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满屋子都摆满了花,桌案上,梳妆台上,全都摆满了花,全是一『色』的梅花枝桠,枝桠之上嵌着不少盛放的红梅白梅,梅花香味宜人,而地上窗棱上,还有她的床榻之上,都摆满了茶花,各『色』颜『色』都有,香气与梅花的香气混在一起,十分好闻。
这一夜睡的深沉,醒来之后却仿若置身花海,闻着花香身心舒畅,印舒桐就算再泼辣,那也是个女子,女子心中都有柔软的一面,一大早醒来,睡眼『迷』蒙,外面大雪纷飞,屋中温暖如春,一睁眼却瞧见了一屋子的花,几人能不心动?
叩叩叩。
望着花呆怔半晌,有人轻轻叩门,她转眸,靠在床柱上未动:“谁啊?进来吧。”
本以为是送早饭的小丫鬟,却没想到端着托盘进来的是穿着一身银青『色』衣袍的长孙无越,他一进来便把东西放在桌案上,望着她温柔一笑:“醒了?喜欢这些花么?本王连夜去找的,别庄里只有梅花和茶花开了,本王闻着很香,于是悄悄儿布置了。哦,对了,本王带了你最爱吃的什/锦/八/宝/粥,本王盛给你呀!”
印舒桐心里虽有些微的波动,可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淡声道:“你早上不洗漱便直接吃饭么?我要漱口洗脸。”
“哦,好,本王来。”
这一大早的,长孙无越就像是印舒桐的贴身丫鬟一样,服侍印舒桐漱口洗脸,然后端着早饭到小几上给她吃,周到体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服务态度一流,没有丝毫怨言,笑容满面,容光焕发。
这样一来,弄得印舒桐倒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这么做她倒不是心安理得的,偏偏有些受宠若惊,她吃完了,拿着帕子擦了嘴,长孙无越端着碗筷出门,吩咐小丫鬟收了去,然后过了一会儿又端了一碗汤『药』来,印舒桐却没喝,接过来便放在一边。
长孙无越见她接了不喝,当即一愣,继而恍悟:“你怕苦?本王去拿些蜜饯来给你。”
长孙无越刚要转身,印舒桐却将他的衣袖拉住,不让他去,抿唇道:“其实,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这样做,太折煞我了。”
他什么也不说,默默的替她做好一切,偏偏她心里有气,却骂也骂不出来,只是因为她记得,从前花桐生病,长孙无越也是这般,衣不解带的照顾花桐,只是今夕比往昔更加体贴,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会不知道这一屋子的花儿都是他的心意呢?
这种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他是个王爷,肯替她做这些,也不过是因为爱着她,若不是因为爱,谁肯管你?这世上,任何人都没有照顾任何人的义务,别人的照顾关心也不是该当的。
长孙无越启唇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坐在床沿细细的瞧她:“这一夜睡的可好?本王瞧你气『色』好了许多,可见先生的『药』还是管用的。你昨夜不让本王说完,先生前脚从你这儿走,后脚就来告诉本王来,说你自个儿犯拧,怎么都想不通,他瞧你这模样心疼的紧,叫本王都告诉你,可本王哪有不告诉你,都是你自己后来不肯听的。”
印舒桐见他这样说,身子乏得很,也没精神生气,便抓着他的手摇了两下,声音都软了下来:“好越越,你就告诉了我罢,别让我一个人难受了。”
长孙无越瞧她这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朝她坐近了些,这才柔声道:“你这个傻瓜,脑子里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本王早就说过,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本王只会是你的,不管是过去,将来还是现在,都只会是你一个人的,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印舒桐听了这话,忍不住撇撇嘴,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过来,然后窝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嗯。”
长孙无越见她这样,一叹,抱紧了她:“本王很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与你重逢,何况这些心思与旁人说都是没用的,偏偏这事儿被你撞见的时机不对,倒是白费了本王的苦心,这会儿你安静些,本王才能告诉你,本王一早便有这样的心思,一个王妃,两个小妾,总是要找机会吧人都休掉的,要她们在府中也是无用,从前那几年之所以放着她们在府中不休,是本王害怕你永远不会回来,一个人孤独终老的滋味不好受,桐儿,就算这些女人跟本王不是一条心,就算本王一辈子不会碰她们,好歹她们在,府中热闹会许多,也胜过本王一个人守着那些回忆孤寂的想你啊……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本王就想着,将来总要寻个由头将她们休了,你在,这些女人也就不需要留下了。”
印舒桐如今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这样的心思,眸中不自觉有了眼泪,她曾经失去过爱人,她懂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长孙无越说得对,一个人孤独终老的滋味不好受,午夜梦回,连个暖床暖脚的人都没有,满眼俱是凄清,终究太苦了些。
她这么想着,不禁泪眼模糊。
却听见他在花香之中轻声问她:“桐儿,你若真的对本王失望,你若是真的想走,你可以走,本王拦不拦你是本王的事情,你无须理会,本王只是问你,你舍得走么?离开本王,从此不再相见?”
印舒桐一滴眼泪滴在锦被茶花之上,心中轻叹一声,他不知道多久会重逢,他已经尽力守好这一份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守护了,她又怎么忍心去伤害这么爱自己的人?
脑中想起的,是他屡次救她时的画面,两个人牵绊太深,她竟真是舍不得。
单单只是想到离开二字,她竟会心疼,就像一根针扎进来的感觉,开始不觉得怎样,可慢慢的,这种隐隐的疼痛会传遍四肢百骸,想一想,就觉得害怕。
如果离开长孙无越,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是会思念泛滥?
心里的那根刺,终究抵不过这舍不得。
她一叹,咬牙,泪落:“……我,不走,到底是,舍不得。”
眼见她挣扎的做出决定,长孙无越却一下子笑开了,紧紧的抱住她,扬眉道:“好桐儿,你真心爱本王,那本王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从此就不必再自/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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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在用生命守身如玉
第一百零八章 在用生命守身如玉
印舒桐一怔,见他又那样邪气一笑,便微微皱了眉头:“什么秘密?”
长孙无越笑了笑,才道:“娶来图氏,本王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皇祖母将她许给本王做王妃,为的不过是好掌控本王,而且在她的眼里,本王这王妃的位子,除了图氏,谁也当不得,可图氏心思也深,自然知道皇祖母的意思,而她,也不过是想在本王这里得些荣华富贵罢了,若是将来有了孩子,也是富贵已极,图家想要的,是跟皇家攀亲而带来的时代荣耀,图氏心思深沉,表面上温婉贤良,实则心思和手段都不容小觑,你昨日骑马狂奔而去,她竟然还假装被绊倒摔在地上,蹭破了一手的皮,本王扶她起来,她竟黏在本王身上了,这等伎俩本王岂会看不出?只是本王急着追你,将她送回马车也就随她去了。
”
印舒桐不爱听他说图氏的事儿,可是听见他说他知道图氏的心思,知道图氏是这样的女人,心里头也就放心了,当下哼了一声:“我就说你为什么追的这么慢,原来是被女人缠住了!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秘密?”
“那倒不是,”长孙无越笑了笑,又道,“本王是想说,本王心中既然有你,又知道图氏的心思,岂会让她得逞?取她的那一个月,本王知道她不死心,本王自幼学医,也算是粗通医理,便自制了不/举『药』吃了,本王那玩意儿没用了,任她如何,本王一丝反应也无,晚上她又不能与本王睡在一处,自然没法子圆房,她又极要面子,知道本王不爱她,本王是故意这么做的,虽也请了郎中来,可郎中都是本王安排的人,自然不会说什么,瞧来瞧去,也只说本王劳累罢了,后来,她也就死心了,不要求跟本王同房了,只求外面看得过去就行。”
长孙无越说了这么一大车的话,印舒桐却只停留在那最关键的一句话上,待他言罢,印舒桐望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自制不/举『药』吃?哈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她都把你『逼』到这个份上了,你可真是不容易啊!哈哈哈哈,你这是在用生命守身如玉啊,哈哈哈!”
印舒桐这会儿心中芥蒂全消,长孙无越这么做,那就绝对没跟图娅慧睡过了,他还是当初那一朵纯洁的白莲花。
见她这么笑,长孙无越便知这事儿算是完了,本来这是个秘密,除了他没人知道的,如今告诉她也是无法,否则这事儿说不过去,可看见她这样笑,心中到底有些着恼,之后又瞧见她这么开心,想着她自我纠结的好几日,这心里也就舒坦了,当下微微笑道:“不过,本王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这种事不该骗你的,要你难过了好几日,是本王不对,只是这心里头忍不住啊”
印舒桐笑够了,听见这话,转头道:“忍不住什么?”
长孙无越深深一笑:“忍不住要骗你嘛因为素来,已经骗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