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哟,疼死了,将军您就不能小心点么,人家是弱女子呢。”妖媚的声音嗲得能滴出水,任何男人听到都会酥了一颗心。
虞月卓未出声,目光幽暗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在夜色掩饰下如同两簇森森寒芒,看得原本还想呼一下痛的花妖儿马上噤声,不敢再耍什么花招。
“九剑公子,您真的要杀我师姐么?”花妖儿扶着摔断的手臂问,妖艳的脸色在月色中苍白而羸弱,薄弱的身姿显得楚楚可怜。
“你刚才不是听到了么?”虞月卓温文尔雅地说。
花妖儿沉默了下,突然问道:“杀楼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杀楼的主人是你?所以杀楼第一高手才能为你所用。”
“花姑娘想多了,在下的年纪可是比杀楼存在的历史还要年轻呢。你觉得以在下的年龄能创造得出杀楼这样大规模的组织么?”
虞月卓好整以瑕地抱着手臂看着地坐在地上的女人,眼里闪耀着一种恶意而危险的光芒。一股危险的预感袭上心头,花妖儿心中一悸,正欲退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掐住脖子,她的身子离了地,整个人被擒着脖子吊在男人的手上,让她呼吸困难。
“放、放开……”
花妖儿困难地说,微眯的眼睛看到掐着自己的男人,皎洁的月光下,那张俊雅的脸庞高华无垢,仿若仙人。但那双黑得如墨的眼眸里一片狰狞的恶意,仿佛从修罗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骇得她几乎以为下一刻自己就会被恶鬼所吞噬。
“你知道么?她真的很痛……她虽然总是倒霉地出些小意外,不过那些都是小伤,很快就能好的小伤,疼一下就好了。所以她其实并不是她以为的那般能忍疼……可是这一个月来,每次毒发时,她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疼。你知道为什么么?”男人的声音又轻又柔,仿佛在同最心爱的人絮语一般,足以让任何女人脸红心跳。
花妖儿困难地动了一下脑袋。
“呵呵,当然是为了我了!她真的很可爱,是不是?就怕我这种恶劣到极点的人会不计后果地做出什么惨烈的事情来,给我带来危险,所以她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想让我去涉险。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明知道我不会怕的,却仍是因为心里的一点顾忌而让自己承受所有……”
花妖儿被掐得翻白眼吐舌头了,但却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了耳里。然后有些明白他现在的失控了。他在迁怒,也在愤怒,甚至可以不计后果的做出任何惨绝的事情,只要他想。这真是个可怕得让人战栗的男人,他的心一片黑暗,没有什么值得他顾虑的东西,被他爱上的人会很痛苦,而惹上他的人会更痛苦。花妖儿在心中叹息,因为她知道,自己那痴心的师姐恐怕很快便会遭遇不幸……
“都怪我,若是我同她多说一点,她也不会顾虑那么多。若是我直接带她去天音宫,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花妖儿如何不知道他不带她去天音宫的顾虑。先不说天音宫距离京城有万里远,阿萌是个毫无武力的女人,经不起长途跋涉,时间也不够。再来她现在中毒受伤,每天不定时间要毒发一次,每次毒发已经很痛苦了,若没有一个舒服的环境让她休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也承受不住。三来阿萌本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虞月卓又如何舍得带她出门餐风宿露?
这男人真是……既痴又狂,癫狂到让女人渴望啊!
就在花妖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时,那掐着她的力道终于松开了,整个身体被人丢在了草丛中,一阵嘶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但却没有巡逻的侍卫过来探查。
“我不杀你,你用自己的一辈子来赎罪吧。”
花妖儿只觉得一股胆寒的心悸从心脏迫来,颤颤地转过头来,却见那男人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
********
阿萌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开的声音,正挣扎着要不要醒来时,一只带着冰冷的湿气的手抚上她温暖的脸颊,让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未等那只手离开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是虞月卓。
阿萌瞪大眼睛,看着一身湿气的男人,惊讶道:“你一大早就跑出去煅炼了么?哎……不对,你说过修为达到一定水平时,根本不用特地在修练,平时随便运转内力就行了。”
虞月卓含笑看她,听着她唠唠叨叨的话,并无不耐烦,直到她说话完,弯下腰亲吻她的唇角,哑声道:“早安。”
“早……”阿萌红着脸打招呼。
今天与以往不同,完全没有以往起床后精力充沛的感觉,似乎手脚都很累,下床的时候,若不是虞月卓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她几乎软倒在地上。
虞月卓亲自伺候她洗漱更衣,甚至连出恭这种事情都抱着她到茅房……阿萌当场恨不得揪着这男人的衣领咆哮问他如此这样要闹哪般!但看到他沉敛的表情,顿时什么话也没了,乖乖地在男人的伺候下,“嘭”的一声当着他的面甩上茅厕的门。
等用过早餐后,婆婆和小姑子都派了人过来询问她的身子情况。等将两人派来的丫环打发掉后,管家又过来,告诉他们,肃王夫妻与温太师夫妻过府来了。
阿萌瞪大了眼睛,然后直觉望向虞月卓。
虞月卓唇角一翘,对管家说道:“请王爷和温大人到书房一叙。啊,告诉他们,夫人现在身子不适,请王妃与温夫人到这儿来就成。”
管家领令而去。
虞月卓用手贴在阿萌的额头上,将有些发傻的阿萌唤回神,温和地说道:“若是你觉得累的话,就让她们自坐着喝茶行了,你先回房歇息。”
阿萌打了个激灵,马上瞪眼说:“哪成啊,她们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太师夫人,我再狂也不能将她们晾着吧……哎,你别这么看我,我、我听你的话还不成么?只要我觉得累的话,我会去休息的,你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阿萌一脸“我很乖很听话,所以你表这么危险地看着我”的表情。
虞月卓十分满意她的识相,又亲了下她后,便往书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丫环引着肃王妃与如翠过来了。
肃王妃一身雍容华贵的装饰,面色红润粉嫩,干净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个未出阁的少女。而怀孕的二翠姑娘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身上的首饰不多,脸色红润,看起来与以往没有多大区别。
自从一个月前如翠确认怀孕后,阿萌便与她没有见过面了,此时再见,如翠瞪大了眼,惊呼道:“阿萌,才一个月不见,你怎么搞得这般憔悴?”
肃王妃也关心地看着她,柔和地问道:“莫不是病得如此严重?可有看太医了?太医怎么说?”
两人的真心自然是出自内心的,因着虞月卓与肃王、温良交好,所以夫人们自然也有往来了,交情比起京城里的其他的夫人们要真心一些,不会充满了算计。而且阿萌觉得,肃王妃与二翠姑娘性格都挺二的,都不是喜欢算计人的,所以与她们相处还算轻松。只是各人有各自的家庭及索事,所以平常往来倒不多。
“没事啦,我这不是产后减肥嘛,谢谢你们关心,来吃点心,这是我家厨子特地做的点心,我觉得还不错。”阿萌招呼道。
如翠却不太认同地说:“嘿,减肥也不会一个月就减得比怀孕前还瘦吧?难道你有什么妙方么?说出来让咱们参考一下。哎,我记得王妃当初生完小郡主时,也是想减肥的,但却在运动时扭伤了腰,那几天王爷的脸色特别的可怕,我都不敢过去伺候呢。”
阿萌一听这关于肃王妃的二事,立刻看向粉嫩嫩的肃王妃。
“闭嘴!”肃王妃恼羞成怒地瞪着某个总是揭她短的丫环——现在已经是太师夫人了,咬牙道:“你不说没人会将你当哑巴!”
如翠耸耸肩,宽慰道:“小姐啊,做人要敢作敢当!做了就不怕别人说!”
肃王妃差点吐血,一脸憋屈地瞪着某个伶牙俐齿的二货。
阿萌用袖子掩着唇偷笑,不敢明目张胆地笑话肃王妃。肃王妃虽然好说话,但肃王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阿萌每次面对肃王时心里都有些发悚,比面对变态的虞月卓时还觉得危险,所以看在肃王的面子上,无论肃王妃无意中做了什么糗事,她都会很含蓄地笑着。
说了一会儿话后,肃王妃看了眼偏厅的环境,然后不经意地说:“昨儿晚上,我听我家王爷说了一个事情。”
听到这话,如翠和阿萌下意识地抬头看她。此时偏厅里除了她们三人,就只有她们的心腹丫环,所以肃王妃说起事情来也不用顾虑什么。
“北越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东部草原有异动,估计不久后也许又要起战争了。”肃王妃蹙起眉头,想来十分不喜欢这个结果。也是,世人一直奉行一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就算要打仗,世人也觉得这是男人的事情,与女人无关。所以就算肃王妃再厌恶不喜欢,她也不能改变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