂,担忧中透着欣慰:你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便想交我这个朋友吗?我知道,因为我们是……
☆、第26章 真的不在意吗
第26章真的不在意吗
自那日的隔阂消除之后,贺兰飞舞与司展尘相处得十分愉快。司展尘对任何人都客气而疏远,即便对东阳王箫绝情,他也显得尊敬有余,亲近不足。可是唯独对贺兰飞舞,他却总是毫不吝啬俊美的笑容,几日相处下来,已经干脆以“妹子”相称,自然得仿佛一家人。
贺兰飞舞也一样。自穿越至这九小姐的体内,她对任何人也都保有一分本能的警觉和防备,对箫绝情更是不假辞色,动辄大打出手。可是对素昧平生的司展尘,她却有一见如故之感,这朋友交得半分犹豫都没有。
而且一番相处下来,二人更有相见恨晚之感,不几日,除了司展尘的教中机密以及贺兰飞舞的真实身份,他们已经变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
看到贺兰飞舞出入淡云轩的频率越来越高,正主儿箫绝情还没有表示抓狂,风飏倒先按耐不住了,忧心忡忡地冲到他面前长吁短叹:“王爷,这样下去不行啊……”
箫绝情正坐在窗前看书,闻言头也不抬地翻过一页:“怎样不行?”
“你不怕九小姐跟司展尘日久生情?”风飏趴在桌子上,拼命想要跟箫绝情对视,“你也看出来了,九小姐对司展尘比对你温柔多了。”
刷,箫绝情翻过一页,至于看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
“呃……”风飏挠了挠头,“什么怎么样?那就说明九小姐可能已经喜欢上司展尘了,你如果再不想办法阻止,说不定他们就……”
刷,箫绝情又翻过一页,眸中虽透出淡淡的烦躁,脸上神情却不变:“他们若果真要有什么,又岂是我能阻止得了的?何况他们如果真的彼此倾心,我……”
风飏愣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体,脸上重新浮现出熟悉的不忍:“王爷……”
“我没事。”箫绝情摇头,神情平静,“原本之前我是有些执念,见不得贺兰飞舞跟别的男子亲近。不过自从见她与司展尘越走越近,我倒是觉得这也不失为补偿她的一个好方法。毕竟,我强留她在东阳王府只是为了利用她,不是吗?”
风飏沉默,许久之后才略有些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可是……你怎么知道司展尘靠得住呢?他住进东阳王府,或许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他是玄天教右护法,东阳王府与玄天教又素无瓜葛,他会有什么预谋?”箫绝情抬起头看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何况你不是也查过了吗?他的确是为了追踪盗取玄天教宝物的窃贼,并非冲贺兰飞舞而来。那天救了贺兰飞舞,应该只是巧合。”
世间无巧合,或者说,真正的巧合是少之又少的。只不过很久之后箫绝情以及贺兰飞舞才知道,司展尘虽然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但他能够救了贺兰飞舞却并非完全的巧合,而且他留在东阳王府除了养伤之外,也另有目的。
“话虽如此,可……”风飏依然不服气,“可谁知道这个右护法是不是真的?万一是别人冒名顶替呢?”
“除非他活腻了,敢冒充玄天教护法。”箫绝情挑唇,“再说我看到过他手腕上的刺字,绝对假不了。只要他真的是司展尘,留在东阳王府就不会有什么阴谋,贺兰飞舞也完全可以与他交朋友。即便他真的有其他目的,也不会是为了害人。这一点,我心中有数。”
别看箫绝情平日里张狂邪魅,其实心中自有一番天地。
这一点,风飏也很佩服。可是想到他跟贺兰飞舞有说有笑的样子,他依然替箫绝情鸣不平:“就算他不会害人,可他会抢走你的王妃啊,难道你就真的不在意?”
“不在意。”箫绝情又低头看书,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长长的睫毛之下。
风飏叹了口气,继续追问:“真的不在意?”
箫绝情答应一声:“嗯。”
风飏不再说话,却一直盯着低头看书的箫绝情。箫绝情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看书,根本不理会他的注视,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风飏眼中的探究渐渐被无奈代替:“王爷,你是不是睡着了?这页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
刷拉,箫绝情翻过一页:“要你管?这页的内容特别精彩,我愿意多看几遍不行吗?”
风飏苦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希望那一刻到来的时候,真的有奇迹发生……
对贺兰飞舞而言,她在东阳王府轻松愉快的日子似乎就到这一天为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司展尘肩头的伤已经基本上无碍,风寒之症也大有好转,至少如今不太剧烈的活动已经完全可以胜任。照这样看来,只需再休养三五天就可以完全恢复正常。
这段时间贺兰飞舞最大的收获除了交了司展尘这个朋友,还成了他的高徒,开始跟他学习飞刀绝技。有之前身为特工时接受的训练做底,她早已将“飞牌”绝技玩得出神入化,是以进步飞速,令司展尘惊奇不已,刮目相看。
箫绝情与风飏谈论两人的同时,他们正在淡云轩前的空地上比赛飞刀,看谁能令射下的树叶完好无损。这本是司展尘的成名绝技之一,自然不会输给贺兰飞舞,为示公平,他干脆用手帕遮住了眼睛,只靠风声辨别方位。
“准备好了?”
蒙着眼睛的司展尘面带微笑,手中的飞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华丽璀璨的光芒。
贺兰飞舞答应一声:“好了,我数一二三,一起出招,一招定胜负!”
司展尘点头,贺兰飞舞早已摆好架势,慢慢开口:“一、二……”
“王妃!”然而就在此时,侍女沁悠飞奔而来,敛衽作礼,“王妃,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召您御书房见驾。”
皇上?贺兰飞舞一怔,司展尘已经扯下了手帕:“既是皇上召见,你快去吧,回来之后再比不晚。”
贺兰飞舞点头,回绝情居换了身衣服,便随珞儿出府上了马车。箫绝情目送她离开,居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珞儿姑娘,你知道皇上召见我所为何事吗?”马车上,贺兰飞舞开口询问。
珞儿娴熟地驾着马车,摇头说道:“皇上不曾说,奴婢也不知道。”
既然不便告诉旁人,那就肯定与梅烛影之事有关了?贺兰飞舞暗中猜测,面上微微一笑说道:“珞儿姑娘,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在我面前怎能以‘奴婢’自称?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拘礼,就你我相称罢了。”
贺兰飞舞虽然性情冷淡,珞儿对她却似乎很有好感,回头一笑说道:“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