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飞舞怔了一下,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当邪魅的笑容退去,箫绝情脸上的神情并不仅仅是恢复正常的平静那么简单,而弥漫着一股幽然的清冷。尤其是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更是有着王者的霸气,令人从骨子里不敢不敬畏!
仿佛被那双眼中的霸气压倒,贺兰飞舞居然立刻点头:“那好吧,你告诉他们,这男子若是醒了,务必去绝情居告诉我一声。”
箫绝情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乖,为夫喜欢听话的女人,走吧。”
这么说,你那些女人都很听你的话了?贺兰飞舞目光一冷,扭头而去。
回到绝情居,箫绝情立刻命人准备热水、毛巾、伤药等物,飘媚身为女子,自动请缨要为贺兰飞舞疗伤,却被他拒绝,并统统赶了出来。关好房门,他回身摸了摸下巴,笑得很是诡异:“脱。”
贺兰飞舞看他一眼,背过身去脱下了外衫,只着贴身的湖蓝色抹胸,越发衬得肌肤莹白如玉,滑如凝脂。尽管她背上的伤痕有些恐怖,箫绝情依然因为这初次看到的“美景”喉咙一紧,跟着身体某个部位居然有些蠢蠢欲动……
听他久久没有动静,贺兰飞舞略略有些奇怪:“快些啊!怎么,吓到了?”
“呃……”箫绝情回过神,将毛巾放到热水中浸湿,接着取出拧干,轻轻擦拭着她背上的血污,“你当为夫是看见血就会腿软的文弱书生吗?为夫只是被你美丽的**迷住了,有些意乱情迷而已。只可惜,好好的一块美玉,偏生有了这道瑕疵……”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第一次。”贺兰飞舞淡淡地笑了笑,“像我们这种人,哪个不是浑身伤痕累累?对我而言,受伤根本就是家常便……”
糟糕!说漏嘴了!贺兰飞舞突然住口,暗中叫苦不迭,紧急思索着补救的办法。最好箫绝情没听到这句话,虽然那基本不太可能……
“想好了吗?”片刻之后,箫绝情淡淡地开口,同时起身去清洗着染血的毛巾,“你打算用什么样的说辞解释方才这句话?”
贺兰飞舞抿唇,接着摇头:“我解释不了,即便真的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无论如何,我没有害你之心。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若信便信,若不信我也没法子。”
箫绝情突然将毛巾扔在盆中,转到贺兰飞舞面前坐下,一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与自己对视着。莹润的眼眸波光流动,虽然复杂到令人看不懂,却绝对正气凛然,没有丝毫龌龊、肮脏、心怀不轨……
微微一笑,箫绝情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亲:“我信。”
“你……你居然轻薄我?!”贺兰飞舞先是一怔,继而又羞又恼地红了脸,用力将箫绝情的手打落在一旁,皱眉呵斥,“不要以为我受了伤,便可以……嗯……”
这一下动作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处,痛得她一声低吟。箫绝情大笑起身,动作却轻柔得宛如春风:“好啦好啦!是为夫不对,不该趁人之危。来来来,继续继续,等你伤好了,为夫再好好轻薄轻薄你……”
说着,他握住贺兰飞舞的双肩让她重新趴在床头,取过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在贺兰飞舞看不到的地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平复着体内叫嚣的热流:该死的!只是看一眼便自制力决堤,居然还……原来“找死”两个字是这么写的吗?
你若可以给她一生的承诺,就这样将她变成你的女人也无不可,然而……
气息陡然有些乱,箫绝情的动作不由微微一停,借着起身取伤药的机会调整了自己,这才带着表面的平静走回到床前,声音略略有些发紧:“这伤药来自皇室,止痛最是灵验,且不会留下疤痕,最多只需十天八天,便可令你的肌肤完美如初。”
半晌之后,贺兰飞舞才轻轻应了一声:“……嗯……”
唇上依然残留着箫绝情独有的梅花香,那柔软而不乏韧性的触感令人眷恋,或许是在方才的一刹那,贺兰飞舞真正第一次接触到了这个内心充满秘密的邪魅男子……
上好药,包扎好伤口,又处理了她手臂上的伤,箫绝情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以后不准一个人离开王府,更不准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若再被我知道你擅自外出,我饶不了你!”
贺兰飞舞披好衣衫,暂时没有开口。不出去是不可能的,若是整日呆在王府,她更无法完成任务。横竖箫绝情经常外出,与他打个时间差就是。
想起方才那些黑衣人,她皱眉问道:“我痴傻多年,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那些人既然是冲我而来,你可知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与我的身份有关?”
☆、第21章 你的梦中人是谁
第21章你的梦中人是谁
箫绝情闻言,微皱着眉头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按理来说不会。若果真与你的身份有关,十几年来他们为何不动手,偏偏要拖延到现在?”
也是。贺兰飞舞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居然漏掉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天晚上这些黑衣人潜入淡云轩时,曾问过自己是否有预知过去未来的本事,而自己当时也猜测他们可能是梅烛影的同伙。可是之前箫绝夜召见她时,她居然忘了将这一点告诉他……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看到她的目光陡然一亮,箫绝情立刻开口询问。贺兰飞舞顿了顿,摇头说道:“没有——有也只是猜测,不说也罢。”
这摆明的不信任令箫绝情的目光骤然一冷,却只是挑了挑唇,淡淡地说道:“既如此,那你且好好休息吧,想起什么再告诉我。”
处理好伤口,贺兰飞舞依然有些不放心住在淡云轩里的男子,便派下人过去看了看。不久下人来报,说那男子仍然在昏迷中,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不过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不必担心。贺兰飞舞闻言也就稍稍放了心,再加上她自己的伤势也不轻,先留在绝情居歇息一下再说。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贺兰飞舞吃过晚饭之后便回房休息。因为背后的伤势太重,她只能趴在床上,同时还要注意不要压到手臂上的伤口,可谓十分辛苦。
看到她别别扭扭的样子,箫绝情十分没有同情心地笑了起来:“啊哟!爱妃,你如今的样子好狼狈哟,为夫真是心疼……”
贺兰飞舞瞅了他一眼,看到他居然找出一本书来到了桌前,便哼了一声说道:“天都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哟!爱妃这算是关心为夫?为夫好感动!”箫绝情夸张地挑了挑眉毛,接着幸灾乐祸地说了下去,“你自己先睡吧,为夫不困。何况,你这样子如此有趣,为夫还想多看看呢!”
贺兰飞舞闻言,干脆把头扭到了一边,装作没有听见。箫绝情也不在意,独自在桌前坐了下来,挑亮烛火打开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似乎非常认真。
贺兰飞舞也不理会他,白日里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又因为受伤失了不少血,疲惫不堪之下她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虽然有些不待见这个在她面前总是戴着一副面具的男子,她却睡得非常安心,似乎觉得只要有这个男子守在身旁,她就什么都不用怕……
听到她的气息渐渐变得均匀,显然睡得十分香甜,箫绝情才轻轻放下书本,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床前,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睡着之后的贺兰飞舞脸上早已没有了平时的冷锐,显得温柔似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唇角甚至微微向上扬起,是在做什么美梦吗?
箫绝情脸上的邪魅同样已经消失不见,除了眼底深处从未改变过的深沉的痛苦,剩下的就是只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才会流露的柔情。窗外的月光很温柔,如同箫绝情此时的目光。
“你伤势如此沉重,今夜必定会发高烧,要我怎么可能安心睡觉?”箫绝情低低地呢喃,轻轻在床前坐了下来,替贺兰飞舞盖了盖被子,“放心睡吧,我会守着你……”
睡梦中的贺兰飞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接着不安地皱了皱眉头,身体也轻轻动了动,嘴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呓语。
箫绝情微微吃了一惊,看到她要翻身,生怕她不小心压到背后的伤口,忙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乖,不要乱动,会疼……”
不知是他温柔的声音让贺兰飞舞安心,还是双手心的火热让贺兰飞舞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她居然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箫绝情松了口气,略一沉吟之后,他干脆拖鞋上床,轻轻倚在了床头,小心地看护着她。
半夜,贺兰飞舞果然开始发高烧,浑身上下热得烫人。尽管早已料到这一点,箫绝情依然有些担心。然而不等他起身采取措施,贺兰飞舞的身体便突然泛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同时紧皱眉头不停地呢喃:“冷……好冷……我冷……”
体温那么高,且如今正是盛夏,居然还感到冷?箫绝情皱眉,立刻下床取了两床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并用自己的身体略略支起一定的高度,免得厚重的棉被压到她背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