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表妹叫无缺啊。”赫连鹰的声音变得冷淡起来,“真是很普通的名字呢。”
看他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花无缺一阵失落,甚至有些伤心。
他又不是傻瓜,听着声音耳熟,又听着名字熟悉,用脚趾也想得到这个“表妹”是谁吧?
花无缺咬咬嘴唇,朝还在争吵不休的赫连雄夫妇走去。
“姨母,我头疼,想去安排好的院子休息。”花无缺的声音里有着苦涩。
甄氏正吵得起劲,听到花无缺这样说,立刻慌张地扶住她的手肘,“头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乖孙可不要有事!
“没有了,就是头疼,可能是天热站得久了……”花无缺小声地道。
“对对!天这么热,一会儿我让阿忠派下人给你送一盆冰块过去!让婢女站在盆边给你扇扇子,可凉快呢!”甄氏像捧着珍宝似的扶着花无缺往长桥上走,“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将军府的下人给你做。”
赫连雄气得瞪眼地看着妻子这么金贵外甥女。
“让开!好狗不挡道!”甄氏对挡在亭口的赫连雄怒道。
赫连雄刚要再反口相讥,却被赫连鹰伸手按住,“爹,表妹看样子的确是不舒服,让她们先过去吧。”
赫连雄气哼哼的让开,甄氏扶着花无缺离开。
望着母亲与花无缺的背影,赫连鹰的脸色渐渐阴沉。
“她的外甥女是泥捏的?小小头疼就宝贝得不行!老子中毒也没见她在床边掉两泣眼泪!”赫连雄不平地低吼。
敢情骠骑大将军妒嫉那个娇小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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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忠伯给安排的院落,就看到两名被吩咐过来侍候花无缺的婢女。
将军府里的下人甄氏都认识,这两名婢女也是在将军府里侍候多年,还是值得信任的。
甄氏又陪花无缺坐了一会儿,发现她脸色的确不太好看,想来是赶路辛苦,加之入府后又去了莲塘,怕是累着了。
甄氏让婢女服侍花无缺先更衣小睡一会儿,自己则跑去厨房亲自监督乔大娘给花无缺炖些补食。
花无缺睡得不安稳,不知道是天热,还是心躁,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轻吟,半睡半醒的异常不舒服。
昏昏沉沉之际,听到有人说话。
“冰块来了?放在床边的矮凳上吧,表小姐正热得睡不踏实呢。”好像是被安排来侍候自己的婢女之一。
“府里也没有多少冰块了,这阵子公主身子不适,拿过去好多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公主是担忧老将军吧,夫人和少将军都不太省心。”第三个声音响起。
“嘘,别说了。说来两位侧室夫人都入府二十来年了,夫人突然和老将军闹别扭,想来是其他的原因,我们不要乱说。”第一个开口的婢女小声地道。
这个丫头倒是个聪明的人,如果自己睡醒了可以和她聊聊,在将军府里不知要住多久,总得有个可以相信的知近人。
不一会儿,凉爽的风吹过来,花无缺身上的汗渐渐消了,她才睡得安稳些。
跷恢健扔。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有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身体,抚去一身的燥热与不适。
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了,婢女正支着头坐在桌边打瞌睡。
“嗯……”花无缺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忘了这两名婢女的名字。
打瞌睡的婢女马上醒过来,“表小姐,您醒了。”她走了过来打量着花无缺的脸色,“您还不舒服吗?”
花无缺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聪明”的婢女。
“你叫什么?”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想是睡久了刚醒的缘故。
“奴婢叫思晴。”那名婢女道。
“思晴,我睡着的时候有人过来吗?”花无缺想到梦中那只大手,会不会是他?
思晴摇摇头,“只有夫人过来了一趟,吩咐奴婢和思雨好好照顾表小姐,并说如果表小姐醒过来饿了,去找乔大娘把做好的饭菜拿过来,不能经过别人的手。”
花无缺点点头,眼中滑过失望。
他应该知道“表妹”就是自己呀,为什么都不来看她一眼?
“表小姐,您想吃东西吗?”思晴问。
“不,只给我一杯水就好了。”花无缺趴回床上,有气无力地道,“晚上吃东西会胖。”
思晴愣了愣,但还是去倒了杯水给花无缺,“表小姐,偶尔吃一次两次没关系的。”
“不了,我不饿。”花无缺接过水喝着,后来发现这水是咸的,再后来发现是因为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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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得人表妹
不知道是甄氏那句“老天爷相助”真的灵验了,还是赫连鹰的“克妻命”提前起了作用!
从漓城赶来宁都准备与赫连鹰完婚的丽华公主先是在晋池府遇到大暴雨而不能前行,而好不容易连着三四天的大雨天过后,终于可以再启程时,丽华公主却染了重病高烧不止!
消息从晋池府传到皇帝那里、再传到将军府里。
“呵呵,老天开眼啊!若那个丽华公主一直生病,我倒要看看狗皇帝怎么办!”甄氏笑呵呵地道。
花无缺到将军府也已经四天了,这几天里她身子也是不舒服,所以没出过院门。
甄氏在将军府里,两位侧室夫人就安份得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出来!一是甄氏虽自己说不是将军夫人了,但将军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人当真,对甄氏依然恭敬不已;二是甄氏过去不发脾气时说话就冷言冷语,发起脾气来更是尖酸得厉害!
当然,甄氏的尖酸只针对两位侧室和赫连雄,对其他人还是很和气的。
虽然没出去走动,但花无缺从服侍自己的婢女思晴和思雨口中得知,赫连鹰没有把老将军的斥责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的和来访的朋友喝酒聊天,偶尔也召妓入府陪伴左右或歌舞娱乐。
这些事听在花无缺的耳中,气得她咬牙切齿,随之一直不怎么明显的孕吐却突然严重起来!
早上吃的东西都吐得干净了,花无缺病怏怏的侧卧在床上,听着甄氏跟自己讲那位倒霉的丽华公主生病的事。
“姨母。”为避人耳目,花无缺一直称呼甄氏为“姨母”,“我看鹰表哥每天快得都很快活,我又思念家中父兄,不如过几天我就回去吧。”
让赫连鹰在这儿花天酒地的等着当皇帝的姑父吧!
“那怎么行!”甄氏一听花无缺动了要走的念头,就慌张起来,“你还没有……没有劝鹰儿呢!他现在只是作作样子,不会是真的喜欢喝酒作乐!而且那些花娘都是叫来陪伴他的那几位朋友,或是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没有什么逾越的事!”
花无缺别过脸,甄氏的话她相信不了几句!
如果他心里有她,已经四天了,总该来看看吧!哪怕是冷嘲热讽也该来说上两句话,可赫连鹰就当这个“表妹”没出现一样,依然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甄氏挥手让两名婢女退到外面,然后她拉起花无缺的手忧心地问道:“无缺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花无缺垂下眼帘想了想轻声地道:“夫人,其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想,如果赫连鹰想离开将军府,谁也拦不住、抓不住,他是因为顾虑太多而不能走。这次我来了将军府,看到他荒唐度日,不管是发泄也好、故意作戏给皇帝看也罢,仍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不喜欢强人所难,若他没勇气和想法去找我,我花无缺又何必死皮赖脸的要拖着他成为不忠不孝的人呢!”
听了花无缺的话,甄氏的眉头聚了起来。
的确,赫连鹰是她的儿子,作母亲的很了解儿子的个性!赫连鹰从小就受到家族“忠、义、孝、信理念的训导,对君主的忠心、加之对父母的孝顺,他不愿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夫人不愿赫连鹰娶北燕皇帝旨定的女人作儿媳,无非是因为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慈孝皇后遗愿如此,您不甘心被一个爱慕自己丈夫、死后还要算计自己的女人占了上峰。“花无缺叹了口气,语气稍有幽怨地道,”未来宁都前,我满心都想着的是赫连鹰因被软禁而形销骨立、愁容满面的不得志模样,但现在看到他过得这么滋润……呵,只能笑自己傻!“还是十分的傻!
看看人家过得多快乐啊!
有朋友排解寂寞、有妓女排解需要,这一天天的还不用上朝侍候皇帝,真是把个赫连鹰美坏了!
甄氏被花无缺这个小辈说中心事,不免有些羞愧,但她仍是不希望花无缺就此放弃!
”无缺,你怀了鹰儿的孩子,且不说我反对丽华公主嫁进来的理由,单从你有了身孕却要离开鹰儿独自生活这一点,我就不能让你这么做!“甄氏正色地道,”一个女人未婚生子惹来的非议会让你与孩子都活得很累,连着你的家人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你希望这样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