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这招?即便皇后罚了她还能怎的?不过是禁足或是抄书罢了,再甚就是撤了牌子,虽不愿与皇后撕破脸,但想着皇后若真是这般是非不分的,还是早早撕了好。
阿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青衫不需有任何动作,也不答珠嫔的话,只是转身便打算领了宫人们回寝殿去,珠嫔一行人对此皆是目瞪口呆,珠嫔自己也不曾想这无往而不利的手段对阿婉竟是毫无威胁力。
行至几步,阿婉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便对着珠嫔嫣然一笑:“婢妾这就回宫等着被罚了,珠嫔姐姐回见。”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了园子,留下珠嫔一行人立在园中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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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寝殿之中,青衫很是惴惴不安,脸上的表情似乎就是皇后娘娘马上要打上门来将阿婉捉了去这般纠结。
阿婉坐在榻上喝了口金桔蜜茶,依旧是白鹭的手艺,味道正的很,阿婉很是喜欢。只是青衫那副样子实在是容易扰乱心情,阿婉觉着若是不开口与她说些什么,明日青衫便要挂着两只熊猫眼来伺候她了。
随手将蜜茶搁在几子上,便朝着青衫招招手示意她过来:“青衫无需担心此事,事情不会坏到哪里去的,除了伺候好你主子我,其余的不需多分心。”
阿婉虽是这样说,但有前边有多少妃嫔的例子在哪儿摆着,青衫实在不能安下心来:“主子,其实奴婢跪也无甚要紧,主子您何必与珠嫔主子杠上呢?”
阿婉笑着摇摇头:“青衫你还是太嫩,对这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知之甚少呀。你当珠嫔罚你跪下单单只是出口气罢了?”当然,很可能以珠嫔的脑回路来想,许就是这么想的。但其他人就不会想得这么简单了。
瞧着青衫一副迷茫的样子,阿婉又接着往下说:“若是你今日真在园子里跪了两个时辰,其他的妃嫔会如何瞧你主子?这一跪怕是咱们这惊鸿殿日后都不能安生了。罢了,我就提点你这么多,若是再不明白的,便问白鹭去吧。”
青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大致上也能明白了此事并无表面上的如此简单,不过无论主子作何决定,她们做奴才的遵从便是了。
阿婉在园子里与珠嫔杠上的事儿只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便传遍了宫中,后宫的生活虽是不愁吃喝且还称得上是奢华了,但后宫女人们的消遣方式却是寥寥无几,乏善可陈的,不外乎就是喝茶赏花下棋看戏这些了,是以后宫里耳目众多亦是满足了女人们斗争的同时还有些八卦可以消遣些时光。
阿婉倒是淡定的在书房等着那皇后娘娘是如何决断此事的,她相信珠嫔定是说到做到的人,这会子时间也该告完状了,奇怪的是这如何处罚阿婉的旨意却是还没到。
阿婉瞧了瞧书架上不多的几册书,不是女训女诫便是皇上大人赏赐下来的秘戏图,不由得想起家中堆了满满一屋子的游记、话本,只可惜都未能带进宫来,那些可是哥哥们千辛万苦搜寻来的。
思及此阿婉也不由得想起家中的母亲与哥哥们,进宫将近两月,忙着侍寝忙着让皇上记着自己忙着应付妃嫔们挑事儿忙着生病,竟也未曾想起家人们现在生活过得如何?阿娘这么长时间未见她定是想坏了吧?
现下也即将秋试了,记得大哥便是想着考取了功名再说亲的,现下也不知如何了?二哥习武向来是与师兄们切磋得一身淤青才肯罢休,也不知有没有点儿长进呢?三哥哥在江南与舅舅经商自是鬼精得很了,应是无甚大事的吧?
至于阿爹,唉,不需操心了,估计只想着怎的自个进宫怎的还未发挥作用让他升官发财吧。其他的庶弟庶妹们自然就不在阿婉关心的范围内了。
一时间这书房里的气氛顿时惆怅起来,阿婉正发着呆呢,白鹭便进来禀告,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莲月到了。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莲月自是不是一般的宫女可以比肩的,她的面子有时可比不受宠的且分位又低的妃嫔来的更大。阿婉整整衣衫便去了正厅,吸收了今儿个没有盛装打扮的教训,阿婉这会子可是细细装扮了一番,瞧过镜子的阿婉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靠衣装是有些道理的。
身着青烟紫绣游鳞拖地长裙,且细细描过的眉眼也盖去了阿婉原本的青涩,一时间便带出了自然天成的气质来。
瞧着正厅里笔直立着的莲月,不愧是皇后身边人,一举一动皆有章法。见着阿婉前来,莲月便与阿婉行了礼问安。阿婉自是抿嘴一笑,让莲月无须多礼,且询问了莲月此番前来的目的。
皇后娘娘调教过的人毕竟不一般,行事利落爽快,莲月让人将皇后娘娘准备的礼品奉上,说是替珠嫔与阿婉道歉了,珠嫔一向是口无遮拦,若是得罪了阿婉还请阿婉海涵着些。
阿婉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贵重的礼品,皇后娘娘此番举动便是想着息事宁人了,偏着还送些贵重礼品过来敲打敲打她,不过阿婉也真不是不识趣的,皇后给了阿婉一个面子,阿婉自是不会与皇后反着干的。
虽是已经做好了与皇后撕了脸面的准备,但皇后此番动作阿婉还是受用的。便也将礼物笑纳,说了一堆珠嫔的好话将这莲月送走了。
后宫之中本就是这么现实,若是阿婉没有前些日子的得宠,怕是这会子早被禁足了,哪里还有机会收什么礼?
看来还是皇上的宠爱实用些,想想皇上也将近一月半都为未来惊鸿殿了,虽然连着宠幸妃嫔但那也是前些日子的事儿了,近来西北动乱皇上又是大半月的不曾踏入后宫,想想阿婉觉着该是让最近沉迷于国事的皇上是时候来着点儿惊鸿殿了。
☆、第23章 阿婉封嫔
虽是有这打算将皇上请来惊鸿殿,但这该用什么法子倒是让阿婉纠结了一阵儿。
送汤送水?这宫里不知多少女人在这期间送了,皆是被李得闲挡了回来,连皇上面儿都没见着。偶遇?这更不可能了,她温婉有什么本事去皇上的寝殿或是御书房与皇上偶遇?这简直是神一样的剧情。贿赂贿赂李得闲?更不能了,李得闲看起来就是个人精儿的样,说不准前脚送了银子后脚就被这李得闲呈到皇上面前去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阿婉便有些自暴自弃的趴在案上,这想要勾引皇上侍个寝当真不是那么简单的呢?可是继续守株待兔怕是皇上就忘了她这人儿了,毕竟皇上之前宠幸了许多新晋妃嫔,自己胸前没个二两肉的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住呢。
就在阿婉纠结着就快揪头发的时候,许久未见的李得闲却来传旨了,说是皇上请阿婉前去伴驾游湖,这消息来得就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正中阿婉下怀呢。
内心极是欢喜的阿婉让白鹭给了李得闲个大大的荷包,李得闲也不曾推辞。是以阿婉细细梳洗打扮一番后,便乘了轿撵去往映色湖。
这宫里的映色湖水引自城外的大河,得名“映色”还是开国圣祖取的名字,据说是天晴的晚上游湖时便会见着银白的月映在这湖面上,月光伴着湖水缓慢的流动,却是颇有些诗情画意的味道。
阿婉到时,湖边已经停了一只画舫,即便是夜色之下也能瞧着这画舫造的是精巧绝伦。画舫之上灯火通明,离得近了便听得到从船上传出来的乐曲声。
阿婉在白鹭的搀扶下,缓步踏入舫内,环顾一番画舫内的布置,却比画舫精巧绝伦的外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几个伶人隔着珠帘在弹奏乐曲。
皇上此刻便是姿势随意的斜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便是把玩着酒杯,身着月白色的便服,也不知怎的领口略略张开,比上次在碧荷塘一见时又多了几分邪魅的味道。见着阿婉进来,皇上姿势也未变,只是视线略略上挑了些,侧着头打量了一番。
阿婉行至榻前与皇上行了礼,白鹭与李得闲便是立于船内一角静待主子吩咐。
皇上此时却是微微起身,微微调整了姿势,原本被皇上占满的榻上便空出了些位置,便示意阿婉过来坐下,阿婉也不推辞。
阿婉坐得近了,才闻到皇上身上除了往常的龙涎香外,还染上了几分酒气,而一向是棱角分明的脸此刻也浮上来一抹微红,偏着那眼神还是清亮的。这副样子阿婉却是拿不准皇上是不是真的醉了。
阿婉便歪着头看着皇上,问道:“皇上可是醉了?”
皇上却是摇摇头,对着阿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杯子细看是玉制的,质地光洁,色泽宛如翡翠,很是好看。阿婉估摸着这被子里装的是葡萄酒了,许是舫内灯火明亮的缘故,阿婉却没有看到装着美酒的夜光杯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小婉儿要不要试试这酒?”皇上瞧着阿婉盯着他手中的杯子不放,开了口便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着阿婉,可是这声音与平时也很是不同,语气里似乎都带着香甜诱惑的葡萄酒味儿。
阿婉自是很开心的点点头,皇上之前给的那点子桂花酿早就没有了,现下又有新的葡萄酒喝阿婉自是不会拒绝的,况且这葡萄酒对女人本就很有好处。
皇上自是吩咐李得闲取了新的酒杯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满桌子的佳肴,弹曲儿的伶人们也被带了下去,画舫便是缓缓的往湖中央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