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在骠骑将军做事多年的管家恭敬地站在赫连鹰的书房。
一身月白色锦衣的赫连鹰少了武将的粗犷,多了几分儒雅的俊逸,此时他坐在椅子里沉思着什么,听到管家的声音后抬起眼帘。
“忠伯,大概十多天前,可有位姑娘到将军府找过我?”赫连鹰的鹰眸望着老家仆赫连忠沉声问道。
“回三公子,据老奴所知,没有。”赫连忠镇定地答道。
赫连鹰出生前,忠伯便是将军府的家仆了,赫连鹰并非独子,而是兄弟中排行第三,所以忠伯一直称呼他为“三公子”。而赫连鹰的兄弟中也只有他与父母同住骠骑将军府,其他兄弟封官封爵到异地赴任者居多,所以新进府的下人都唤他“少将军”或公子。
“真的没有?”赫连鹰翻开书案上的一本书淡声问道。
“是的,三公子。任何来拜访您的客人,无论男女老幼,如果您没在府中,下人都一定会告诉老奴,而老奴也一定会事后转告您的。”赫连忠坚定地道。
“那好,你下去吧。”
“是,三公子。”。
忠伯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书房,关上书房门后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赫连忠是个忠仆没错,但将军府上下都不希望赫连鹰再想起那三个月的事,希望赫连鹰与紫华郡主的婚事不再出现任何差错!那名来访的女子虽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万一是赫连鹰的“外室”找上门,岂不又节外生枝?
赫连忠出了赫连鹰所住的院子后,想了想便直奔将军和夫人的院落,他得把赫连鹰突然问起那名女子的事禀报给主人。
就如同赫连忠那么了解自己的小主人一样,赫连鹰也非常了解老管家!
赫连忠在赫连鹰的父亲身边已经三十多年了,从一名年轻的家仆慢慢成为了将军府上最具威信的年长管家!忠伯作事一向谨慎,如果主人对一个问题产生质疑进行追问,他一定会再次查证后才给予肯定的答复,但今晚他却一反常态,对于赫连鹰的询问想都没想的给了肯定的答复!
赫连鹰抬起眼帘,黑眸中隐隐酝酿着暴风雨!
忠伯对赫连家的忠诚无庸质疑,那么为什么大家都在“欺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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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客栈搬进赫连鹰为她布置的“金屋”前,花无缺让店小二帮忙交给邮驿一封信,是寄给父兄和铃儿的信。她不希望家人担心,在信中撒谎说已经找到了赫鹰,但他生病了,她在照顾他,待赫鹰的病好了之后,他们会一起回乌山镇……
花无缺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冷眼看着站在屋内的一个婆子和一名少女。
现在她真成了赫连鹰“金屋藏娇”的女人了!他竟然请了一个婆子和小姑娘来侍候她!
“你一个女人住在这幢宅子里很不安全。”赫连鹰理由充分地跟她说。
她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不安全,难道三个女人就安全了吗?真是搞不懂他的想法!
“我不想到这里来的时候,连口热茶也喝不上!”赫连鹰皱眉的表情好像在说,他根本指望不上花无缺会热情的招待他!
好吧,反正出钱的人是他,她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男人给女人安排好一切固然值得开心,但像他这么强势的、事前毫无通知的作法,实在令花无缺接受起来心里犯堵!
“呃,这位……这位大娘……”花无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婆子和小姑娘。
那婆子忙拉着小姑娘上前福身,“姑娘好,奴婢娘家姓陈、夫家姓刘,去年夏天丈夫生病去世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谋生活。昨天多亏这位爷好心,愿意同时雇佣我们母女俩,真是太谢谢了。春儿,快给姑娘和鹰爷问好!”
那名叫春儿的小姑娘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身子比较瘦小,被母亲拉过来后,怯怯的、歪歪扭扭的福了一下身,“给姑娘、鹰……鹰爷问安。”
鹰爷?花无缺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垂眸喝茶的赫连鹰。
“那我就叫你一声刘嫂吧。”花无缺对即将陪伴自己一百天的母女道,“刘嫂,我能麻烦你和春儿去帮我弄条结实的绳子和粗点、我又拿得动的棒子吗?”
刘嫂与春儿都愣住了,瞪大眼睛、张着嘴望着一脸正经的花无缺,再看看皱眉却没说话的赫连鹰。
“哎……哎,好的。”刘嫂拉着女儿出去找东西。
待新雇来的下人一离开,赫连鹰便挑眉问花无缺,“你要绳子和棒子作什么?”
花无缺拉过一发辫在手中顺着,微笑地道:“自有用处。”
刘嫂很快就从找来了绳子,是那位租房子的大娘请人来修缮房屋时工人留下来的绳子,春儿则在柴房里找到一根劈好的木条,大概有她手臂那样粗,小姑娘连拖带拽的弄到了屋里。
东西摆在地上,母女俩好奇地看着花无缺,真不知道这位精神头好得不得了的花姑娘要作什么。
弯腰拿起地上的绳子,花无缺用力拽了两下,弹起的灰尘呛得她咳了几声,不过绳子还是很结实的。再拿起春儿拖进来的劈材棒,对春儿这个小姑娘来说可能重了些,但花无缺拿在手里重量还可以接受,她握着木棒抡了几下,发出呼呼的啸声,吓得刘嫂拉着春儿退到屋子的角落。
赫连鹰对花无缺怪异的举动一直保持沉默,想看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嗯,都还不错。”花无缺满意的点点头,拎着木棒走到赫连鹰面前,看到他坐在椅子里抬着阴霾的黑眸看着自己,她露齿一笑,“看,有蝙蝠!”
刘嫂和春儿都顺着花无缺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哪有什么蝙蝠啊?
“啊!”花无缺哀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木棒已经被赫连鹰紧握在手中!“疼死了!”
刘嫂和春儿彻底被吓傻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赫连鹰愤怒地瞪着跌坐在地上的花无缺,低吼道:“你要干什么?”
这个女人想用棒子敲他的头!
花无缺按着腰站起来,其实最疼的是她的屁股!
“我是想打晕你,然后把你绑在椅子上,再给你讲那三个月的事啊!”花无缺委屈地瞥着赫连鹰,“免得你又突然头疼得发疯行凶!”
他控制不住,砸烂了家具倒还好说,万一误伤了她和刘嫂与春儿怎么办?
赫连鹰的俊脸微微扭曲,深深怀疑眼前这个被称为“花姑娘”的女人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奇葩!
“不需要!”这点自制力他还是有的!“只要你不提那两个字,我不会……不会太过激!”
花无缺拍了拍裙上的灰尘,不信任地撇撇嘴,“谁知道除了那两个字外,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禁忌的字自己都没发现!我没打算用自己的小命来助人为乐!”
“你!”赫连鹰气得将木棒扔到地上,发出巨声,吓得刘嫂母女抱成一团!
老天爷啊,她们是被什么样的人雇佣了啊!
女人要敲晕男人绑起来,男人像要吃人!呜,她们母女好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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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赫连鹰其实已经在慢慢找回感觉了,起码知道偶们的女猪是朵奇葩……
鸟儿一直想说,其实小鹰鹰不是“失忆”,伦家是被孙玉蓉她爹给催眠了有木有!
亲们拭目以待花无缺没心没肺欢脱唤回小鹰鹰的记忆吧!
没有普通狗血,只有更狗血、更俗套、更坑爹!俗文更欢脱!
你是属狗的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赫连鹰的脸黑得像兵寮里的锅底,花无缺表情正经得像在报丧!
眼前这个女人的脑子考虑问题过于跳脱、在她做足了奇怪的事后,赫连鹰有点儿杯弓蛇影,就算花无缺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他也没办法相信她说的话!
也许就是因为她太“正经”了,话的可信程度才值得怀疑!
“这么说来,你是金台国人?”赫连鹰挑有用的细节入耳,其他的自动忽略。
“是啊,我是金台国乌山镇人。”花无缺承认自己的来历,“不然怎么救了你嘛。”
赫连鹰闭闭眼,再次忽略她的“救命之恩”。
“我真的带兵去了金台国?那又是遇到什么事让你救了呢?”为什么大家都不提他曾去过金台国的事?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花无缺舔了舔嘴唇,把想了两天的“故事”讲了出来。
“你们北燕皇帝想让金台国老皇帝割五个城池给北燕,就派了使者和你们几位将军两头行动,先礼后兵,如果金台老皇帝不肯给你们城池,你们就挥兵入侵!”花无缺把当初从赫连鹰那里听到的始末说出来,“你当时是在乌山镇边境待命的将军,为了探察乌山镇的地形就潜入镇内……”
“这是我告诉你的?”赫连鹰表情一凝,黑眸中闪着警惕,“我怎么会将这种机密的事告诉一个我们准备吞并的国家的百姓?”这是军中大忌!
纵然是夫妇都不见得会晓得的机密,他怎么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