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料到骆可可会问这种问题的廖不屈一时被问蒙了。
骆可可要的就是这个!
她之前不断提起“做小妾”来麻痹廖不屈的注意力,让他认定她骆可可已经被他征服而后放松警惕,然后立刻说起“扶正”让他伤脑筋,最后,在廖不屈已经深信她依旧会探问未来的时候迅速提及成堆的哲学名言彻底让已有些飘飘然的廖不屈出现短暂的晕乎。
她不需要他迷糊很久,只是一点点时间也就够了。
她只需要能让她出手袭击他的时间!
拿起卓昀送的金镯子,骆可可对准廖不屈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只听见廖不屈闷哼了一声,条件反射性的捂住了后脑,她立刻将镯子调转方向,对准他的太阳穴又是一击!
以前旁听解剖课时,骆可可就知道,人体有些地方一旦受伤,严重程度说不定同伤及心脏差不多。在选攻击点时,为了增大成功率,她选择了太阳穴和后脑勺。
头部连续受到两次撞击,廖不屈似有些承受不住,骆可可抓紧时机狠狠朝他□踹了一脚,双手用力一推,连续受到伤害的廖不屈翻下床重重摔在地上。
这也就是之前骆可可选择上床的原因。
因为在床上,说不定能给廖不屈造成更大的伤害。
紧紧捏着卓昀赠予的金镯子,骆可可翻身下床,有意识地狠狠踩在廖不屈的胸口。这样一来,就能提她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跑向大门。
事情的发展到现在都还很顺利,也依照了骆可可本身的意愿,可终于得到了同门口接触的机会,骆可可却只觉得自己手在发抖,似乎要握在手中的不是门栓,而是一个异常圆滑的未来。连续伸了好几次手,竟然都在触及门栓的那一刻滑落。
身后,原本摔在地上的廖不屈也揉着后脑勺站了起来。“骆姑娘所做每一桩事情都出乎廖某的预料呢。”他低声道,面具有些歪斜,隐隐露出一点下颚。因为长时间戴面具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皮肤似乎有些苍白。
“廖某本打算好好对待姑娘,至少给姑娘留下一个不太糟糕的初夜,而后再将姑娘送于手下,没料到,骆姑娘竟然算计廖某?”
“这也能算算计?”既然双方都已经摊牌,有些事情骆可可也不再隐瞒下去。比如她对廖不屈和木依的愤恨。“从一开始,廖教主就未打算放过可可吧?因为您的木依姑娘。”
“依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廖不屈倒是很简单地承认了木依对他的控制,“依儿那么纯洁迷人,不像有些女人这般奸诈。”
奸诈?
这算什么奸诈?
那又算什么纯洁迷人?
因为被人伤害而要奋力逃离该死的命运算是奸诈,而即便心狠手辣,只要有张漂亮的脸就能逢凶化吉成为大家心中的娇弱美人?
如果这就是命运,那么命运何其不公正?
骆可可的手依旧在发抖。她依旧握不准门栓,就像在手心擦了滑石粉。而她也绝望地瞥见,廖不屈竟然已经褪下身上的衣物,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被原书作者大加赞叹的“六块腹肌”。同时,她注意到,廖不屈的左侧腰间似乎有一点点彩色。似乎他身后还有纹身。
这丫根本就是个古惑仔嘛!
骆可可愤愤地想。一想到或许会出现在她未来的可怖命运,骆可可心中一狠,竟然牢牢地握住了门栓。
而廖不屈也朝她走了过来,他的速度非常快。
已经来不及了。
廖不屈已经走到了骆可可身侧,手指用力勾住骆可可的头发狠狠拉扯着,一阵吃痛,几缕秀发落在飘然落地。隐隐能感到血丝正在渗出。
“你相信你能逃得掉?”
“有时候不止要相信,更要努力。”骆可可低声说道,“指导我毕业论文的时候导师是这样说的。”
“你又想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应付我?”
“您是教主,有些话自然不能再说第二次。有些手段再次用也自然不行。”骆可可侧脸仔细打量着廖不屈。他的面具已经有些歪了,隐隐露出一点苍白的皮肤。
骆可可高举起紧握着金镯子的右手朝廖不屈狠狠砸下。但这一次廖不屈有了防备,很轻易地阻挡了她的攻击。但他没有料到的是,骆可可的目的只是扯下他的面具而已。
戴面具的人,一定有必须戴面具的理由。
廖不屈也不例外。
在面具脱离面颊的那一瞬间,他惊叫着挡住了面庞。而几乎同一时刻,骆可可用力扯了把门栓。
门开了。
峨眉的空气永远是那么清新。
提起长得几欲阻碍逃亡的裙摆,骆可可冲出了房门,微凉的风将她团团包围。她的面前是宽敞的练武场。只要走下面前的几阶楼梯就行了。
“臭□!”
听得出来,廖不屈彻底火了。
骆可可脚一软,或许是之前耗费了太多的心力,这一刻竟然没有气力冲下楼。
但廖不屈却迟迟没有追出来。
回首看去,已经面具带回的廖不屈直愣愣地矗立在门口,似乎正看着远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骆可可看见在对面大殿的房顶上坐着一个青衣男子。
那个男子面带着儒雅的微笑,始终望着她这个方向。
骆可可认得他,那是武当的玄云子。
☆、9大逃杀的序幕(中)
武当的玄云子怎么出现在这里?他究竟是木依的第二步棋子还是她这方的帮手?
只是一眼,骆可可完全无法确定,但她隐约能意识到,身后的廖不屈似乎对玄云子有所顾忌,毕竟从明地里来说,今日是武林正道将为让女配可这个妖女伏诛而举办大会,这样的大会怎么也不会邀请廖不屈这样的邪教人士。
廖不屈出现在这种地方本身就是错的。更何况是以这样一种尴尬的模样出现在玄云子面前。骆可可有些得意地想,毕竟他露出来的可是“六块腹肌”,而她呢……瞅瞅身上,骆可可才很纠结地发现自己也不过穿了一身薄薄的亵衣,莹白薄缎的长裙也起不了不少遮挡作用,稍微起点风,就会暴露出整个身形。未绾的秀发散落了满身。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看见他俩这幅样子都不会相信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
仰首上望,玄云子就那般坐在对面,一动也不动,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表情。但是身后的廖不屈总算慢慢退回进了屋。还轻轻关上了房门。
危机暂时得到解除。
骆可可觉得自己有了无穷的气力,她脚下生风地跑向楼梯,一边跑还一边朝玄云子挥手,那日玄云子来找她,她都没怎么仔细听他说了些什么,而今想来倒也有些后悔,书中说玄云子虽年幼,却在江湖中颇有一定名望,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助,一切危险就会即刻结束吧?而单从这一刻来看,玄云子似乎是站在骆可可这一方的。
但那只是似乎罢了。
也就是跑下楼梯这么短暂的时间,玄云子就不见了踪迹。
站在武场,失去了目标的骆可可有些懊丧。峨眉宽阔的练武场中只剩下她一个人。放眼四望,她头一次恐惧得浑身发抖。
一阵冷风拂过,骆可可一个激灵,现在还不是失落的时候。玄云子走了,廖不屈却还在那里。
而今之计,还是先去大殿给各位名门正派的大师们将前因后果说清楚为妙,如果有必要,骆可可也会说出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若是他们要证据,她就将函数、微积分啥的当众验算一遍!
这时隐约听见北面的厢房中传来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骆可可慌忙寻了个角落抱紧身子蹲下,只希求不要被发现。
说话的是两个男子,他们穿过练武场朝南边走去。从打扮上来看他们似乎并非修道之人,不知是那个门派的徒弟。那两人边走边谈论峨眉漂亮的房子。从言谈上看,似乎是两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子。
“师弟!师弟!”又来了一个!
正在祈祷这两人迅速离开的骆可可赶紧缩成一团,心中七上八下。
“师弟们猜猜,师父们决定怎么处置那个骆可可骆家大小姐。”新出现的那个似乎有些话痨,恨不能将才打听到的一切公之于众。
“师兄听见了什么?”
“师父们说,那个女子实在是江湖中一大祸害,今日不除,实在难以令师太们消气,加之木依姑娘说那个骆家小姐在八年前杀了她的父母双亲,还放火烧了她家的房子!甚至命令手下小厮玷污她!幸而被人救了。”
两个年幼的听着这番话都啧啧称是。
年长的那个又叹息道,“你们想想,木依小姐那么纯洁美丽,而那种事对女儿家来说……你们可不知道啊,当时木家小姐在师太膝盖上都哭成了泪人,师太也跟着抹眼泪,少林方丈也连声哀叹。木依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另两个也跟着叹气。
骆可可却如被一道晴天霹雳打中。她曾想过无数次,为何木依会这般折腾女配可,但怎么也没想到理由竟然是这个!听了这话,骆可可也觉得女配可是活该,毕竟她杀了木依全家,还企图命手下玷污木依。得到报应也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