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告诉了各处的管事,都已经有序撤离襄京,一切都安顿好了,”魅煞低声道,“长安已经安顿好了叶老夫人,王爷不必担心,且方才追赶王爷的杀手,也已经被属下领着人给截杀了,可这里始终不安全,王爷也赶紧跟属下走吧!”
长孙无越眉心微动:“眼下这情况,本王还不能去那里,”他垂眸看着印舒桐,“本王……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魅煞见自家主子一脸深情的看着怀里的女人,他以为自家主子又要做几年前的事情,当下就急了:“王爷不可!当年的事情做过一次也就够了!那是因为王爷与花姑娘情深意重,可如今这印夫人不过是花姑娘的替身罢了!她死都死了,王爷怎可为了她再一次的损伤自己呢!这天下大得很,模样相似的人多得很,王爷何苦执着呢?眼下若再不走,再有杀手追来就危险了!”
魅煞知道自己这说的是僭越的话,可是他没有办法,奴才在关键时刻,要护住的,还是主子的『性』命。
“属下的命都不值什么,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王爷要为天下大局着想啊!”
长孙无越赫然抬眸怒道:“什么天下大局!她还没死!”
恼恨魅煞的眼神,可是眼下也没时间在意,只低声道:“你懂什么!花桐便是大局!本王的大局,不在天下!魅煞,你跟了本王这么久,本王九年前的事儿你和长安都知道,你以为本王缘何这般宠她?仅仅是因为容貌相似吗?她才不是替身,她就是花桐的三魂聚体!”
长孙无越这话,就跟炸雷似的,炸的魅煞脑子一懵,瞬间却明白了,原来长孙无越不便明说,又不愿让众人刁难印舒桐,便把关于她的话题往花桐替身上去引,这样既可保全了她,又免去了众人的猜度,可魅煞是知道内情的,总觉得自家主子宠这个替身是不是太过了些,可如今长孙无越这样一说,他才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是这样的,原来,有情人真的会重逢的。
“属下明白了,属下知罪,”魅煞抿嘴,讪讪道,“那王爷,打算怎么做?属下替王爷办妥。”
既然是当年的旧识,那印夫人就应该不会死,大冷天的,魅煞额上的汗都下来了,幸而王爷心系印夫人,无暇惩戒他的失言,也幸而印夫人昏过去了,否则若听见自己咒她死,还不知如何记仇,不知会如何想法子惩戒自己呢!
长孙无越扶了扶额,四下茫茫血『色』,实在是没有什么遮风避雨的地方,再者说了,现在也不能随便找一户农家就可以的,印舒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容易惹人怀疑了,他既然选择了撤离,就不该再抛头『露』面,把自己和她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眼下要做的,是躲起来找个地方疗伤治伤比较好。
“魅煞,本王的别庄,可有被人发现?”
魅煞摇摇头:“那是隐密的宅子,除了属下和长安,就连醇儿都不知道的,王爷要去那里吗?只是庄内服侍的几个老仆,全都撤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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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缝起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缝起来!
听自家主子的意思,应该是想去那个曾经住过一段日子的别庄给印夫人治伤,这倒是没什么,本来那个别庄就很隐蔽,很少人知道,可是庄内的老仆都撤走了,谁来服侍呢?
长孙无越当下皱了眉,抱起印舒桐就上了马:“磨蹭什么!先去了再说,实在不行,你来帮本王!”
今夜是突发撤离,所以人走了,这庄内的东西想必还是在的,而且那个别庄原本就是打算在突发情况下设置的一个临时落脚点的,因此里头一应东西俱全,『药』物食物都齐全,在如今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正好适合去那里,再说印舒桐的伤,也容不得再耽搁了!自听撤仆段。
魅煞闻言,如梦方醒,忙招呼众人打马而去,他骑了一段距离,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调转马头回来,将地上那一滩极为醒目的血迹处理掉,直到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了,魅煞才重新上马,追逐众人而去。
到达别庄已是快寅时了,天黑的紧,雪倒是渐渐下的小了些,别庄的门上扣着锁,长孙无越抱着印舒桐下了马,魅煞赶紧去将门打开,他身上带着钥匙,也就不必撬锁了。
他手下带着的人虽都是跑江湖的好手,但都是上次跟着长孙无越去西岭山找厉蝶衣的那几个,除了死了的两个,剩下的五个都在这儿了,都是一起共过患难的,他们自然对印舒桐是熟悉的,而且对印舒桐的身手和决断力都很钦佩,还有两个人的『性』命都是印舒桐从狼嘴下救出来的,所以这会儿看见印舒桐受伤了,他们都着急的很,一进屋就赶忙忙乎起来了,烧水的烧水,打扫的打扫,找医箱的找医箱,即使对别庄不熟悉,也在瞬间『摸』透了,还好别庄的老仆走的时候未动分毫,不然还真没法救命。
长孙无越抱着印舒桐直接去了他从前住的厢房,小心翼翼将印舒桐放在榻上,然后让她好好的趴着,眼见着她背上血染狼藉一片,衣裙上都是半湿不干的血迹,随即就沉了脸『色』,救是一回事,重伤是一回事,同心连命是一回事,能不能救的回来、救到何种程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沉沉的看着印舒桐,手搭在她的脉息上,锁着眉心,脉象有些微弱,是因为失血过多,若是要先救,还是要先把背上的箭簇拔下来,他的眸光落在那染满了血的箭簇上。
从脉息脉象上看,这箭簇应当没有伤及印舒桐的心脉,只是失血过多,但是这中箭的位置也真够尴尬的,再往左一两寸,刺中心脉,那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惊醒了长孙无越的沉『吟』。
“进来。”声音沉沉的。
魅煞应声进来,剩下的五个人鱼贯而入,把一概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也不往床上多看一眼,虽然他们是真的很关心,可到底男女有别,而且榻上又是王爷的女人,再者他们就是想帮,只怕也是帮不上忙,所以放好了的东西,便都垂头退了出去。
“王爷,属下就在外头,王爷有需要的话,尽管叫属下。”
魅煞说完,刚要退出去,就听见长孙无越道:“你留下来帮本王,把门关好!”
“王爷?属下——”这不太合适吧……
长孙无越赫然抬眸,眸光清冷寒芒迸现:“本王一个人,根本做不来!你留下来帮本王!”
长孙无越说完这些,再不多话,直接拿了面前红漆方桌上的一把大剪子,对准印舒桐背后被箭簇力道撕开的披风就剪了下去,几剪子下去,衣裳披风都剪开了,只是血染和雪化使得衣服和肉黏在了一起,长孙无越一咬牙,直接就给扯了下来,背上的伤口就全然『露』了出来,箭簇入肉半指深,箭镞上还有倒钩,死死的勾着皮肉,血『液』都凝固了,若是想把箭簇拔/出来,不容易。
箭头没有淬毒,这是唯一让长孙无越放心的地方。
“你过来扶着箭簇,本王要把这周围的皮肉刮干净!”
要把箭簇拔/出来,那倒钩就必然会把一大块的皮肉扯出来,就是疼也会把人疼死的,为了不让印舒桐疼死,他只能用刀将箭簇周围的碎肉给刮掉,『露』出那倒钩之后再拔/出来,那就会好很多了。
魅煞原本还心神慌『乱』,可过来一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忙敛了心神只专注那伤口去了,这会儿听见长孙无越的话,心里一抖:“王爷不打算给印夫人用麻沸散么?”
长孙无越已经将印舒桐随身的匕首抽了出来,将蜡烛的火上烤了烤,将锋利的刀口上撩的滚烫,听了这话,手一顿,冷道:“你想让她睡死过去么?本王倒是想让她疼醒,总好过这样昏睡不醒!”
魅煞不敢再多话,老老实实的握住箭簇,看着长孙无越刮伤口边的血肉,明明血『液』都凝固了,伤口甚至都愈合了,可就是因为箭簇还在,只能将血肉重新割开,将碎肉挑出来,然后血又是流出来,只是那箭簇前头的倒钩总算在一刻钟之后『露』出来了。
长孙无越往伤口上洒了些止血散,才对着魅煞道:“本王要拔这箭了,你一会儿看准时机,将整瓶止血散都撒下去,这里头本王加了些别的东西,你只管倒下去就是了,等这箭拔/出来,也就成功一半了!”
魅煞这会儿已经看呆了,若是换了他,拿刀刮肉早就疼死了,可瞧着印舒桐,除了额上都是冷汗,根本就跟无知无觉似的,其实他是不知道,印舒桐失血过多,再加上在雪地里冻了一会儿,身上都是雪,都湿透了,这会儿昏睡是醒不了的,就算再『插』/她一剑,也醒不过来,所以长孙无越才说不必用麻沸散。
长孙无越话音刚落,握住箭簇,狠狠的往上一拔,噗,鲜血四溅,魅煞顾不得被溅了一脸的血污,赶紧将手上的止血散全都倒在了伤口上,他本以为万事了,却被塞了一根针和一根线在手中。
“穿起来,伤口太长,怕不好愈合,本王要把伤口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