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舞得很投入,两人看得也津津有味。
只是突然,夜离的房门“嘎吱”一声被拆开了,注意是拆!
沈云扬咬着水梨,扭身瞪大着美目,惊讶地望向那从阿离房里走来的雪发女子,她手扳着一个拆了的门,正朝着阿离走去。
柯佳张了张口,一脸惊悚:阿雪?!
“冰块黑!昨夜你对我做了什么?!”妃城雪手腕缠着厚厚绷带,和打了石膏似的,面色有些暴走。醒来她的衣服都已被换掉了,她的花油伞也不见了……闭眼,昨夜一幕幕再现。
她怎会……乖乖地被苏珏抓到石牢里去,相信他只是在开玩笑,在那里任人用铁链锁着,等他来找她,告诉她:这只是在考验她,试探她……没想到她没等来苏珏,倒等来了一群居心叵测的恶心男人,他们骗她说苏珏让他们给她送的饭。
那时,她心中是欢喜的,想他也许是碍于身份,或是其它原因才把她扔到牢里。从见到他第一眼,她就知这个男人很不简单,心思城府也非比寻常,所以他只是在掩人耳目……就这样想着想着,于是她吃了他送的饭……没想到是被下了□的食物!
中药那刻,她也并未没怎么怪他,只是心中有些嘲笑起自己来:什么时候,她吃东西竟如此放心了……她又怎不知,她哪里是放心这食物,心里是那么笃定着,他一定会好好善待她,就像翊儿一样待她。
是她……错了吗?可又到底哪里错了……全身虚软无力地看着他们的羞辱……听到自己衣服被撕开那刻,她用指甲没有犹豫地划开手腕的经脉。
渐渐地,她感觉到身下的湿润,闻到空气里血味的弥漫。
朦胧中,她又见那一片开得热烈迎风的红色茴香中,与他策马扬鞭,她的笑声,他的笑声,交缠在风中,很畅快,很欢喜。
那刻,她按着心口的位置,只觉得很心安,便笑了。
再之后,她沉沉地闭上眼……醒来,便是在一间清简的,有着淡淡花香的屋内。
*
柯佳和沈云扬循着妃城雪的方向望去,只见方才耍剑耍得很帅的夜离在她一喝完,一个踉跄几欲摔倒,猛地用剑戳着地才稳住身形!
“你对我到底做了什么?!”“咔嚓……”
柯佳和沈云扬掉了下巴:那头,妃城雪一脸生气地竟把手中那扇门往夜离背上砸下去……夜离那背真是铁打刚铸的,那门不禁砸啊,砸断了!
妃城雪愣住,没想到这门这么不禁砸,两手扳着断门,左右望了望。
而夜离还保持着方才那一手杵剑,单膝半跪在地,垂着头的姿势,真说不上的酷。
柯佳点头道:“帅!”细瞧,夜酷哥鬓角一滴汗正徐徐流下,又忍不住弯了弯黑玉的眸子,渗着笑意。
沈云扬鄙视着:“切~爷比他强!”
柯佳瞧了他一眼,顺手抄起一块墙角的砖头,朝着他背猛地拍下去,砖没断,沈云扬吐了口血。
扔了砖头,柯佳搓着他的白袖子给他擦血道:“四骚,说谎不是好孩子。”
沈云扬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气若游丝:“爷……掐,死,你……”
那头,夜离已站起身来,一脸没事耐砸的摸样,对妃城雪正色道:“昨晚,你没有事。”
妃城雪月仁的眸轻颤了颤:莫不是他……救了自己?可他为何出现在皇宫的地牢中?来抓她?
夜离不动声色地瞧了她气色好了许多,心安了安,却冷言冷语同她划清界限:“不是我救了你,你不要自作多情想太多!在这好好休息,晚点我有事要来盘问你。”
妃城雪:……
说完,夜离瞧了眼她手上的断门,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他又瞧了一眼妃城雪,不认为她是那种会修门的人,又把话给吞了下去,转身冷酷地走了。
走到墙角那,夜离抡着拳头,给在闹腾的柯佳同沈云扬头顶一人一拳,拎了出去,独留妃城雪一人在他的夜园中。
妃城雪看着他们离开,才发现自己正身置在一片绚烂夺目的紫中。
她怔忪地拿着两块破门,拾了几步,仰头看着这片煞人眼的紫花树,轻道:“好灿烂的紫……”
落薇缤纷地打在她的雪发,紫衣,同脚面,美得绝伦。
她想,这冷黑原也同她一般,也是喜欢紫的吗……高贵,沉静,灿烂,而孤寂的紫。
霸王书,桐油纸
“自今日起,沈云扬与小厮柯佳受招于京衙府,沈云扬任捕役,柯佳任白役,
任职期间,二人要听从,跟从,服从,所在上级的一切命令,
不许迟到,不准早退,不能无故请假,不休假;遇日夜班倒轮休,无商议,
只要二人尽忠职守,本府衙将为其提供免费宿食,并给予适当银两作补偿(一日两文钱),
但若发现任何知律犯法,有违本府“清正廉洁,光大为民”行为,押天牢或流放西北蛮荒!”
(附:此招书,最终解释权归本京衙夜离所有。)
柯佳抽搐着嘴角,好不容易念完:啥叫白役?这天杀的“三从四不”谁拟的?一日两文钱……流放西北蛮荒……”她只不过方才去了趟茅房,回来夜离就给了她这份霸王受聘文书,做什么?
柯佳抬头瞧望着夜离:“我说夜酷大人,咱什么时候说到你府上任职两个月了?!还有,这红指印可不是咱的,咱分明没有画过什么押啊?!”柯旧觉得被夜离“黑”了。
突然想起上次张夙竹园里的棺材,还有那次阿雪把门砸了,那群衙役扑倒在门上说“没钱修!”的痛楚……就算她在沈府和怡红楼混不下去,怎么也不会选择夜离府这么阴森又穷困的地啊。
可是柯佳把拇指放上去,这指印恰恰好和她的吻合……她侧了侧脑袋,眯了眯眸,不是滋味地瞧这张聘书:到底,是谁把她卖了呢?
夜离一笑,将视线瞥向那夹在档案房门扉里,用袖子正给他勤快又忙碌地,擦那架上灰尘的新好员工,沈云扬。
柯佳顺着夜离的视线望过去,渐渐地睁大黑玉的眸子,一脸幡然醒悟的摸样!
只觉食指隐隐抽痛……昨日她帮沈四骚这痞杀的止血,这厮当时“不小心”地用撕绷带的剪刀划了她手指一道口子。当时她还没来得及喊疼,这厮就迅速拿了一张纸来给她按了上去,说止血来着!
止血来着……好,很好……人生真是场反转剧,她当时还感动莫名地瞧了他眼,他还挺羞涩下瞥了瞥美目,转眼,她就这么被他给卖了?!
沈云扬突感到背后凉飕飕地,捏着抹布,白修的手,抖颤起来。
他本来想赖账的,后来…都是夜离用激将法逼他就范的!而且自己一个人来阿离府上帮忙,真的好无聊,好孤单,拉着柯佳一起玩,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明明,昨夜他已睁着眼瞅着柯佳同他一起按了手指印的招书,心理催眠建设了好久,最后也乐观地瞅睡着了……可真到这个节骨眼,为什么还会抵不住地心虚不已呢?果然还是他心地太善良了,太疼爱柯佳那娃了。
室内气压越来越低,沈云扬被迫不得不转头。只见柯佳那娃垂着头,手中攒啊攒着那团夜离的招书,攒成一团白花球……全身还笼着团黑乎乎,阴嗖嗖的东西,怪吓人的。
沈云扬心尖一颤,有跑路的打算;柯佳一个眼神瞟过来,凉飕飕笑道:“你丫敢跑,试试?”
当下,沈云扬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左右瞅瞅,压起无辜美目。他攒着抹布,擦着额角冷汗,弱弱朝柯佳走去道:“贤,贤弟,你听爷解释……”
柯佳含着笑意等他,不语。
夜离一旁弯抿下唇,在一沓公案中抽了几张待审状词的功夫,已为两人做好今后打算:不错,告示贴了三个月总算招了两个进来。云扬轻功不错,可以差去城外抓最近肆虐的流贼。这个叫柯佳的小厮……看上去挺机灵的,听说还会写词作画,倒是个识字的,就把他差去帮张夙处理文书,整理案档,抬运冤尸……巡逻人数不够,还可让两人充个数。如果两人表现良好,就想个法子把他二人留下来做长期。
还有……不知他们为什么一直待在怡红楼,不过,这次的“花魁案”正好用上他们。
打好算盘后,夜离便夹着状词,一手提着剑,走过柯佳旁道了句:“招书撕了没关系,方才我已让人沓下来存好,不想坐牢便乖乖服满两个月的役。”
柯佳憋了句:“大人,威武!”
夜离瞧了眼一脸求救的沈云扬,冷目划过一丝笑意对柯佳道:“给你半个时辰。”好好欺负他。
门关起的那刻,一声惨叫凄绝。
夜离想,也许他俩来后,这京衙府要闹腾许多;但无论怎么闹腾,他都不会在两个月内赶走他们,至少,要等那人回来……
*
就这样,柯佳被沈云扬卖到京衙府,成了名编外制的“白役”,当天张夙就给两人做了登记,还发了牌子,鼓励一番。
然后,宝娘与月琴从牢里被放出来,夜离让柯佳和沈云扬继续回怡红楼待着,跟着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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