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一个白眼儿,花无缺喝口茶润润喉,“要么你耐心的听,要么自己想去!”
赫连鹰咬咬牙,忍下心中的疑问,抬抬手,“请继续。”
“你潜进乌山镇是以蒙萨国党羌人的身份,不知什么原因却身受重伤……”
“不知什么原因?”赫连鹰忍不住又要发问。
花无缺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不知什么原因的意思就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重伤!明白了吗?就算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受重伤!除非你能记起来你为什么会受重伤,告诉我后,我才会知道你为什么会受重伤!”
赫连鹰并未被花无缺那些“为什么会受重伤”绕迷糊,反而头脑更加清楚!
“如果我能把准备攻打金台国这样的秘密告诉你,为什么会不告诉你,我是如何受伤的呢?”赫连鹰阴沉地道,“你最好不要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假话来骗我!否则……”他握握拳头,冷哼了一声。
哎呀!你还恐吓我!花无缺瞪圆了眼睛!
以前那个虽然脾气别扭,却对自己还算百依百顺的赫连鹰哪里去了?在这里跟她大小眼!就编故事了怎么样!重磅的还在后面呢!
“你若不信,何必来问我!不如让人去乌山镇查好了!啧!”花无缺扭过身子不理赫连鹰了。
赫连鹰皱紧眉头,还真考虑着花无缺的建议,但目前情况来看,他找不出值得信任的人!如果连亲人和玉蓉都在一起骗他,还有什么人可信?
“好吧,请你继续说吧。”赫连鹰妥协地道。
“说了你也不信,不说了!”花无缺哼哼地道。
她因气恼而鼓起的嫣红腮帮、嘟起的纷嫩小唇看在赫连鹰眼中,不知为何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心动?赫连鹰捂住嘴也别过身不看花无缺,暗自为自己不合时宜和不该有的感觉吃惊!
两个人背对着身子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去,一时屋子里寂静下来。
花无缺之所以不敢把当初赫连鹰以奴隶身份进入乌山镇的真相说出来,一是怕他不信、二是她不想把自己和赫连鹰的真正关系说出来!
现在的赫连鹰是北燕国高高在上的将军,对她毫无印象和感情,她若直接说自己与他曾有过的一段情,他要信才有鬼了!这得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有他接受了曾落脚乌山、与她相识这些事情后,他也许会慢慢记起那段时光,或是她说他们当初暧昧时也不会太突兀!
可是,她好不容易将他们之间的往事改编和艺术处理了一番后,他就像十万个为什么附体似的问个不停!气死她了!
“嗯咳。”赫连鹰轻咳了一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好吧,我不会再打断你了,请继续吧。”
花无缺冷冷地瞥了一眼赫连鹰,“哼,心情不好,饿了,不想说!”
这个女人!赫连鹰气得不知道第几次想把花无缺抓到面前来狠狠摇晃了!还是说把她来回将军府严刑逼问更好一些!
不过,赫连鹰猜测,如果他真把花无缺带回去严刑逼供,那她能编出更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来骗他!
活了二十五年,赫连鹰第一次觉得对女人“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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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将军请吃大餐,不吃白不吃!
赫连鹰为了哄花无缺继续讲那三个月的事,只好忍气吞声的说要请她吃饭,两个人从那处宅子里出来,直奔宁都美食一条街。
跟在鸟儿般雀跃的花无缺身后,赫连鹰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某个时间里,他也这样跟在一名女子身后,听着她的喋喋不休、看着她东逛西摸……
是你儿赫缺。“赫鹰,快来看这个!”花无缺一时兴奋,竟然忘了叫他的本名,直接叫出自己已经习惯的名字!
赫连鹰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只是漏听了一个字,便走上前。
指着摊子上洒满雪花绵糖和花生末的软糕,花无缺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喜欢?”赫连鹰看着她如同小狗看到骨头似的兴奋和馋相,不禁莞尔。
花无缺马上双眼闪着无数星光的猛点头。。
真是可爱啊……呃!赫连鹰开始厌恶自己对这个叫花儿的女人有些反常的态度了!
老板用纸包好四块软糕递给花无缺,赫连鹰主动掏出钱袋付帐,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铜板,最小的碎银子也是五两……
花无缺已经将一块软糕送进了嘴里,鄙视地看着赫连鹰急出汗的模样。
卖软糕的大叔也苦着脸,总不能白送人家吃吧,自己也要养家糊口,但又没有那么多钱找给人家……
“呜!呜呜!”花无缺叼着软糕,从自己的钱袋里摸出铜板付给大叔,白了一眼赫连鹰后继续往前走。
尴尬的收起自己那刺绣精美的钱袋,赫连鹰追上了花无缺。
“我从来不买这种小摊的东西吃,所以……”他都是去酒楼吃更精美的食物!
“算了算了!”花无缺嚼着软糕哼声道,“算在你的咨询费里好了。”
原本是说好一个问题一两银子,后来发现赫连鹰问个不停,花无缺便直接改了收费标准--一天十两银子的咨询费!随他问个够!反正她有不回答的权力!不回答也要收十两!这比一个问题一两银子合算多了!人家大将军有钱嘛,不在乎的!
见花无缺边走边吃软糕,赫连鹰的眉头又拢在一起,“这么冷的天,又有风,小心又胃痛!”
花无缺猛的停下脚步,愕然地回头看着赫连鹰。
他……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
应花无缺的要求,刘嫂把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髻,余发在身后编了一根辫子。滚着一圈白兔毛的兜头罩在她的头上,没有多余发丝衬托的圆脸红扑扑的可爱,特别是刚吃了两块软糕,嘴边和脸颊上沾着雪花绵糖与花生末……
一股冲动从小腹涌上来,赫连鹰真想抱住圆滚滚的花无缺、捧起她的脸舔去甜甜的绵糖与花生末!干渴使他吞咽着唾液,喉节滑了两下!
漂亮女人他见得多了!给他暖床和解决需要的女人各个美艳如花,温柔如水,眼前这只“小河豚”属于不起眼类型的,他怎么可能……
“喏!”一块雪花绵糖软糕递到了赫连鹰面前,花无缺认真地道,“不用咽口水,这块我请你。”
吼!赫连鹰的欲望顿时消散!她方才说这四块软糕的钱算在那个什么费的钱里吧?那不是他买来请她吃的嘛,怎么反过来是她请他啊!
“不吃啊?”花无缺看着赫连鹰原本贪婪又火热的视线瞬间转冷,而且摆出棺材脸时,她皱皱鼻子收回手,“那算了!”
吼!你这个女人,半点儿诚意也没有!赫连鹰快内伤了。
猛的抓住她要收回去的手,赫连鹰张大嘴“啊呜”的连手指带软糕给咬进嘴里!
“啊!啊!你是属狗的吗?”花无缺尖叫着跳脚!
因为天冷,街上的人并不多,却也都被吸引过来目光。
只见一名穿着粉白色披风的女子甩着手大呼小叫,一名穿着玄色黑披风的男子嘴里嚼着什么手臂环胸的傲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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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将军府。
“老爷,您回来了。”骠骑将军赫连雄的妻子甄氏从里屋迎出来,亲手接过丈夫的披风再递给婢女,“今天似乎有些晚呢。”
甄氏是赫连雄的正室,长子赫连宵与三子赫连鹰的生母,他还有两房妾室,分别也为他生儿育女,但儿女中最出色的还是长子与三子,都被封为将军之职!长子被派去边境守城,三子虽封为将军却谢绝了皇帝赏赐的将军府邸,与父母同住一府以尽孝心。
赫连雄叹口气坐到椅子上,接过妻子递过来的茶喝了两口。
“老爷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甄氏察颜观色,知道丈夫一定是为某件事烦忧,才会哀声叹气。
赫连雄放下茶杯,望着容颜依旧美丽的妻子道:“夫人,你最近可有注意鹰儿?”
“鹰儿又怎么了?”母亲自然担心儿子,特别还是差点被皇帝砍了头,又生了重病差点死掉的儿子!
“我发现最近几日,鹰儿有些反常!”赫连雄说出心中疑问。“每次下了早朝,我与其他大人边聊边出朝堂时,这小子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我回府后问下人,他又没回府里来!”
“也许是去了兵寮,或是找其他知近的朋友喝酒聊天吧。”甄氏叹息地道,“自从那件事后,鹰儿好久没有开怀过了,整日郁郁闷闷、阴沉的模样看在我眼里,疼在心里。”
赫连雄也叹气,但还是有些起疑,“赫连忠不是来回报,鹰儿突然问起上次来府中找他的女子吗?会不会……”
甄氏一愣望向丈夫,“那名女子拿着银钱应该离开了吧?而且,鹰儿已经失忆,失忆前他虽在外面偶有风流韵事,却也不曾有人找上门过,这名女子也许是那三个月中认识的。”
“夫人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是令鹰儿向皇上请求退婚的女子?”上一次他们就有起疑,只不过并未明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