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见到她,似乎那段一个人的旅程,终于完整了。
这个心思的最终确定,是在她出车祸的那天。他约她出来,没想到会承受差点失去那可遇不可求的一次命中注定般的相遇。
“我一点都不忙。”陈昊微微翘起嘴角说。
柯佳:“怎么会不忙呢……其实,我自己可以走的很好,真的。”
“柯佳,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他那种让人不自觉想靠近,又觉得是亵渎的发光体,谁会讨厌?
“那就不要拒绝我。”
“……”
“好了,你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我……现在没有唱歌的欲望……”
“那我唱给你听。”
“蛤?”
“你爱听什么?”
“这个,可以点的吗?那个海贼王的主题曲你会吗?”
“……”
“唔……这个有点难度,那,那歌剧魅影也可以的。”
“……”
“啊……就这样吧,学长,有些人和有人人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就如她心爱的歌,他永远不会懂,不会唱。”
就在柯佳意有所指地说完这句话,陈昊清了清嗓子,低了低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他把单车往人行道的边边靠了靠,高声唱起了歌剧魅影,那动人而魅惑的声音,听得柯佳在后面不停擦汗。
*
到了画室门口,柯佳和陈昊道别,陈昊执意看着柯佳进去再走,柯佳没有办法,张了张口想对他说什么,可是他那看着自己……充满温柔和情愫的目光,她觉得开口说一点打击他的话,挺刺激的还。当然不只是刺激到陈昊,更是默默地,在没遇到苏乐,苏凉之前,一直暗恋着她的自己。
她这回为自己的移情别恋,始乱终弃而愧疚,于是她不是个滋味地“嗐”了一声,用书撞了一下脑袋,往画室幽幽走去。
陈昊见她的身影消失,那嘴角的笑容,微微敛了些。随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他身旁不远停靠,他将单车推过去,司机赶忙下来为他放好在后备箱。他钻进车里,挡风玻璃将里面和外面完全隔绝。他换上了预先准备好的西装,将头发捋了捋,整齐柔顺,戴上了银边的细框眼镜,又拿起电子行程表一手翻看着。继而,他优雅而自然地将一只修长美型的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俊美帅气的脸上,染了一层生人勿进的高雅和清迷。
和方才帅气清新的学生比,他现在,完全是个社会精英的形象。
车子发动了,陈昊在低头看着手中的行车表,敲了敲板面,对司机说着:“王伯,不要直接去公司,先去高女士那一趟。”
“是的,少爷。”
柯佳调整好情绪,准备去见她的学生。她业余打工教的是美术,而这家画室是她导师一个朋友开的,规模不小,分上下两层,一楼是一间大而明亮的开放教学室,就是柯佳所在的教学室。
只是今天她推门进去,发现偌大的教室里,竟没有一个学生,只有一个画板和座椅。
柯佳奇怪地走过去,走了几步,靠近最前面,靠着白色显示屏的地方,见坐着一个打扮很精致妖魅又怪异的女人,那一头乌黑直直的头发,都要拖地地很惹人眼。她的身旁还站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大叔。
“你们是……”
“很高兴见到你,柯同学。”女人点了点头,高雅中显得有些傲慢。
柯佳细瞅见她那曳地的黑纱,还有胸前的紫色宝石,这么热的天,那脖子上不知真的还是假的,总之很逼真的黑貂,看着像是个富婆……难不成来学画画的?她站在原地愣了愣。
那奇怪的女人朝后望了望。
男人微妙地笑了笑,朝着柯佳走来,有礼地行了一个欧洲贵族才会有的礼,“小姐,我家主人想邀请你去寒舍一聚。”
柯佳瞅了一眼那怪女人,挠了挠脸有些为难:“大叔,你们不是来学画的?”
“不是。”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课。”
“现在已经没有了。”
“蛤?”
那男人又微妙地笑了笑,伸手捏住柯佳手里的“绝宠”,柯佳条件反射往后扯,但是却扯不过他。
只见这长得很有味道的大叔明明做着近乎强盗的行为,却不失礼节地斯文地说笑着:“我家主人可以带你再次踏上那段未完的旅程,见到你心中最想见,最担心的那个人。”
柯佳一怔,那男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柯佳的眼眸颤了颤。
☆、去古墅,大条了
高女士的轿车停在一个又高又黑且篓着英式雕花的大铁门前,那里,有人在等着她。
陈昊很少抽烟,可是打听到消息,高女士去找柯佳了。他已抽了三五根,待她走来,他掐断了手中那根。
高女士迎面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的烟头,“这可不是一个绅士该在长辈门前该做的事。”
“你去找她做什么?”
“呵呵……她,她又是谁?”
“你知道不是吗?”
高女士盯着陈昊,“陈少爷,如果只是玩玩的话,我劝你现在赶紧收手,在没有把自己卷进不可抗拒的黑暗之前。”
“如果,我不收手呢。”
“你会的。”
陈昊也盯着她,倏尔一声轻笑,“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故事已经结束了。”陈昊的眼神幽暗且深层起来。
点了点头,他带着司机走向那辆黑色的大奔,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高女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烟头,待他车子发动,离去。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娃娃,那娃娃没有眼睛,穿着白色的衣服,圆圆的脑袋,还戴了一个尖尖的帽子,她温柔地对着娃娃说着,摸着他小辫子的头发:“跟着他,看着他,一旦有情况随时报告给我,我的吉娃娃……”
*
“啪嗒……”台灯的开关一瞬打开,刚洗过澡的柯佳拉开桌子前的椅子,拽着搭在肩上的毛巾,有些疲惫地头靠椅子上出神,想着白天的事情。
那个女人,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也许可以打开异世和现世的联接的钥匙。
那位大叔说出了苏乐的名字,他说可以让自己见到他,可是该不该相信他们……他们又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帮助,那个女人说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又是什么。
她睁开眼睛。
听说……他现在在那边的状况很不好,如果自己在这里一直犹豫不定的话,是不是就算哪一天突然回去,会替他收尸。替他收尸……双手不禁蒙住眼睛,光是想想,就坐不住,太可怕。
一周……我只有一周的时间去考虑,如果再去的话,可能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之前总是想着回去。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果再也不能回来,老爸老妈怎么办,还有朋友,还有学长,还有这里留恋的一切……换做是他们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一定会很唐突,难以接受,甚至还有更坏的结果,这样回去真的好吗,对吗……
“啊!”不知道该怎么办,柯佳刚叫了一声,门外传来柯妈妈的回应:“柯佳,你想死啊!”
柯佳捂着脑袋,朝着床上钻去,盖上被子在里面拱来拱去,显得十分纠结。
这种纠结,持续到天明……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高女士给她的地址前。
不过才一天而已,柯佳惊讶,她的腿脚竟比她的内心来得更加坦率。
“挖槽,这么高……”她抬头看了看,这种只有在电视上看过的巨有钱人家的铁艺门,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昨天那大婶介绍说她是什么阴阳师,柯佳纳闷,这年头搞阴阳师的都这么赚钱,不过也是,这行业看起来蛮稀有的……她是不是选错专业了?!
“呃……”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响太远了,收了收心。带着些不安,柯佳按响了门铃。
门铃按了几次一直没有人应,柯佳垫脚,正在纳闷是不是没人在家。
“请问来访哪位?”一个笑容甜甜的女声突然从门前传来。
“挖槽!”柯佳捂住心脏,惊魂地跳后几步,咽口口水,低估道:“尼玛,那么久不出声,这回出了好歹打个招呼啊……”
“请问来访哪位?”那柔柔的声音机械地又重复了一遍。
“那,那个……不好意思,我是T大的柯佳,来找高女士,麻烦请你转告她一声。”柯佳赶紧说话。
门瞬间“咔……”地一声开了。
“请进。”那门前的传声器又传来那个熟悉的女声。
柯佳愣了一下,诧异地低估:“不用通报?”
“不用。”那女声立马回道。
柯佳摸了摸后脑勺,“嗯,啊……”了几句,拉了拉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简直亮瞎了她的眼,挖槽……这白玉般的大理石,还有这两边联排壮观的喷水池怎么回事?那是大卫吗?呃……好像是史蒂芬,不对,拿破仑……白色大理石铺砌的豪华建筑在这座极具欧式风格的古墅前延生。如果没有古墅天空这突然电闪雷鸣的乌云做煞眼陪衬的话,柯佳很想保持一种平常心,去欣赏这精美又说不出开阔壮观的古老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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