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氏,不,越儿,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
而且,看这烛台里头的烛膏,图凤至放在鼻边细闻,这确是鲛人油脂的味道。
在硕京的时候,她数次出入陵寝,闻过鲛人油脂制成的烛膏,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味道。
“没什么,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哀家有事,再派人去府中请你,你这两日,多提/防着印氏吧。”
这是墓『穴』中顺出来的烛台,图娅慧没见过,自然不知道,图凤至也不打算告诉她,毕竟这事儿说了,没的叫她听了害怕,因此便温声让她回去了。
图娅慧听了,便拿着今日所收的贺礼,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图凤至坐了许久,才拿着烛台站起身来,一旁的鹦哥忙过来乖巧的扶着图凤至,进了内殿,图凤至将那烛台放在进殿的桌案上,冷声道:“别让人碰这个烛台,哀家明日要看的。”
“奴婢知道了。”鹦哥乖巧答道,转身去吩咐小丫鬟准备洗漱的东西。
“……鹦哥啊,叫咱们的人给图大将军去一封信,”图凤至幽幽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信上就写,山雨欲来,记得添衣。”
她也该早做准备了,以防不测。
“是。”
……
长孙无越和印舒桐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就回了倾樱阁,两个人一块儿进屋,长孙无越忙着将披风解下来,印舒桐却看见桌上有几件妆盒,似是很眼熟。
“这几样东西不是叫你锁起来么?怎么又放在桌上?”
印舒桐一眼,以为是钱巧巧之前来巴结她送的几样首饰,她明明叫人收起来了,这会儿奇怪,便问醇儿。
醇儿正端了糕点进来,见印舒桐问,便笑道:“那个不是,那是夫人回来之前,紫梦苑的钱夫人送来的,还有玉芙台的蓝夫人也随着送了一些,说是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夫人收下就是了。夫人说的那些,奴婢早就让榴莲放到高阁上头去了。”
“好好的送什么礼?又不是我生日!”印舒桐走过去,翻看了几个妆盒,啧啧叹道,“王爷你来看,全是大手笔啊!这东西,比之前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是金子做的珊瑚吧?故意在上头镶了一层红宝石?钱家真是有钱啊!”
长孙无越换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袍,瞧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转身斜靠在床榻上喝茶,挑眉道:“这消息传的可真快,送礼都送上门了!桐儿啊,她们这是巴结你,也是巴结本王,图家要是垮了,总有人要得利的,她们为的,就是这个!”
“你是说她们知道今夜的事情了吗?唔,也对,摄政王跟太皇太后翻脸,实在是太劲爆太刺激了!”
印舒桐站在床前,学着图太后皱着脸的样子,翘着兰花指,指着长孙无越,吊着嗓子道,“越儿,你胡闹!!”
噗——长孙无越没忍住,喷了她一身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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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哥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哥哥
茶水溅了印舒桐一身,醇儿在一旁瞧见了,忙叫榴莲拿了干净衣裳来,两个人给印舒桐在屏风后头去更衣去了。
好容易更衣出来,醇儿和榴莲两个人退了出去,印舒桐气哼哼的叉腰站在床边:“你给我起来!”
“要单挑本王嘛?”长孙无越许久没看见她这模样了,心中爱极,他方才只是一时失口,这会儿虽有些愧意,但是瞧见她这样,也就『荡』然无存了,大手一捞,将她拽过来抱在怀里,低声调笑道,“桐儿,你忘了?你打不过本王的!”
印舒桐咽不下这口气,可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也挣脱不出来,见他这样调笑,还是很恼:“可是你喷了我一身的茶渍,我那样很好笑嘛?你太讨厌了!”
她赤/『裸』/『裸』的指控他的恶行,被人喷一身茶水这还是第一次。沉沉的乌云,山雨欲来,寒风刮过,刺骨,冷。
寿成殿中,烛火低垂,暗影绰绰。
外殿廊上守夜的宫女睡的像死猪一样,内殿若有声响,只怕是听不到的。
图凤至一个人睡在宽大的雕花床榻上,额上满是汗水,忽然,从噩梦中惊醒,惊魂未定的坐起来。
内殿幔帐飘摇,她一个人坐在帐中,一道闪电而过,轰隆隆,炸雷仿若在头顶炸开。
原来,这寂静的夜里,不知不觉,开始下起大雨,而冬日的炸雷,总是显得十分诡异。
图凤至噩梦丛生,睡不着,想掀开被子,起身去喝一口茶水,她内殿之中向来不留人,因此她打算自己去倒茶。
下床,掀开床帏,站起来,出现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一张人脸!
而这张脸,距离她的脸,几乎不到一寸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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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魔怔了!!(四千字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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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图凤至短促尖叫了一声,腿一软,跌坐到身后的床榻上,想叫人来,一时却开不了口。
再看时,那诡异的人脸却不见了。
殿中,摇曳的烛光昏暗,映照着帐幔飘摇,图凤至的心中爬上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方才那张人脸,好似很熟悉?
“是谁在装神弄鬼?给哀家滚出来!”
回答她的,是幔帐飘摇的悉索声,还有殿中隐隐的回声。
可能是眼花了吧……她堂堂太皇太后,兰襄最尊贵的人,自有佛神护体,妖邪怎敢轻易近她的身?
何况,寿成殿后就是佛光殿,里面的佛像,可是找高僧开过光的,寻常妖邪根本不能靠近寿成殿的,可见是她多虑了……
大概是梦中情景太过可怖,她才会眼花的,这么想想,图太后暗笑自己胆小,于是重新起身,披衣起床去自己倒茶喝。
刚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怪怪的,就着桌上还剩小半截的蜡烛低头一看,茶盅里竟然都是血!
哇……图凤至全给吐出来了,手一松,茶盅应声而落,溅了一地的血,嘴里的血虽给吐出来了,可还是一口的血腥味。
“来人!!”
图凤至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恶作剧,她从不信鬼神之说,这会儿怒从心底起,一拍桌子,怒吼道。
她没有看见的是,进门高台之上,放在那里的墓『穴』烛台里,烛膏幽幽的泛起了蓝光。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莫名的女子哭泣声,或远或近的飘过来,图凤至皱眉,鹦哥怎么还不来?
她想要去拿桌上的烛,借着光亮再去寻新烛来点上,却『摸』到了一个女人冰冷的手!
慌忙抽回,却发现自己满手鲜血!
再抬头,又是一张人脸在眼前!
图凤至恶从胆边生,抬手狠狠就是一巴掌,结果什么也没打着,恨恨转头,却看见昏暗烛光之中,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对着她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女人的容貌没被遮住,样子也不瘆人,模样秀丽,但是没有表情,这莫名不知何处发出的笑声,让人脊背生寒。
“你是什么人?缘何在哀家这里装神弄鬼?”图太后不信鬼神,自然也不惧,只是很恼火,居然有人敢在寿成殿弄鬼,若是她抓住这个人,必将她碎尸万段!
“呵呵,太皇太后,一别经年,连我这只鬼都不认识了么?”
女鬼不动,嘴唇也没动,脸上也没有表情,偏偏有话在图凤至耳边响起,女鬼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蜡烛莫名燃了起来又黯淡下来,殿中越发的凄冷,和着外头的点滴雨声,叫人心寒生怯。
就算环境如此的诡异,如此的恶劣,图凤至始终不觉得这是个鬼,因此也不怕,听见这女鬼这样说,便细细的看了这女鬼的容貌,越看越是熟悉,再看头皮发麻:“花桐?!”
花桐呵呵一笑,飘近了些,面无表情:“太皇太后,还记得我呀,今日是我的忌日,阴曹地府放我出来玩一玩,我惦记太皇太后,来看看你啊!”
“你惦记哀家做什么?!你走开!”
图凤至这辈子,杀过不少人,将门出生的女子,哪能没有一点儿胆量,花桐也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了,只是花桐的死状是她见过最惨的,每每想起来,还是心头发怵,而且还因为,花桐到底是无辜枉死的,说她心里头没有一点儿害怕,到底还是谎话。
因此看见花桐切切实实的飘近了些,那双脚悬空的样子,图凤至就跟触电了似的到退了好几步,叫了起来。
“太皇太后真是会说笑,我不惦记你,惦记谁?我好冷啊……看完你,再去看看你的侄孙女儿,判官说,是你们害死了我呢……哦,对了,还有你的庶妹……呵呵呵呵,你们什么时候下来陪我啊!”
花桐女鬼说着说着,就慢慢的飘过来,眨眼就到了图凤至跟前,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图凤至看的更清楚了,鬼是没有表情的,花桐的脸上,灰蒙蒙的裹着一层鬼气,跟她静静的对视。
“啊啊啊啊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花桐,求求你,求求你,求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