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莲儿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姐姐是不是已经回你们原来的地方去了?”
如童脸色大变,“不可能吧,连带我们来这里的扶筐都不知道怎么送我们回去,她怎么可能回得去。”
“扶筐那种人的话,你也信?”莲儿不屑地说道,自从得知扶筐与素月成亲后,她就对扶筐没有一丁点好感了。
韩伦突然说道:“安静!”然后双眼紧张地盯着手中的天罗盘,狂喜道:“有动静了!”
如童伸手就要拉开厚布帘被莲儿一把抓住。“别动,你不知道周围有他们的人吗?你又想置我姐姐于险地!”
如童这才猛然警醒原来韩伦也和他们一样,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跟在他和鸠骄靡的后面四处转悠。经过仔细观察后,发现跟踪他们的有两拨人,一拨是扶风楼派出的,另外一拨比较神秘,估计就是一直想害孙紫的那拨人。这些人跟在他们身后的目的自然是想通过他们知道孙紫的下落,他们以为孙紫与他们关系不一般,与他们联系的机会比较大。
采儿轻轻将布帘拨开一条缝,朝外窥探,突然捂住嘴巴泪流满面,尽管大观园门口那位抱着婴孩,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的村妇戴着阔边的斗笠,采儿看着那熟悉的身姿还是一眼便将孙紫认了出来。
其余三人也是眼眶湿润,激动不已,如童惊叫道:“她。她都生了孩子了!”
莲儿回头不满地瞪了如童一眼,“我姐姐能活着都已经是上天庇佑,生孩子又怎么了?女人不能生孩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那孩子是谁的,会不会是扶筐的?”
韩伦祖孙三人也愣住了,总算想明白了孙紫为何这差不多一年时间来。消失得如此彻底。
如果孙紫的孩子也是扶筐的,那她和素月更是不死不休之局,扶筐为了素月手中的神梭,做了那么多事,他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孙紫母子的安全,所以孙紫唯有逃命一条路可选。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地跟着紫儿,看她在哪里落脚,在天织机顺利修复之前,绝对不能暴露紫儿的藏身之处,我们这几个人去目标都太明显,可是其他人我又不放心,谁也不知道我们身边的人哪一个是他们布下的棋子,所以,如童王子,这事就拜托你了!”
“我?难道我就不明显?”如童惊诧地问道。
“是的,不过要给王子你重新打扮一下!”莲儿似笑非笑地说道,然后拿出一包早就准备的衣物交给如童,“时间紧迫,请王子立刻更衣!”
不一会儿,大观园门口那座奇怪的木楼上下来一个生面孔的大丫环,生得唇红齿白,很有几分风韵。
那丫环提着个篮子,东张西望地在人群中闲逛,似乎是很久年没出门了,遇到什么都稀奇,却始终离孙紫那辆牛车二十多丈远。
更远处有一对平凡的中年夫妻似乎是逛得累了,蹲在树荫下歇脚,那妻子凑在丈夫的耳边说悄悄话,“看到那个丫环吗?是那个娘娘腔王子扮的,想不到韩先生找人的本事也不赖,姐姐只到那边转了一圈就将她认出来了。”
丈夫皱眉说道:“不能让他跟着姐姐,我怕那边的人在他们身边也有眼睛。”
“嗯,你在这里等着,我让那娘娘腔去什么地方凉快凉快去!”
“别伤了他,他是姐姐的朋友!”
“我省得!”
让如童穿女装就好比让洒鬼去卖酒,简直是正中下怀嘛,再加上怀里的天罗盘,跟踪孙紫那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因此当对面走来的一位中年妇女撞上来时,如童还在想如何借机亮亮他清脆的嗓子,下一秒钟就发现自己不能动了,嘴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怎么喊都出不了声。
那妇女热情地喊了一声,“哟,是小花啊,真难得你今天也有空出来玩了,我们一起走吧!”
旁人看来这二人似乎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那妇人不由分说挽过如童的手臂,像拖一块木头似的将他拉到一旁的树荫下,“小花,你先在这里坐着等我,我还有点事,去去就来!”
那女人看周围无人,还恶作剧地摸了一下小花高挺的胸部,将小花气得满面通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两个馒头!难怪这么大!嘻嘻!”那妇女得意地笑道。
如童却觉得这爽朗的笑声十分耳熟,这妇女肯定是他认识的人改扮的,会是谁呢?她为何要对他下手?难道是保护孙紫的人?
如童急了,使劲用眼神示好,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那妇人又说道:“别着急,等一下你的穴道自然会解,你回去告诉韩先生,夫人很安全,不用担心,也不要再跟着她,现在还不是大家相见的时候,等祭龙节结束后,一切都会见分晓!”
织女湖边行祭礼的高台照旧搭了起来,高台下面是李靖言专门为素月歇脚修建的大大的凉亭,扶筐走出凉亭看风景,将地方让给好几天没见到女儿的李靖言。
素月的女儿得皇太后亲自赐名德馨郡主,这可是大秦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商户之女被封郡主,扶风楼只要一说起这位郡主就觉得无上荣光。
此时德馨小郡主正被皇帝抱在怀里逗弄得“格格”直笑,果真是血脉相连啊,素月看到此情此景心里却觉得闷闷的,实际上扶筐比李靖言更喜欢德馨,但是素月心中总有遗憾。
扶筐心心念念地想要修复天织机,素月做为她的夫人,她怎能不成全他?再者今时不同往日,有了德馨,她的血脉,她的传承,不管扶筐是否留在人间,天界都必须重新开启,人间也必须解决干旱问题,让所有被她扰乱的秩序都恢复正常。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扶筐再也没有借口推辞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她等这一天等得实在有些久,虽然中间差点被半路杀出的孙紫截了胡,但是好在现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孙紫既然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那么她就永远没有机会再出现了。
“啊,德馨,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拉了?”李靖言盯着龙袍上的一块尿迹夸张地喊道,眼睛里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丫环们忙上前来接过小郡主,跟来的宫女要为皇帝更换衣服,被李靖言阻止,“不必,德馨的尿尿不脏!”听得一旁的下人们忍不住互相交换会意的眼神,意思是皇上还真是疼这小郡主,连尿尿都是好的!
这时素月才发现她的左臂右膀居然一个都不在,吩咐一旁的小丫头道:“去叫侍书青稞她们!”
此时的青稞和侍书正站在凉亭外的一株大杨树下说话。
“侍书,我刚才去为夫人采摘白玉莲花的时候,你可知我在街市上遇到了谁?”青稞斜挑的丹凤眼带着几分得意与热切,仿佛眼前的侍书就是一块烤熟的香喷喷的鱼肉,马上就要送到她嘴边了。
205重回
侍书暗自警惕,如今的青稞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在扶风楼专管扶筐起居的侍女总管,她的野心在到了素月跟前之后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为素月办成了很多事,包括暗中购买了几个大庄子,庄子里养了很多死士,力量大到足可以与扶风楼抗衡,同时扶风楼和皇宫中也插进了很多素月的人。
好在不管青稞怎么努力,素月都一直更信任做事细心稳妥的侍书,许多重要的,隐密的事素月都交给侍书来做,比如素月的根基——从前培植的力量的调动和管理,以及寻找孙紫和无尘。
侍书淡淡地笑道:“你看到什么人了?难道看到了你的心上人?你想请我们吃喜酒了!”
青稞不理侍书的玩笑,故意莫测高深地说道:“我的心上人倒是没有出现,不过倒是遇到两个我们很熟悉的故人。”
“青稞,你就继续卖关子吧,我可没时间奉陪你了,我们两个都站在这里说话,夫人跟前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知道等一下夫人还有重要事要做!”说罢侍书转身离开,她已经预感到了,青稞那毒蛇嘴里的蛇信在咝咝作响。
“这么着急走,你真的不想知道她们是谁?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哦!”青稞在背后阴阴地说道。
侍书继续走,连头都不肯回一下,青稞恨急,她就是看不惯她那副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次定要将她在夫人面前将打回原形,于是扬声说道:“我看到了灼颜与邀剑!”
侍书终于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定青稞,眼神平静无波。仿佛青稞在说今天天气好闷热啊!
“那又如何?”侍书淡淡地说道。
青稞大怒,“你不要以为夫人看重你,你就目中无人,自以为了不起,昨天是谁说邀剑和灼颜不会来参加祭龙节,今天人家就大摇大摆地扮成夫妻出现在大观园门口?她二人是孙紫的死忠,又一直在养伤,你不觉得她们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吗?”
侍书的心揪了起来,幸好只是看到灼颜与邀剑。没有看到孙夫人。她们四个在扶风楼一张桌子吃饭,一张炕上睡觉五六年,彼此之间自然熟悉得很,青稞能认出易容后的她们也不奇怪,只是这运气也太背了,外面人山人海的,她们居然也能互相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