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
人未至,声先来。舒悫鹉琻
伴随这道声音进来的是金昌公主萧嫣,她闯进来,看见榻上一男一女的姿势暧昧得很,也不尴尬,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不过很快就掩饰了。
齐皇低斥:“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洛云卿立即站在一旁,远离了寝榻,整着衣袍龛。
萧嫣的脸上扬起甜美的微笑,“父皇,儿臣有事跟父皇说。”
“明日再说,回去就寝吧。”他不悦道。
“父皇,儿臣等不到明日了。”她撒娇求道,“时辰还早,父皇就让儿臣说吧,好不好嘛?若不说,儿臣会整夜睡不着的。卿”
齐皇抵挡不住女儿的胡搅蛮缠,只好让她说。
萧嫣的小脸忽地浮现一丝娇羞,“父皇,儿臣想招驸马。”
他笑起来,“原来想嫁人了。好,回京后朕就让你母后为你选一个文武双全的驸马。”
“无须选了,儿臣心中已有驸马人选。”
“让朕的嫣儿看上的,定是人中之龙。是谁?”齐皇愉悦地朗笑。
“是……萧胤。”萧嫣再次撒娇,“回京后父皇就为儿臣赐婚,好不好嘛?”
洛云卿一惊,却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萧胤还真有本事,只是一个下午,就把金昌公主勾得芳心大乱,非他不嫁。
他沉吟道:“萧胤是靖王的长子,擅经营之道,也算相貌堂堂、文武兼备,该是良配。嫣儿,你是你母后的心肝宝贝,回京后你跟你母后说说。”
萧嫣开心地笑,“谢父皇。母后定会应允的。”
齐皇让她回去就寝,她说还有一事请求,“父皇,儿臣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情事,父皇能否把她借给儿臣,今晚陪儿臣聊聊?”
洛云卿愕然,金昌公主这是别有目的。
他无可奈何,只好让她们都走了。
她跟萧嫣回营帐,萧嫣站定,出其不意地甩来一巴掌。
洛云卿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怒火四窜,却又不能对她怎样,只能忍住!
“本宫早已警告过你,你将本宫的话当耳边风吗?”萧嫣厉声斥骂。
“我没有……”洛云卿咬牙切齿。
“啪”,又是清脆的一掌,萧嫣疾言厉色道:“本宫再说一遍,再迷惑父皇,本宫将你大卸八块去喂狗!”
洛云卿将屈辱咽下去,在强权面前暂时选择了低头。
萧嫣还不尽兴,掐住她的双颊,“像你这种出身的女子,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借秋狩这个机会把父皇哄高兴了,得到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本宫告诉你,你妄想!”
洛云卿被迫抬起脸,脸颊很疼,怒气在心头叫嚣。
忽然,萧嫣看见一个人朝这里走来,慢慢放下手,扬起微笑,“萧大哥。”
洛云卿站在一旁,低着头。
萧胤目色冷冷,“时辰不早了,公主还不就寝?”
“萧大哥,今晚月色迷人,不如我们去赏月吧。”萧嫣轻柔的声音与方才的凶悍狠厉判若两人。
“卑职有公务在身,恕不能陪公主,公主见谅。”
他语声冷沉,径自往前走去,忽然在洛云卿身旁止步,“陛下找你,你速速回去伺候陛下。”
洛云卿匆匆离去,回御帐看了一眼,齐皇已经睡着了,她回自己的营帐。
————
刚进营帐,洛云卿就愣住了,帐内站着一人,背对着她。
萧胤缓缓转身,沉沉地看她。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疼不疼?”
他抬手轻抚她的腮,却被她一掌拍开。
她淡淡而笑,“若是让公主知道你来我营帐,只怕她会立即杀了我。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还请萧大人出去。”
他陡然伸臂,紧紧地抱她,她拼命地挣扎,却挣不脱,反而让他们的身躯无缝贴合。
“你想让外面的羽林卫发现动静,就大声一点。”萧胤沉声道。
“放开我!”洛云卿压低声音。
他不放,拥她在怀的感觉那般美好,他怎么可能放开她呢?
挣扎良久,她实在没力气了,就随他了。
他摩挲她的脊背,带着烫人的温度,她后背一僵,“喂,你别得寸进尺。”
萧胤略略松开手臂,出其不意地吻住她的唇瓣,温柔中带着一股狠劲,不让她逃脱。
洛云卿动弹不了,就这么被他强行吻去。
就在她要咬他的时候,他的唇舌滑至她的柔腮,辗转到她的耳珠。
她歪头躲开,恼恨地推开他,“滚!”
他摇头,索性坐在寝榻上。
“你不是要去巡视吗?还不去?”
“骗小姑娘的,你也信?”他失笑。
“那你也不能待在这里,你走!”她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萧胤恍若未闻,好整以暇地宽衣,洛云卿气得想揍死他。当即,她用力地拉他,拉着拉着,反倒将自己拉到他怀里了。他轻巧地一扯,再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湿热的唇舌在她的脸腮、雪颈流连忘返。
她左闪右避,愤怒地推他,他将她的手扣在头顶,沉迷于这令人血脉贲张的馥郁娇躯。
唇舌滑行,湿腻腻的感觉令她觉得万分恶心。
“陛下要为你和公主赐婚。”
这件事,应该可以阻止他。
果不其然,他停止了所有动作,慢慢起身。
洛云卿看着他,虽然他目色复杂,但很冷静。
成为万千宠爱的公主的驸马,是多少王公子弟、名门公子的梦想,他应该会愿意的吧。
“当真?”萧胤沉沉地问,“我比公主年长不少,又曾成亲过,陛下怎会看中我?”
“公主看中你就行了。”她连忙站起来,离他远一些。
“你希望我迎娶公主?”他的眼神古怪得令人看不懂。
她点头,“你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你迎娶公主,对你的仕途大有裨益,不是很好吗?”
他意有所指地问:“那你怎么办?”
她心中气愤,却面不改色地说道:“你的事与我无关。”
萧胤轻抬她的下颌,“我迎娶公主,你可不要后悔。”
洛云卿拍掉他的手,不耐烦地瞪他。
————
翌日,秋日长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海。
即使来到狩猎地,齐皇也不会外出打猎,而是待在御帐歇息。
早膳后,所有年轻人都外出行猎,以午时为限,谁的猎物最多、最好,便可得到御赏。
洛云卿劝了好半晌,齐皇才应允出来走走。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着小鸟的啾啾声,闻着清淡的花香草香,看着一大片的碧绿,他终于领略到在外头散步的裨益,神清气爽。
半个时辰后,她送他回帐歇息,再出来采花。
方才路过一片野花聚集的地方,她找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了。
采了一大把鲜艳的花,她深深地嗅着浓郁的花香,忽然,她看见那一头有一只狐狸。
那只狐狸不算大,盯着她,那双狐狸眼布满了凶戾之气,很吓人。
洛云卿头皮发麻,心生惧意,心头转过数念。
假若立即转身逃跑,狐狸必定追过来,而狐狸?的奔跑速度比她快,肯定会追上她。
假若待在原地,狐狸也会扑过来咬她。
一时之间,她难以抉择。
对峙了片刻,她慢慢蹲下来,将一大束花摆在面前,遮住脸。
从花的缝隙偷看,那只狐狸仍然一动不动。
紧绷的身子慢慢松懈下来,她向天祈祷,狐狸啊狐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你赶紧去找你的小伙伴吧。
忽然,狐狸奔过来,速度越来越快,急速如飞箭。
洛云卿吓呆了,不知作何反应。
狐狸奔至眼前,即将扑到她身上,她绝望地闭眼,紧紧闭眼。
然而,等了半晌,狐狸不但没有飞扑到她身上,反而倒在前面三步远的地方。
她亦步亦趋地走过去,狐狸趴在草地上,剧烈地喘着,奄奄一息的模样令人心生恻隐。
狐狸的双眼各插着一枚银针,血流满面,脖子处也有三枚银针,入体相当的深,这才令疾奔的狐狸陡然趴倒。
是谁发的银针?
她转眸四望,却看不到人。
忽然,她觉得这些银针有点熟悉。
此地不宜久留,洛云卿没有多想,匆匆离开。
因为,此处与营帐区不远,不可能有咬人的猛兽。她遇到了一只凶恶的狐狸,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故意放狐狸来咬她,置她于死地。
可是,由于慌不择路,洛云卿走错方向,迷路了。
树林里四面八方都差不多,她无法辨认,怎么办?
最笨的办法就是,在走过的路撒下花瓣,以作记号。
忽然,她听见轻微的细响,一把飞刀在她前面五步远的地方掉落在地。
是谁杀她?又是谁暗中保护她?
下一刻,飞刀绵绵不绝地飞来,追风逐月,她魂飞魄散,躲在树后,避过那取人性命的飞刀。
紧接着,四面八方都飞来飞刀,避无可避她惊呆了,手足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头顶袭来一阵冷风,她被一股强劲的力气吸住,往上飞起。她看见,拽着自己的是一个男人,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袍,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