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干什么?”没等韩千手一句话说完,旁边守着马车护院们便凶神恶煞迎了上来。
见着李顺后韩磊倒是没那么怕了,内务府没事听多了那些大匠师对李顺不屑,无形中他也认为这人不过如此,不过是靠着生了个好女儿而已!当下大着胆子对那些护院呼喝道:“你们干什么呢?这位可是内务府出来大匠师,来元丰号可是帮着赚银子!”
他可是也听说了,皇宫里被人看不起内务府诸位工匠出宫后可全都被玉朝云用大价钱招到了他名下各色生意当中,以自己叔公大匠师身份,怎么也能混个掌柜做做。
果然,这句话一出,不但那些护院动作没那么粗鲁了,就连想要进门玉朝云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哦”了一声后转身打量了一番韩千手,目光着重韩千手一双修长手掌上扫了好几眼。
李顺昨日是目睹了韩千手一句话还没说清就被拉出去打折了右手,此时定睛看去果然见到他一只手聋拉身侧,不禁有些犹疑唤了一声:“韩前辈。”
这声称呼一出口,玉朝云是情不自禁重回到了马车边上,李顺皱了皱眉,凑到了他身边小声将昨日宫内事情说了一遍,昨日回府后只是说了得了丽妃命令,并未细说有关韩千手事情。
玉朝云帅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声说了句:“残了啊?!”
听到这,韩磊心里一咯噔,连忙高声叫道:“不是,我叔公手只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卸松了胳膊,十日内找到那人接好便成!”
“说得倒是容易,宫内被人卸掉肩骨到哪找那人去?”李顺毫不犹豫反驳了一句。
玉朝云摆了摆手,上前两步站韩千手身前,修长挺拔身躯和韩千手略略佝偻瘦弱身躯站到一处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位老丈,不知你十日内有没有办法做出和宫里那尊观音一样玉像?”
“十日内?不可能,那尊玉像有很多细节地方雕琢,没个半年功夫难以大成……”韩千手一惊之下难免说了实话;可这实话却是触动了李顺利益,李顺说法可不是这样?当下连忙抢韩千手话未说完前啐道:
“韩前辈,我是敬你年纪大如此尊称你一声,但不代表你手艺便真称得上前辈!那尊观音像是个什么样子难道我没看清?”李顺看了四周闲杂人等都被护院拦远处,就连韩千手带那个小子也没法近身,便压低了声音道:
“那尊观音像分明就是瓷器所筑, 不过釉色似玉非玉而已;长公主和皇上何许人也,说是玉器别人敢不承认吗?”
听这意思,李顺已是拍板定案了!
韩千手被他这番大不敬话说得瞪大了双眼:“你错了,那观音像我亲手……”
“大掌柜,这位韩师傅想是因着做不成观音像被赶出皇宫有些失心疯了!您先请进门,小随后便到。”
车厢内迟迟不现身李氏这时候听到爹爹有难,也不再矫情了,立马现了身:“老爷,妾身方才想些事情分了神,劳您多等,这就陪您进去吧。”李氏今年不过二十许,正是女人美年纪,上面虽有户部侍郎之女正妻压着,却还是玉朝云身边得了颇多宠爱,仗着父亲手艺又得玉朝云依仗,时不时便会使使小性子,偏偏男人有时候还真吃这一套。
玉朝云点了点头,看也不看韩千手一眼:“李掌柜你看着处置吧,自家铺子面前别做得太难看。”
李顺躬身应了一声,待得玉朝云和李氏身影消失后便拱手团团一拜:“诸位,”手一指韩千手:“这位老先生乃是李某家中长辈故友,今日寻到门上求李某收留,可诸位想必知道李某也是寄人篱下,如何能再给主家添麻烦?不知诸位店中府上可曾缺个守马看门轻松差事,这位长辈虽然废了一只手臂,想是还能做得一二杂事!”
李顺这番话听着倒是好听,但他不但推走了韩千手这个烫手山芋,还点出了他手臂残缺事实;能十字街口开店买东西人谁家不是仆役如云,谁家会缺一个残了一只手老头子?而且家大业大玉朝云都甩手不管,谁家还能收下这老头,不是打玉朝云脸面吗?
人群中一时纷纷扰扰讨论个不休,韩千手算是反应过来了,他这是被人嫌弃了!气得几乎一个仰倒栽倒地,“好你个李顺!这样颠倒黑白话也说得出来,磊儿,咱们回家!”这一唤,回头才发觉不对了,韩磊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之大吉了!
韩千手直愣愣盯着四周逐渐散去人群,伸手拉住离得近一人,张口便问道:“你看到我那侄孙子了吗?韩家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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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玉少出手
散去人群中,韩千手仓惶佝偻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他不知道韩磊昨日带他去韩府坐落什么方向,西大街流动人群中也没人会认识一个叫韩磊或是韩大山人。
元丰号数过去第四家便是艾敬轩名下丹青画斋,此时他正和路上巧遇玉瑾然站门扉处,见元丰号门口恢复了正常车水马龙,不禁抬了手肘碰了碰看不出神色变幻玉瑾然:“你不是来这里等玉掌柜吗?怎么不过去了?”
今日玉瑾然总算没有继续穿着他张扬大红衣袍,换了一套湖蓝水纹箭袖劲装,和玉朝云不愧是父子俩,都拥有祸国殃民妖孽面孔,这幅装扮他没着红衣骄横跋扈,又比玉朝云成熟魅力多了年轻人肆意飞扬,越发显得英气勃勃。
听到艾敬轩带着揶揄问话直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说小爷我来这里就是找他!”
“那你来这里看什么?难道你知道我今日会来画斋特意这里等我?”艾敬轩看着别扭玉瑾然不禁失笑,这小子,从来就不会老老实实承认他对亲人关心。
艾敬轩这话不说还好,刚一说完玉瑾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兔子,一蹦三尺高,“你能不能再不要脸点?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让小爷我巴巴这里等你。”
“哎,外面那老头子怪可怜,玉大掌柜肯定料不到他倚重下属如此绝情无义,年底便是商会会长改选之期了,若是被有心人胡说八道一番,不知道户部还会不会这么支持他呢。”艾敬轩抚着下巴状似不经意说着,见玉瑾然一副余怒未消模样,心里好笑,嘴上又是深深一叹:
“哎。本公子突然想起,那杨家小姐被和离出府,远远住冷清沧澜溪庄子上,连个看门人都没有,真是可怜!本公子可是怜香惜玉人,不如送她几个下人,博她一笑吧。”
“干嘛是你要博她一笑?”玉瑾然帅气剑眉皱得死紧:“你难道想说话不算话?”
“我给你说什么了?”艾敬轩一副痞痞模样,一双狐狸眼中满是笑意。
玉瑾然被他那样子刺得浑身不舒服,丢下了一句:“算了,爷我也不指望你说话算话!”说罢。便大步冲着还人群中茫然想问韩千手。
艾敬轩摇了摇头,啧啧低声叹道:“这家伙看来是打算来真!”
“你可看见同我一起来这儿年轻人?那是我侄孙子韩磊……”这句话韩千手说了一遍又一遍,收获只有路人厌恶和嘲笑。
就他自己也记不清楚问了多少遍之后。面上出现一丝了悟:他被他一向依仗侄孙子遗弃了!
“那老头!你愿不愿意跟着爷去做个看门?”玉瑾然就韩千手绝望之时像个天神似出现了他面前。
“公子你叫老夫?”韩千手双眼因为玉瑾然身后阳光而微微眯起,眼前公子英武不凡,虽然带着一脸不耐,但清澈眼神中却是没有鄙视和不屑,身上气质也干净单纯。莫名便让韩千手生出了浓浓信任感!
“爷问你愿不愿意跟着爷去做个看门?愿意就去那边马车。”玉瑾然伸手一指,目标正是艾敬轩身后那有开国侯府标记华丽马车。
艾敬轩正看笑话脸色一垮:“表弟,这是祖父马车!”开国侯今早上朝后马车便停了宫墙外,被他经过临时心里虚荣心作祟借来用上一用,玉瑾然倒是不客气,伸手就将一个来路不明家伙指了过来。
“你都已经让小爷安排了这老头去处。难道还舍不得一辆马车?”玉瑾然今儿也是心血来潮一个人独自出府,身边也没跟着谁侍候,难道要他用马载着这老头去沧澜溪。别到时候先把人给颠死了。
韩千手此时早已将这“宫外”定义为特级危险区,一点儿也不想多待,不管是缘分也好还是厄运也罢,他都决定随着这个面善年轻公子走了,也不管艾敬轩是个什么表情、说了什么。一屁股翻上了马车车辕;“老夫愿意听从公子安排。”
玉瑾然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刚才他干嘛要和那个狐狸表哥搭话?怎么到现正事没做反倒手上多了个烫手山芋!不过他生性执拗。即使是心里后悔,嘴上也是坚决不肯说。
艾敬轩其实初目便是想让玉瑾然出手将这个可怜老头安置起来,至于后面事情发展也没脱轨他计划太多,当下命人将玉瑾然骑出门骏马一起牵回侯府,笑嘻嘻上前揽了玉瑾然肩膀,无视玉瑾然不适臭脸,哥俩好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