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缝缝缝缝缝……缝起来?
魅煞不敢耽误,顾不得心里的异样,赶紧接了针和线,穿好了递给长孙无越。
他在一旁掌灯看着,就见自家主子一脸严肃沉着,将两块皮肉捏在一起,便开始面不改『色』的在那伤口上穿针引线,手也不抖,沉着冷静的就像是给个不相干的人缝伤口一样,只是魅煞看的心惊肉跳的。
好容易伤口缝好了,长孙无越才长出一口气,替印舒桐将背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抬眼对着魅煞道:“行了,你出去吧,本王有事再叫你。”
剩下的事情,他一个人能做,何况给印舒桐换衣,擦身,他也不想找旁人帮忙,何况在这里的还都是男人。
魅煞放下灯烛,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屋中只剩下他二人了,长孙无越起身洗净了手上的血迹,然后将方才忙『乱』之中都随意丢在地上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再把印舒桐放在这里的几件衣裙找出来,幸而当初备下的几件衣裙没有带走,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
他又坐了一会儿,等着印舒桐背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了,才将干净帕子放在热水里滚了滚,拧干,轻轻擦拭她的身子,那染透了血的衣裙被丢在一边,屋中生着炭盆,可到底比不得在王府里暖和,只是擦净了血迹,等到印舒桐皮肤微微发红起来,他才给她换上里衣中衣和外裙,本来伤口就很容易外感风寒,这会儿若是再添了别的病症,只怕就更难好了。
忙完这一切,长孙无越看着趴在榻上的印舒桐,她倒好,无知无觉的睡着,可他这心里就跟煮沸了的水一样沸腾,心里想静下来,偏偏一看见她,就静不下来,外表瞧着一派沉着稳重,可内里其实早就慌了,只是他一贯不喜被人看出来,才故作镇定的,这会儿事都做完了,他坐在塌边瞧着她,伸手抚上她的侧脸,头发都湿透了,忙又起身拿了干燥帕子替她擦头发。
之后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热汗,这会儿热汗又成了冷汗,难受的紧……
从窗格望出去,天边隐隐发白,只怕这一通忙活,都要到天明了,一夜未睡,却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前半夜还在宫里跟达官贵人们喝酒饮茶,后半夜却带着他的女人在城里狂奔着被人追杀,人生的境遇果然玄妙,都没办法提前预知的。
这明明是个阖家团圆春风得意的元宵节,偏偏他和她却成了两个颠沛流离的人儿,不过,既然图重显动手了,他接下来也会有所防备的,毕竟这些事儿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眼下的状况与预想有些出入,好歹也不算偏离初衷太远,只是她的伤……
长孙无越想了一圈心事,这心事又绕了回来,沉沉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她是三魂聚体他知道,可是那该死的老头为什么不说三魂聚体会有这种该死的反应?花桐原本的七魄,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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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平生头一次…裸/奔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平生头一次…裸/奔
以前关键时刻,张瞎子都跟火烧了眉『毛』似的跳出来给他解决问题,现在问题明明都已经发生了,张瞎子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现在都不来,这个张瞎子行踪飘渺不定,要不是长孙无越不知从何处去找,恨不得立刻带了人打上门去,先掀了他的府邸再说!
现在那个老头子指望不上,又必须要尽快解决印舒桐身上出现的问题,她如今重伤,虽然箭簇拔/了出来,但是还是需要休养几日的,更何况现在还昏睡未醒,还得等她醒过来,也不知是几日,长孙无越沉眉,看来,也只有带着印舒桐去襄西丛林找他学医的师傅来看看了,那个老头子博学多才,他的武功和他的医术都是那老头子教的,想必会有办法的。
屋内一灯如豆,昏昏暗暗的,外头的天光却在他沉思的时候渐渐亮了起来,长孙无越起身去桌边吹灭了灯烛,望着飘渺的轻烟怔了一会儿,然后反身站在床边瞧着印舒桐,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他该做的都做了,给她的伤口上『药』,只是眼下只有伤,喂『药』是不必了,还得观察一阵子,她的情况不稳定,他心中始终不安。
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叹息着上前拿了她的手腕探脉,片刻之后又给她放进锦被之中,庄内有存『药』材的地方,一会儿还是他亲自去抓『药』熬『药』,再来给她‘喂’『药』好了。
长孙无越又站了片刻,等到天光大亮了,他才起身开门出来,外头的雪已经停了,积雪薄薄的一层铺在院子里,廊上站着一个人,不用细看,都知道是魅煞。
见长孙无越出来,魅煞忙迎了过来:“王爷,印夫人她——”还好么?
“没有发热,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昏睡几日就能好,”也不知道这女人以前当特种兵究竟做的是什么,竟连这样的伤也能挺过去,实在是不容易,长孙无越心中心疼的紧,嘴上却淡淡的,“这天寒地冻的,你也累了一天的,去休息吧。”
不用那么多人守着,他的女人,他自己守着就好……
“属下知道了,”魅煞点点头应了一声,却没走,“只是,王爷,众人都是按照王爷的命令撤离的,所以属下刚才就得到消息,不少人称病,不少人直接就假作抱病而亡,属下觉得,王爷若是想要彻底的脱离朝廷,是不是也要想个法子脱离?”
毕竟只有完全退出了朝廷,才有真正的坐观其变啊。
“属下还探听到消息,原来印夫人那夜在进宫吓唬废太皇太后之前,废太皇太后曾让她亲信的宫女鹦哥给图大将军去了一份书信,信上只写了山雨欲来,记得添衣几个字,这将近十天的功夫,图大将军就有了此番动作,难保不是因为这信的关系啊……”
“原来是这样,”长孙无越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的道,“难怪图重显迫不及待的要杀本王,应当是接信之后观察了几日,见朝廷废了图家的三个女人,却都是跟他关系亲密的女人,他自然不能不管了,他就算不为这几个人,为了图家,也是要出手的,何况还有人去偷他的兵符,他驰骋沙场几十年,靠的绝不仅仅只是蛮力,否则也不可能被称为战神了。”
长孙无越顿了一会儿,眸光落在远处,“方才你说的那些,本王想过,既然他们要争,那就让他们争个够好了,本王如今,也没工夫没心思陪着他们玩儿!既然要退出来,那就干脆退个彻底,你手底下,有模样与本王相似之人,本王见过,你让他易容成本王的模样,就让那些杀手追踪到,然后卖个破绽给他们,受伤便是了,之后服下本王的假死『药』,这『药』可保他『性』命,但是外人却不能发觉,只当他死了,只要朝中知道本王横死就是了,图家自然高兴,可旁人不知道啊,王府必定要发丧的,等十二个时辰『药』效过去,派人去把他救出来,到了那时棺椁也无人会动,之后找人怂恿,早些下葬就是了,这事儿,只要能骗过图重显的人就够了。本王费心假死,也算是退出来了!”
若是不让图重显的人放心,只怕那些杀手会没完没了,他‘死’了,图重显才会放心,况且之后的局面,也未必对图家有利,他设计了图家,蓝家参与其中,如今蓝家坐大,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图家东山再起,何况,图重显手里的另一半兵符在宣帝手里,也就相当于在文宜君手里,她不管亲善哪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而她自己又是没能力让图家翻身的,因此如今朝中局势,根本就是一锅粥,压根用不着担心。
魅煞显然是想到了这些,即使长孙无越不说法子,他也觉得假死最好,如今的局面,没了摄政王的制衡,要多失控就会有多失控,可是他家主子不乐意陪着他们玩了,他们就只能自行解决。前以定飘来。
“王爷,接下来等印夫人伤好之后,王爷打算回南邑吗?”
南邑是当初长孙无越册封为硕亲王时图太后给的封地,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片荒凉的地方,靠近南边的海,很多小渔村,那地方官府都不管,十多岁的长孙无越当时接手了,后来带着他的人开始经营那里,只是没人注意那儿已经被他治理的极好了,也因为是他的封地,再加上从西岭山脉中又向南延伸了一条山脉出来,阻挡了人们从襄南平原而下的道路,所以南邑硬是没人肯去。
而那儿,就成了他的地方。
“不,本王不回去,”长孙无越摇摇头,“本王还有事,要去襄西丛林去找本王的师傅,等办完了这件事,才能去南邑。”
“王爷有何事?不如吩咐属下去那里走一趟替王爷办?”魅煞不知道印舒桐水波纹的事情,自然不想长孙无越太过辛苦了。
长孙无越一叹:“这事儿,还非得本王和她亲自去面见了师傅才知道,你带着的人就随着本王走一趟吧!长安会把南邑的事情安排好的,哦,对了,告诉咱们还留在朝中的人,本王殡葬的时候,都演的像一些,最好假死这事儿少让人知道,最好让天下的人都相信,摄政王被人杀了,是横死的,死的不明不白的,咱们虽然走了,可是闹腾一下还是应该的,他们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也让他们为本王的事儿头疼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