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装着受了很严重伤的苏珏被凤衿一步步地背回去。
背上,他弱弱地问:“凤儿,我们在一起好吗?”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叫凤衿,苏珏曾怀疑他是否真失忆,可长期相处他是真失忆了,却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凤衿良久的沉默,最后声音淡淡,低低地:“试试,可好……”
苏珏却听见了,手撩起他的一缕发,轻吻:“好……”
凤衿的脸倏地,印着晚霞,丽得倾国。
他们便在一起了。他们相处的方式,在磨合中,渐渐令苏珏越来越愉悦。
苏珏常想,恐怕很难再找到一个人同凤衿般如此懂他,如此护他,如此嘴上不说,可是却在心里将他放得最重,有一种不离不弃,死生契阔的淡淡悲凉和幸福感。那种感觉,无时无刻品味起来,都觉得难以言喻地奇妙。
越陷越深,想同他结发,想更加珍惜他,给他自己所有的全部,倾尽所有地哪怕万劫不复。于是,他选了个日子给他讲了个故事,那个故事里面全是他不愿再提及,一次次想要毁掉的过往。本来以为很难,说出来,却又不禁为何笑了出来。
凤衿只是握住了他的手,那个时候,恰好地说了句:“日后,我不会欺骗你,不会愚弄你,不会抛弃你,不会让你活得,觉得荒唐……”
苏珏想,他要找的就是他这样的,在对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他,给予他对的回应,对的感觉,对的月光,对的星星,对的一切……
互许衷肠,以为接受那样的他,他告诉他是南风国的王,带他回宫,不用每隔一段时间,他便回王宫饱受相思之苦,他便也能接受。
只是那个雨夜,凤衿在知他的身份后,却甩开他的手说那一句坚决的话:“我不会嫁给一个王的!”他跑掉了,他怔住半晌,回神去追他,却一无所寻他的身影。
而至此,凤衿失踪半月,苏珏再次遇见他是在京都城墙上。他满国张贴王婚告示,恨不得天下人不知他要纳后,十分高调地和原本低调的作风不搭。终于在城墙上面,他遥遥见那人,混在人群之间,看着皇榜。
他失了王者威仪,从城墙之上,一路奔过来,想要牵住他的手,或是绑住他腿,再也不要让他离开自己身边,那时候他的心中的遗恨,已被他抚平不少,忘却许多。
可是他抓住那魂牵梦绕那人,她回首,那双黑玉灵动的眸子,那微微张大的口型,那句:“君,君上!”的惊讶和惊喜,却不是他。
一只微凉的手,带着浓厚醋意地打开他的手。
一瞬间,眼前的一切,有些让他石化。只是,大脑哐当一下,“换过来了……”
身后那句熟悉的声音,说不清意味的唤了句:“苏珏……”令他身心俱颤。
他转身。
他墨衣清扬,人清丽白皙得吓人,从不觉得,原来这世上有一个人,竟如此好看,耐看,放在眼里,都觉得全然不够。他站在城墙之下,眼眸中带着一些伤,淡淡地望着自己,好似一个被丈夫抛弃的,清傲的怨妇。
可明明,是他狠心地先抛弃他,不是吗……
苏珏心中一紧,他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凭着本能反应,大步上前,伸开手臂抱住了他。
“你做什么?”他挣扎,却带着留恋。这些日子,他很想他,变回来,恢复记忆,又怕见他……他完全错乱,可真见到他,又发现好似答案,都清晰了片刻。
他抱得越紧:“我爱你。”
他全身僵住。
他在他耳边不吝啬地说着一句又一句地:“我爱你……”低沉而缓缓。
人来人往,在他们身旁穿插而过,有些熙熙攘攘,有些人烟聒噪。可他们依旧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彼此无可取代的位置……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口干舌燥地问。
他话语妖定:“我想要你,陪我渡一生一世。”
“我怕我……做不到。”
“我等你,哪怕一生一世。”
音静,他未答他。
他等他的回应,如今已等了七年。这七年发生过很多事,柯佳、苏乐同虫界,白赢与月儿的,风鸣大陆四国的,还有四方渡的,许许多多,他也做了许多,改变了许多最初的计划,可是他始终未放开他。他牢牢地将他绑在身边,夺了他的身子,一点点地每天花上一些力气,去让他更加爱自己,越加离不开自己。
虽然他总是在逃,可是他总有办法让他回到自己的枕边。
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苏珏眨了一下眼睛,转过来问:“还未睡?”
凤衿知他未睡,将被子拉开,也转过身,手放在额头上,叹了口气有些倦累道:“努力过,可终是睡不着……”起身,他说:“我想去看看铃儿……”
苏珏按下他的身子,瞧着他,想他又在担心一些不可必要的事,比如柯佳同苏乐第二个孩子铃儿……他以前是很想要孩子的,男人,似乎有妻有子有伟业,才不枉世上走一遭。后来他发现,有一个爱的人来占据你的心,才是真正的不枉此生。
他迷恋他的样子,迷恋他身上的味道,迷恋他每一个表情和动作,觉得心,一个已被他占据的没有缝隙。他微微地翘起妖唇,一个俯身,将他压在身下。
凤衿愣了下,“你……做什么?”
他低头稳住了他,先是浅尝辄止,再是越发激烈,凤衿感觉身子被他燃烧起来。
苏珏的手已解开他的腰带,那炽热的掌心在他的肌肤上熨帖,让他止不住地轻颤,轻声地呢喃,“啊……”
“不,不要这样……”他每次都想拒绝他,可是发现总是又期待什么。
苏珏动作温柔而不紧不慢地拉开他的外衣的一角,露出他性感的肩部,头埋在上面轻咬重咬着,再到他优美的锁骨,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下灵活地摆弄着,令他清丽的颜,越来越娇艳……
凤衿喘息不稳着,他也喘息着。
苏珏咬住了他胸前的柔粒,用舌头和牙齿,磨蹭着,凤衿只觉浑身酥麻,触电般抬起身子,全身难受空虚的紧,双手捏住身子,手已借助本能去开始褪去他的衣服……
“想要吗?”他沙哑地嗓音带着丝笑意问。
他脸艳丽地望着他,却不回,可是却充满了诱惑的邀约和期待。
他低吼一声,将他的腿盘在腰上,猛地进入他的身体。
他一声略带撕裂的叫出。
床“吱呀”摇曳,红烛暧昧,渐渐地他们已□,他们互相亲吻,互相抚摸,适应着彼此的节奏,交换着体位,喘息着,在沉浮中叫着彼此的名字。
一个还能保持理智地说着情话,一个却已失去了理智,在疼痛的快感中,含着泪,声音嘶哑地说:“抱我……”
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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