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璇温润的一笑,“我是来听花老板答复的啊。”
“答复?”花无缺满头雾水,“什么……答复?”
那抹煦阳般笑容加深了,“自然是亲事……”
当!赫连鹰手中的杆称称砣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
感谢大家的支持。
因为春天时鸟儿生病,本来是想好好休息不再开新文,但耐不住寂寞又开了此文。
在大家的包容下,懒散的双更或偶尔加更到了现在,编编联系鸟儿提及上架一事,鸟儿考虑很久,真是怕身体再因赶稿累垮而使文断掉,到时候大家都会很失望。
与家人沟通后,家人还是理解鸟儿想创作的欲望,但约定不晚睡、不长时间面对电脑,可以先落笔纸上,然后再敲入电脑这个老办法的赶稿。
鸟儿会努力的,感谢亲们的支持,鸟儿才没有因病提前“退休”
你还是家奴
亲……亲事?花无缺心里一阵发虚,冷汗从额角冒出来。
“钱……钱把总……”什么时候这个钱墨璇变得这么开放大胆起来!
再说了,他们什么时候提到过亲事啊!上次在河边仅仅是他有个“建议”会帮忙而已……
偷眼瞥向赫连鹰所在的方向,正对上那双幽黑的眸子!
这么凶的看她作什么?想吃人啊!花无缺被赫连鹰略显凶狠的视线瞪得一缩身子。
“花老板?”钱墨璇淡淡的转身,看了一眼满脸阴霾的赫连鹰,又转回来笑道,“我说的是富山兄的亲事。”
“啊?原来是说我大哥啊。”花无缺尴尬地笑了笑,一颗心稍稍平静下来,“多谢钱把总挂心,的确如您所说,这阵子也实在是无心多想大哥的亲事。加之此时似乎也不适合迎娶新妇入门,很多是临时着急胡乱说媒,怕耽误了双方的终身、促成怨偶。”
钱墨璇点头赞同花无缺所说的话。
引领钱墨璇坐下,花无缺深吸了一口气对赫连鹰道:“赫鹰,给钱把总倒杯茶!”
赫连鹰握着称杆的手紧了紧,僵硬的颊肉显示出他正咬紧牙根!
但赫连鹰还是泡了杯热茶送到钱墨璇手边。
钱墨璇的视线一直未离赫连鹰,当茶杯被放在桌上后,他出声道:“花老板,在下记得您不是把赫鹰转给一位北燕商人了吗?”
“是……是啊。”花无缺紧张地笑了笑,“今天一大早,买走赫鹰的那老板就又把他送回来了。”
钱墨璇的一内里眉尾微挑,“送回来?退人吗?是不是他在商队里……”
“钱把总,何必隔山跨海地问老板,有什么话您问小的吧。”赫连鹰握紧双拳对钱墨璇沉声道。
“赫鹰,不得无理!”花无缺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赫鹰面前伸手推他的胸膛,“快去作事,店里的米面和油都没摆好呢,若是耽误卖钱就扣你的工钱!”
那双温热的小手贴烫在他的胸前,虽然隔着外衫、里衣,热度却仍是传达到了他硬实的肌理上!
这个小女人从来无男女之嫌的讳忌,就算是边境小镇不注重繁文缛节,但未婚的女子还是多矜持,哪有动不动就用手“摸”男人的!
以前他觉得花无缺这是“勾搭”他,但经过与她相处的那一个多月之后,赫连鹰深知花无缺这个举动只不过是很随便、无心的举动,就像男人间的拍肩膀一样!
但花无缺双手轻推赫连鹰胸口的动作却令钱墨璇挑起眉尾翘得更高了!
赫连鹰抬起手抓住按在胸前的那两只小手,轻微用力的握了握,“我不想给老板你添麻烦。”
他知道奴隶没有自由可言,上次自己突然离开,虽然留下了转让契书和银票,但花家仍然会受到责难!钱墨璇是花家米油铺的老顾客没错,但这个钱把总对花无缺的态度暧昧不清,万一为难花家怎么办?
花无缺的脸颊火烧似的发热发烫,轻挣了两下手却没挣开,不禁立起眼睛来,“你……你能说明白什么?”万一说走嘴了,和自己的那套说词对不上怎么办?
“花老板,赫鹰说得没错,不如由他来答更好些。”钱墨璇也站起身走到两人旁边,轻轻一挥手格开了赫连鹰抓握着花无缺的手,“赫鹰你是在商队里犯什么错,才会被人家弃用的吗?再回花家来,你的奴籍需要在县衙……”
“回钱把总。”赫连鹰淡笑地打断钱墨璇“公事公办”的话,“小人因救了新主人一命,受其恩惠现在已脱了奴籍,恢复了普通的蒙萨百姓的身份。之所以回到花家米油铺来做事,是因为……”他卷起衣袖,手臂上那狰狞的府印展露在花无缺和钱墨璇的眼前。
花无缺瑟缩了一下,无论何时何地,看到这个府印烙出的伤疤,她都会胃里犯扭,鼻端仿佛再次闻到人肉皮被烫焦时的臭味!
奴隶与猪狗一样没有地位,所以烙印是理所应当,可作为曾经生活在平等社会中的一抹芳魂,花无缺实在是不能苟同这种不人道的作法。
“身上有了这道疤,小人在蒙萨也是备受歧视。想到在乌山镇花家还算被当人看待,老板一家人又很和善,所以心念一动便来投奔了。”赫连鹰放下衣卷,从容不迫地道。
这番话听得花无缺心里又酸又暖。
这个家奴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感恩!脱去奴籍后,他的确是来投奔他们。
“真的如此?”钱墨璇的声调里有着质疑。
“当然。”赫连鹰颔首肯定地道,“小人的奴籍契书已经让那老板撕毁,此文书一消失,自然我也就是自由身了。”
奴籍契书?花无缺脑中灵光一闪,眼神有些怪异地望向赫连鹰。
“原来如此。”钱墨璇不再多言,重新坐回桌前喝起茶来。
**
花无缺连忙打发赫连鹰继续干活,她也坐下来与钱墨璇闲聊起花富山的婚事。
原来钱墨璇这几日也是被缠住了,好在钱母是个明白人,与花无缺的想法基本一致,此时绝对不是趁乱娶个媳妇的好时候,所以上门提亲的媒婆全都被打发了。
但钱母这条路行不通,那些媒婆就神出鬼没的缠钱墨璇,他真是烦不胜烦!
“原来富山兄是躲在家中不出来,可我却没这等好命了。”钱墨璇一改方才与赫连鹰对话时严肃犀利,这时倒有些无奈的样子。
花无缺被钱墨璇不常见的苦恼样子逗得抿唇一笑,“我爹说等选秀女的圣旨下来后就好了,到时候就不允许嫁娶了。”
钱墨璇点点头,但眉头随即一拢,“那花老板你怎么办呢?可想到什么办法不被选中?”
花无缺整理了一下衣袖、嘟起嘴,浑然不觉自己此时显得多么娇俏可爱,“办法倒是很多,不一定非得成亲嫁人,反正入了参选名册也不代表就一定会被选中进宫,也许我在筛选第一关就会被踢掉也说不定!”
皇宫里应该不会要个有残疾或是脑子有问题的宫女吧?她可是计划好在被面试筛选时作些手脚!
钱墨璇眼中的光芒微微一黯,欲言又止几次后轻叹一声。
他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对花无缺的好感,这样一个坚强、智慧的女子当然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乱了阵脚,自己这三年来不正是被花无缺这些与众不同的特质所吸引吗?
当年家逢变故迁至乌山镇,成年后他奉父母之命与指腹为婚的妻子成了亲。那是一位温柔如水、知书达礼的官家千金,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和乐生活。
怎奈苍天无情,成亲仅半年左右,妻子便卧病在床,病魔纠缠了一年多之后,妻子含泪撒手人寰。
如果说钱墨璇对亡妻的敬重之爱多于男女之情也不为过,少年夫妻自有很多妙处与相惜,只是两人相处时间不多也不久,妻子亡故四五年间他一直心如止水,可上门保媒的人却络绎不绝。
直到三年前征兵役时见到了花无缺,钱墨璇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从那个脸上还有着病容的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坚强与睿智使他刻意冰封的心有了丝许融化。
只不过,从小受到的教育使他鲜少情感外露,习惯于谨慎、低调、含蓄的接人待物,所以纵然对花无缺有了心动,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送胭脂、河边暗示已经是极限了,若让他直白的说出自己其实很想与花无缺共结秦晋之好,恐怕他得羞死!若是请人说媒,又怕自己鳏夫的身份不能令花家人接受,到时候恐怕与花无缺相处起来就尴尬了。
“不管怎么说,在下对花老板您的承诺在圣旨下来前依然有效。其实……即使圣旨下来,若你被选上了,只要不愿入宫,我仍可想办法将你留下。”钱墨璇声音微沉,轻声地道。
花无缺心神一震,抬起眼帘望着钱墨璇情意流转的黑眸。
能够底气十足的说出与皇帝抢女人的话,钱墨璇到底是什么来头?真的只是个小小乌山镇把总吗?
薄唇微勾,钱墨璇站起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