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剪叶是第一个起的。起了后,立刻将屋子里头另外三个人全都叫了起来。孙曼睁开惺忪睡眼,外头还没有翻起鱼肚白,剪叶,朱兰和周桂都在迅速地收拾,孙曼顿时有一种军训的感觉。
一刻钟之内,孙曼就和剪叶,朱兰,周桂去了恭院院门等候吴妈妈。四名女子后背上都背了一个麻布袋子,剪叶看了看孙曼的麻布袋子,突然出了声:“孙曼,你里面放的都是草,可有衣裳在里面?”
孙曼身子一顿,她只有身上穿的这么一件衣服,现代的衣服早已经被李大娘给塞进灶头烧了。
剪叶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多余的衣裳给你。到了将军府,你自个儿想办法。”
周桂抬头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分在一个院子,若是不在一个院子,以后就没了照应。”周桂话音刚落,前边就响起一阵脚步声。走在前头的是吴妈妈,孙管家还有...王妈妈。
秀院掌事妈妈到恭院来作甚?孙曼恭敬地站在院门前,疑惑顿生。
后来,剪叶,朱兰和周桂被孙管家带走。孙曼欲要往前走,手却是被吴妈妈一把扯住,说什么王妈妈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麻布袋的袋口,孙曼恭敬地听候王妈妈重要的话。
“孙曼,你今儿多大了?可是来葵水了?”王妈妈执起孙曼的手笑盈盈地说着。孙曼看着王妈妈,小声说道:“十八,葵水已经来了。”王妈妈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到了将军府,旁人问起你多大,你说你十六便好。户帖上我们帮你写的十六,时候不长,有些话王妈妈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孙曼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一品大将军有两个儿子,长子在京城。次子跟着大将军来了安平县,就是昨儿来的楚二少爷。现今二十岁,南昭国正五品定威将军。尚未娶妻,通房丫头也无。”说道这里,王妈妈顿了下抬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孙曼。
孙曼悟了,王妈妈的意思是让她勾~引年轻将军楚二少爷,破了他的处~男身。真真是一个巨大的任务,她这个情趣用品店的老板,给人家说起情趣来,能说会道。可至今为止,她还没有想尽法子勾~引过男人。
“若是以后哪一天被看上了,别忘了县府。”王妈妈最后道出了她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孙曼点了点头,“王妈妈说的是,孙曼不会忘了县府,也不会忘了王妈妈和吴妈妈。”
孙曼因为单独被留下,所以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入了马车后,剪叶,朱兰和周桂也没有开口询问,孙曼也不想多说。是以,一直到将军府,马车里头都是安安静静的。
下了马车,四名女子一字排开恭敬地低着头听候将军府管家吩咐。孙曼站在最右边,她们这些粗使丫鬟都要被审查这么久,将军府真真是纪律严明。
站了没多久,孙曼就听到远处一阵阵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霎时间,尘土飞扬。孙曼屏住呼吸,骑马的人委实嚣张,带起的尘土都撒了她一身。将军府的何管家立刻跪了下来。“老奴给少将军跪安。”
何管家的话音刚落,孙曼便看到了一红色衣袍的下摆。
“起。”简单利落的一个字传进众人耳里。何管家缓缓起了身,躬着身子恭敬地问道:“少将军,这是安平县县令送来的四名粗使丫鬟。少将军看准了哪个?”
楚风眉头一皱,手里拿着的马鞭随意晃动了下。何管家手心里立时浸满冷汗,他逾矩了,粗使丫鬟罢了,哪里用得着少将军亲自提名?就在何管家要跪地请罪之时,一道冷淡威严的声音不轻不缓地响起。“军营以左为上,左边三个都去大院。”
何管家明了,大将军住在大院,二院是少将军的住所。依少将军之意,最右边的女子去往二院。
楚风走后,何管家才让四名丫鬟跟着他进府。当看到最右边丫鬟的容颜时,何管家身子一顿,哪来这么娇美的粗使丫鬟?
军营中以左为上这个规矩,让孙曼进了楚风的院落。孙曼不知该喜该忧,二院对小厮丫鬟管制地特别严。她是进了将军府,可是卖套仿似更艰难了。还得时刻提防少将军突然出现,执拗较真的少将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孙曼当真要和他解释起避孕套来委实困难重重。当然,这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JQ四起的上位生活
10湿身相贴
剪叶,朱兰和周桂被另外一名小厮带走。孙曼则是跟在将军府管家的后面,吸取了昨日进县府的教训,这次孙曼的头没有左摆右摆,东张西望。而是两只眼珠子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大致地看了下安平县临时将军府里头的景致。
这处府邸很大,道路很宽敞。一路上是枝繁叶茂的大树,每过三棵大树就会有一个大石头。枝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孙曼跟着管家缓缓走着,从大道尽头右拐进入一条小道,小道两旁一棵树都没有,全都种着碧绿的草,一阵轻风吹过,美丽的绿波一层层荡漾开来。
小道的尽头就是二院,何管家将孙曼一直送到了二院管事宋妈妈那。宋妈妈是一位皮肤黝黑的老妇,周身穿着粗麻布衣裳,手指上布满了暗黄色的茧子。何管家和宋妈妈说了一两句客套话就抬脚走出了二院。
孙曼站在宋妈妈身前,抬起双眸对着宋妈妈露齿一笑。宋妈妈老眼一顿,这娇美的女子真的是粗使丫鬟?皮肤白皙细嫩,再看着她攥着麻布袋的小手,纤细娇嫩,一双闺阁千金才有的手长在了一个粗使丫鬟身上。宋妈妈叹息地摇了摇头,对着孙曼抬了抬手。“唤孙曼是吧,跟我来。二院是少将军的院子,少将军行事严谨。万万不能乱了二院的规矩,晚上我让明秀去你屋子给你好好讲讲二院的规矩。”宋妈妈说话极快,步子走得也很是快。
孙曼一边加快步伐跟紧宋妈妈,一边开口很是认真地说道:“妈妈说的是,孙曼一定严守二院规矩。”
宋妈妈将孙曼带到二院后院住所才离开,孙曼的手依旧攥紧了麻布袋子,两眼不断打量着这间独属自己的屋子。孙曼脸上扬起了一抹甚是灿烂的笑容,虽然这也是一间低矮的石头小屋,好歹自己不要和其他人共用一间屋子。屋里面有一张床,一张粗糙的木制桌椅,右角落放着红棕色的衣柜,最最妙的是,屋子里头有一个梳妆镜。
孙曼将放着宝贝的麻布袋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衣柜,然后来到梳妆镜前,低头打开抽屉,孙曼失望地发现抽屉里没有木梳。嘴角扯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孙曼抬起头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径直用手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头发。
解开红绳,将头发全数高高扎起,再绕一个圈,最后用红绳牢牢系上。比较完美的花苞头立时闪现,孙曼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一笑,打了个响指。
“宋妈妈唤你去搬水。”一声响亮的女子声自屋外响起,孙曼立刻应声。然后很是快速地出了屋门。站在孙曼眼前的是身穿棕黄色麻布衣裳的女子,女子的皮肤很白皙,凸起的双颊上却是有很多黄雀斑。
孙曼躬身对着女子行了一礼,女子看了眼孙曼头上的发髻皱起了眉头。随后右手将孙曼一把扯了过来,将孙曼特意扎的花苞头给解开,女子的手很是有力,飞快地在孙曼头上动着。“你还未嫁人,怎可以挽发髻?二院的丫鬟一律得扎两个小辫,辫子不能高过耳朵。”女子话音落下,手上一连串的动作也完成了。
孙曼低头看着左右两边两个小辫,这还是她五六岁时候的发型。女子伸手推了孙曼一把,“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有一口井,盛满一桶水,然后搬到专门烧洗澡水的伙房去。”孙曼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然后跟着女子说的方向搬水去了。
当孙曼看到很大的青绿色木桶时,身子狠狠地颤了颤。以她的力道,怕是不能一整桶地搬,要分成好几次才行。叹了口气,孙曼握紧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低下头来,孙曼已经换上一副狠戾的模样。
孙曼一整个上午都在搬运水,专门烧水的伙房是后来的一个小厮告诉她的。从这里到伙房真真是太远了。伙房不在后院,而是在少将军住所的后面一间屋子。少将军住所和沐浴的地方是连在一块的两个屋子。伙房就在沐浴屋子的后边。
孙曼咬牙切齿地搬着水,到吃午饭的时候,孙曼小腿肚都在连连发颤。拿起筷子吃饭的手也是抖着的。今早来叫孙曼去搬水的女子摇了摇头,搬水是最轻的活,宋妈妈可怜初来乍到的孙曼,才给了孙曼这么轻的活。才一上午的时辰,孙曼就累成这样,以后可怎生是好?
吃完午饭,孙曼只回屋子躺了一会会,就又被叫去做事。这回不是搬水,而是在烈日炎炎下劈几个小时的柴。这是孙曼第一次劈柴,劈好几次才能成功一次。扭头看着别人劈的形状很是好看的柴,再看看自己劈的一小一大一薄一厚的柴。孙曼伸手抚额,甚为头疼。到吃晚饭的时候,宋妈妈瞅见孙曼劈的柴,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孙曼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等待宋妈妈的训斥。等了许久,训斥没等到,反倒等到了比训斥更为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