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女子圆润健康的样子,很是满意的点头:“恩,是个好的。”
接下来的妃嫔们皆是依次介绍自己,却也无甚新意,轮至阿婉时太后却是瞧得仔细,虽然她是闭关礼佛了,但儿子连着宠幸一女子数日这消息她还是知道的。
细瞧着阿婉却也不觉得她的样貌是如何的艳丽,相比之前几位都有不及,身子也是纤细柔弱的样子,自个儿子难道就喜欢这样的?
阿婉自然也恭敬的与太后行礼:“嫔妾婉嫔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嫔妾本命温婉,家父是礼部郎中。”话至此阿婉却没有如同其他妃嫔一般要停下的意思,又接着道:“嫔妾听闻太后娘娘,嫔妾平日也读过些佛经,为静心还抄写了些,得知来向太后请安,嫔妾便将自己抄写的佛经带了来,还请太后娘娘指点一二。”
阿婉又是再一次赢得了殿内所有人的瞩目,谁也没想到阿婉竟是出其不意,准备如此齐全,却浑然不知这佛经便是阿婉刚刚使了小路子加快脚程回了寝殿取来的。
所谓投其所好便是如此了,阿婉觉着若要得了太后的青眼,自己还需在太后的喜好上多下功夫才是,平日里阿婉闲暇时便抄写佛经,一是写字静心二则是为了另一时空的爷爷祈福。一直准备着为的便是今日了。
阿婉这番请求多数嫔妃看来太后是不会答应的,只是阿婉从小路子那里得知,太后是极为虔诚礼佛的,且对于同样有礼佛之心的人向来是宽容些,加之宋嬷嬷提过太后的脾性,阿婉认为值得一赌。
太后自然也很惊奇竟有人对自己提出这等要求,瞧着这小姑娘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花儿骨朵一般的娇嫩的年纪便读佛经莫不是在诓人的吧?
太后自是提出了几个关于佛经的问题,不难,阿婉自是一一将自己的见解道出,将阿婉如此表现看在眼里的太后眼神里也闪过写异样,觉着这婉嫔小小年纪心机却是深沉了,为了讨好自己竟如此费工夫。
但当太后看到阿婉所抄佛经之时,这一想法消失了,这佛经并不是故意为之而准备的誊写精美的样子,是一张张的佛经由狂乱的笔迹渐渐变为和缓秀美的簪花小楷,可见婉嫔所说的为了静心而抄写佛经并不假。
且后边的佛经抄写得很是好看,所谓字如其人,一手好字抄写佛经,太后对阿婉也是和颜悦色起来:“字倒是写的不错的,对于这佛理也是有着自己的见解倒是难得的,可见真是个极好的。”
太后这一句话便是肯定了婉嫔,众人皆是又投去妒忌不甘的眼神,阿婉却也不管这些:“多谢太后夸奖,嫔妾却是不敢当的。”
一旁的皇后依旧是贤德大度的样子,指着阿婉说道:“母后若是喜欢婉嫔,不若将她召来伴着母后礼佛也是好的。”
“也好,婉嫔,你日后若是无事便过来陪陪哀家这老太婆,你可愿意?”太后怎能不知道皇后的意思。
话刚刚问完,皇后脸色便有一瞬间僵硬起来,本想着太后若是喜欢婉嫔,最好是将婉嫔拘在这慈宁宫最好,省得碍着她安排珠嫔之事,却没想到太后却将这主动权交给了婉嫔。
阿婉得了太后这样的看重,自是肯定的回到:“能配着太后礼佛那便是嫔妾的荣幸,嫔妾自是愿意的。”
☆、第26章 皇后生辰
坤宁宫内依旧一派有序的景象,宫人们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而偌大的殿中只坐着皇后与珠嫔二人,此事殿中的气氛却不是太好。
“冬儿,不是阿姐说你,不是告诫过你近来不许去寻那些妃嫔的麻烦吗?为何就是不听!”
皇后是一脸的怒气,即便是大风大浪经历过许多,这面儿上的情绪一向是不外露的皇后,面对着自己这不听话的妹妹也实在忍不住了。
珠嫔倒是不将皇后的怒气放在心上,一脸的理直气壮:“阿姐有所不知,是那起子贱人先挑衅于我的,若是平白就被她欺负去了我可忍不下这口气,阿姐你可要帮我出气呀。”
皇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自己这不省心的妹妹,昨个便有那吴美人,蒋才人前来告了状,瞧着那两人红肿得老高的脸,皇后便知晓这珠嫔竟是又将妃嫔给教训了一顿,只是这次竟是打到脸上来了,实在不是个省心的。
这妹妹比自己小了一纪,自己嫁与皇上之前便是一直十分疼宠妹妹,几乎是看着她从小小的婴孩儿一步步长成个娇嫩的小姑娘,若不是自己至今不曾有孕,家族也不会将妹妹送进宫来,皇后本是一定要将妹妹护着,只是这愈发骄纵的妹妹实在是让皇后心力憔悴。
皇后多少也是知道皇上对于自己的家族不甚满意的,只是这程度到底如何皇后就不得而知了,且妹妹进宫已经三月有余,至今未得皇上临幸,偏着妹妹还是秀女之时却又闹出了那等事情,即便是皇后也是在难拉下脸来将妹妹引见给皇上。
偏着妹妹也不学乖,若不是自己压着,妹妹这事儿早晚是要闹到皇上与太后面前去的,若真是如此,妹妹进宫还未侍寝便遭了皇上厌弃,这进宫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倒是学会顶嘴了,你不想着如何去侍寝博得皇上的欢心,与那些妃嫔们闹腾些什么?你若是侍了寝,成了皇上名正言顺的女人,她们还敢怎么挑衅于你?”皇后又是苦口婆心的劝道,
虽不指望妹妹在这宫里能成为她的助力,但至少不要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才是。
珠嫔听着一向对自个和颜悦色的阿姐这般板起脸来训斥自己,一时又委屈的说道:“那人家就是忍不下这口气,顶多以后我见着她们不理会就是了。皇上那里阿姐还要帮我才是!皇上整日的不见人影,我倒是想与皇上见着也没法子不是么?”
珠嫔之所以将那两位妃嫔的脸给打了,就是因着这两位妃嫔言语之间明朝暗讽的刺着珠嫔至今还未侍寝,这辈子看来是难见圣颜了。这些日子新晋妃嫔们大多都被皇上临幸,而自己却是杳无音讯的,若说珠嫔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听着珠嫔这话,皇后心里总算是还有得了些安慰,至少这妹妹还想着如何侍寝不是?
“若你真想侍寝,就少给阿姐我惹事儿,你以为皇上对你这些行为都不知晓么?只不过阿姐压着没有妃嫔闹到皇上面前罢了,你若不改一改这脾性,安分些,即便是阿姐帮你也无用。”皇后瞧着妹妹还有些正事儿,赶紧便把情况与妹妹分析一番,好让她知道这些行为的严重性。
珠嫔闻言也未再辩解什么,只是点点头与皇后保证:“人家知道啦,这些日子定不会再给阿姐惹事啦。阿姐定要帮我才是。”
见着妹妹这般保证,皇后算是舒了一口气,好歹妹妹这轻重之分还是知道的,自己虽操心妹妹惹事儿,但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将妹妹拴在身边看着吧?身为皇后,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处理,还得分神给妹妹收拾烂摊子亦是很辛苦的。
皇后安抚的握着珠嫔的手,笑道:“你是阿姐的亲妹妹,不帮你还能帮谁?只是你绝不能再惹事,万事须得听阿姐的安排,否则阿姐就再也不管你了。”
珠嫔自是重重的点了头。
***
“青衫,去将主子新做的裙子拿过来。”
“小路子,赶紧去园子里采几朵开得艳的凤仙花儿回来,主子还未曾染了指甲呢。”
“黄鹂!那手串你可曾编好了?若是好了快快拿过来让主子试一试。”
惊鸿殿里是忙的人翻马乱的,而正主儿阿婉却是安安静静的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大宫女白鹭一会子指使这个一会子安排那个的。
“白鹭可是越来越有大宫女的范儿了。”瞧着正在给阿婉挽发白鹭,便是笑道。
白鹭手上的动作可不曾停下,一边干净利落的给阿婉挽着十字髻,一边答着阿婉的话:“主子就会打趣奴婢,还不是主子把奴婢栽培成这样儿的。”
这话白鹭却是没有说错的,阿婉对着寝宫中的大大小小之事全都放心的交给了白鹭,白鹭自是一人忙得团团转,恨不得有分身术才好。
阿婉自是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自己培养出了这么优秀能干的好奴婢还是很骄傲的,对于自己的惫懒是没有丝毫的认识和反省的。而白鹭呢,给阿婉挽好了发髻后,又紧着同青衫一块儿伺候阿婉将衣服换上。
不多时阿婉便已经打扮妥当了,身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略有些松散的十字髻上对称插着两支云脚珍珠卷须簪,额上让白鹭点上了玉兰花细,阿婉对自己这身素淡却不失精致打扮很是满意。
但白鹭却道:“主子这打扮虽是好看,只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您穿着这般素淡可不就被比下去了?”
阿婉摇摇头:“你也知道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若是主子我盛装打扮出席才是不妥呢。”即便是今晚打扮得美艳那宴会上的主角不依旧还是皇后么?在皇后的生辰上搏出位真是自寻死路呢。
正说着那黄鹂便捧着一串用玉兰花串成的手串进了殿来,阿婉将这小巧精致的手串带上,瞧着确实好看,阿婉便赞道:“黄鹂手真是巧呢,这花串儿确实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