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见榻上鼓鼓囊囊的被子,还有裹着锦被睡在那里的人时,她恨恨的哼了一声,她出去收拾老妖婆,他却在这里睡觉!
故意放开步子走了过去,把地板跺的震天响,然后在床边坐下,粗/鲁的推了推睡着的人:“喂,过去一点!”
不由分说,拉起被子就把自己塞了进去,然后把冰凉的脚往他肚子上放:“脚冷,暖脚!”
长孙无越其实没睡着,他是装睡来着,印舒桐走了之后,他就起来了,穿着中衣也不系扣子,衣衫不整的在卧房里踱来踱去,来回转悠,至少唤了长安三次,让他到府门口瞧瞧印舒桐回来了没有,最后长安来回跑的都郁闷了,说王爷,这印夫人要是回来了,一定会有消息的,王爷不必这么焦虑。
他这才悚然一惊,焦虑?他堂堂摄政王,怎么能焦虑呢?于是,他就淡定了,决定坐下来等着。
没过一会儿,长安就飞奔着来倾樱阁,说印夫人回来了。
于是,长孙无越就忙着去装睡,想看看她什么反应,也是不愿意让她瞧出自己的焦虑和担心,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这么粗鲁!
无奈一笑:“你就不能温柔一些?”
“要温柔你找图娅慧啊!她保证温柔的像一片水一样将你裹住!”脚暖了些,她的嘴皮子也利索了些。
长孙无越没跟他一般见识,见她的脚这样冷,放在他肚子上就跟冰坨子似的,他本就不怕冷,只是心疼她,于是坐起来,将她的脚抱在怀里,然后在上头放了一个小巧热乎的鎏金暖炉,两个人倒成了抱脚促膝长谈的对坐姿势。半上总高一。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本王算了算时辰,这还不足大半个时辰哪!”
印舒桐见他这么贴心,心头闷气消散,把脑袋搁在弓起来的膝盖上,叹道:“这简直就是太顺利了,顺利的超乎想象!所以,我们才提早完成了任务,胜利凯旋归来!”
长孙无越一笑:“怎么说?”
难道一点意外都没出吗?他心里还盘算了好几个突发事件,难道皇祖母的人,就这么轻易放手了?图家,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他虽在笑,心里头却不怎么轻松。
“我按照原定计划,带着李尚书还有我们的人,一路直奔寿成殿,制造气氛,装作女鬼敲门,太皇太后就来开门,我从窗子溜进去吓唬她,结果她一转身,一看见我,啊,不对,是一听见我的声音,就吓的屁滚『尿』流,跟嚎丧似的,癫狂的把所有的实情都喊了出来,”印舒桐提起这事儿就郁闷,平生第一次,他还是放在身边的好。
印舒桐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把老妖婆搞定之后,醇儿在寿成殿上上下下找了一圈,没找到,然后我又跟醇儿一起在寿成殿上上下下找了一圈。”
她顿了一下没说结果,长孙无越挑眉:“还是没找到?”
她垂眸,故作委屈:“嗯。”
“本王又没怪你,装什么,”他淡淡一笑,伸手把她的下巴勾起来,一眼就看见了她眼中藏着的笑意,“没找到就没找到,本王会命人再去查找的,像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宫人顺走了也未可知,不值什么。”
印舒桐见他这么说,当下不装了,对着他龇牙一笑,把他的手拍掉,撇嘴道:“你真的打算由着我给花桐翻/案,要把这个事广而告之,老妖婆可是太皇太后啊?”而且,更是他的亲祖母,是有血缘关系的!
她不知道长孙无越本来的想法是什么,但是她好歹是花桐的三魂,再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若不能偿命,好歹也要受一番折磨,要受到法律的严惩,要把罪行公诸于世,所以她才要刑部参与,对图凤至量刑定案,她是太皇太后,但是,也要在臣民面前做个表率,太皇太后犯法,与庶民同罪。
她要的,是给花桐一个交代,花桐总不能白死了,她不要花桐背负那样莫须有的罪名,至少,要让花桐能够安息。
至于图金玉和图娅慧,等收拾完了这个老妖婆,剩下的就是她们俩了!
长孙无越垂眸,浅笑,他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这话后头藏着浅意他也知道,只是,在他心里,并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桐儿,给花桐翻/案,是本王这九年来最想做的事情,你替本王做了,这很好,至于本王跟太皇太后之间,早就没有情分了,你无须再担心本王,这几年,他们图家,得到也够多的了,何况这一天,本王早就料到了,她该为花桐赎罪。”
“等刑部审问之后,此事事无巨细,本王都要公诸于世,要用皇上的口吻告诉大家,花家无罪,”长孙无越掷地有声的道,“不论花家的人在何处,都能接到这赦令,到时候,尘埃落定,本王会去寻访花家族人的。”
印舒桐从小是个孤儿,从没体会过家庭的温暖,对于花桐的亲人,她是渴盼的,当即脱口道:“我与你一同去找,花桐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啊……”
长孙无越一笑,将她拥入怀中,隔了半晌,他才低声道:“嗯。”
大年初二,雨过天晴,寿成殿中却传出消息,太皇太后风寒加重,太医说太皇太后夜间噩梦频发,需要挪至延春阁要静养,摄政王便下令,一律探视皆免,若是要探视太皇太后,必须先到摄政王请旨,摄政王若不允,谁也见不着太皇太后。
明面上是这么说,而暗地里,刑部已经展开了对太皇太后的审问,他们不敢逾越,可是这是摄政王的旨意,也不得不遵,只得对九年前民女花桐一案,重新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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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概跟着陪葬!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概跟着陪葬!
因是摄政王亲自交给刑部的案子,所以刑部不敢不快,再者又是新年,因此压下所有的案件来重审此案。
外头的人,都从这次太皇太后不寻常的风寒病痛之中嗅出了气味,再加上摄政王与太皇太后不和的传闻也都在宫中官场中流传,好多人都看出了苗头,趁着过年,全都蜂拥来摄政王府递帖子,个个都想见长孙无越一面,有官的人希望官运亨通,没官职的人,也想来碰碰运气走个路子,看看能不能弄个候补的官儿做做。
延春阁就是宫里的冷宫,说是静养,但是这跟把太皇太后打入冷宫了没什么区别,而且长孙无越跟图家的恩怨,九年前花桐的事儿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这些人精岂会猜不出来?这件事,就只代表着一个讯息,图家要完了,如今宣帝还小,摄政王辅政,不巴结他巴结谁啊?是因中痛者。
但是,也有人分析,说图家还有图大将军在,不一定就完了,因此朝中,还是有一小部分人,持观望态度的,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瞧着。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摄政王,可谓炙手可热,就像那乞丐眼里的肉包子,走哪儿都让人流口水想抓在手里吃掉。
可长孙无越谁也不见,每天除了进宫到朝房里看折子之外,就是陪着宣帝坐朝理政,政事一概在宫里理完了再回来,到了摄政王府,便不谈公事,只论风月,因此那些递帖子的人,一概不见,他又不傻,自己只是个摄政王,又不是皇帝,没必要忙的像陀螺一样,白白把休息时间搭进去。
大年初五,百姓们集体出动,赶庙会拜财神的日子,摄政王却破天荒在瑶光堂接见了刑部的李尚书,当然了,这次是秘密会面,而这李尚书为的,就是花桐的案子来的。
“李大人,坐吧。”
长孙无越让李尚书坐下,然后对着长安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印舒桐找来。
刑部尚书都来了,可见花桐的案子有眉目了。
长安便去倾樱阁把印舒桐给找来了,只是没让她出来,让她从瑶光堂的后门进去,坐在屏风后头听外头的人说话。
“王爷,下官询问太皇太后的事情,那时她尚清醒,下官也不敢用刑,太皇太后见那夜事情败『露』,也没有隐瞒,下官问什么,太皇太后全都一五一十的都说了,下官着人抄录了下来,句句都是太皇太后的原话,且上头不仅画了押,还盖了太皇太后的印章,是绝没有错的。”
李尚书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定了定心神,才跟长孙无越道。
这事儿可真叫人头痛的很,审讯太皇太后?他只怕是兰襄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审讯太皇太后的刑部尚书了,这事儿做,是得罪图家的人;不做,还是得罪摄政王,权衡利弊,他横竖是个死!
早知道几年前就不托人调进襄京来了,在南边做个逍遥官儿不知道多好!
“尚清醒?什么意思?”难道说太皇太后疯了?长孙无越皱了眉将李尚书递过来的布帛接住,却没看,她搞什么鬼?
“摄摄摄政王不知道?”李尚书舌头打结,见长孙无越一眼瞪过来,忙道,“哦,是下官疏忽了,太皇太后说了实情之后,就有些神志不清,据宫女说,是犯了癔症,成天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且每晚太皇太后都会被噩梦惊醒,常常枯坐不睡,可是,没有旨意,旁人也不敢自作主张的请太医,下官以为摄政王知道,所以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