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说对了。另外,我这次上京除了喝你们的喜酒,也是想把生意做到京城里来。我爹年纪大了,我举业上也没有什么成就,干脆就回家继承了家业。我是想找几件铺子出货,我供货给他们卖。要在京城开铺子我暂时还没有那个实力。”他方才和魏楹说起在京城做生意的事,魏楹却让他等一下直接跟寄姐说。眼下沈寄一坐下来就问这个,莫不是她有意做这些南方时销货的生意?
他把这个疑问提出来,沈寄道:“我还得再看看,此时不能答复你。”第一,自家的家底还得等着今晚盘算出结果来才知道;第二,那两家铺子还没有掌在自己手中;第三,她之前物色的绣坊也还没有开始着手准备。
“嗯,我还要在京城盘亘一段时日,不急。”他的生意是头回做到京城,那些人不熟识不会随意就跟他进货。他帮着魏楹置办聘礼格外上心,除了帮衬朋友也是为了借此让那些官家人知晓。这一点被沈寄给看出来了。
“唉,我家那个也是商贾之家出身,怎么就没有寄姐这么个头脑。”
“嫂夫人有情有义,当日舍出体己的银子让你拿去为我奔走,你就不要求全责备了。”魏楹笑盈盈的说。
“也是,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我家那个有一点好,嘿嘿,什么都听我的。”
沈寄坐下和他们说了几句闲话,问了问裴先生裴师母的身体状况等,然后道:“你们聊着,我去安排酒席。”
“好,你去忙吧。”魏楹点点头。
沈寄出去,让阿玲去厨房传话,让置办一桌待客的酒席送到大书房。又让今晚给各处添菜,今晚各处都必须盘点清楚,加班是免不了的了。
“得了,我们回去。今晚自己吃饭。”
☆、卷二 V 19 交接(2)
厨房的管事刘妈妈接到吩咐,便交代给了厨娘。她正在和方家的一起盘点库存的米面油菜等,厨娘要领东西,都需过来一一登记然后才能领去用,不由得嘀咕这样真是麻烦。
刘妈妈道:“不过是叫你登记一下,有什么可麻烦的。”这样一来,是束缚太多了。而且,不能时时的开了小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不能把主家的米啊面啊肉啊油啊还有煤啊碳啊的偷偷搬回家去了。本来厨房是上下一心的。现如今新奶奶安插个陪房进来,这派来的方家的还不知是什么货色呢。可别是油盐不进的才好。
方家的面色严肃,手里的笔随着点数做着记录。刘妈妈眼见她记得有板有眼的,便凑过去看。上头竟不是什么画的圈圈叉叉,不由奇道:“老姐姐,你还识字呢?”
“我们各人是管哪一块的,常用的字奶奶以前都有教。我嘛,识得也不多,识得一到十,然后百就够了,咱这厨房也不能囤了一千斤粮食不是。然后再一些常吃的米面常用的煤什么的都能认会写就行了。奶奶身边的两个姑娘,挽翠跟阿玲那才叫厉害呢,每个月算盘拨得噼里啪啦的响。更厉害还是奶奶,听她们一报就知道对了错了,又错了多少。”一开始阿玲那丫头还藏着捂着,后来奶奶发了话还不是要教她们,只要想学都可以去学。
刘妈妈又羡又妒的看着,这个年头,读书识字可是一件奢侈的事。也就是在主子们面前得脸的奴才有这个体面。自己的孙子想送去书塾,结果先生一听是奴仆之后就拒收,送上多少束脩都没用。
“您儿子也不错啊,给直接派到账房去了。”
“那是奶奶看他为人实诚,特地请林府的账房栽培的。好在,这孩子也争气,没辜负奶奶一番心意。”方家里眼里露出笑容。奶奶肯栽培,那就是对大同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还需要再看看。挽翠姑娘,她是越瞅越打从心眼里满意,希望儿子能有这个福气。
刘妈妈看她也不是油盐不进的,心道这就好。不过此时,还是先办完差事,不敢过深结交。最多等会儿的宵夜厨房里弄丰盛些和方家的联络下感情。
其实,沈寄深谙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这种小事她也不会一分一厘的都记着。主要是之前上行下效,实在是太过了,非得杀杀这股风气不可。她下午之所以来得晚,还干了一件事,就是略翻了翻账房的簿子。光一个厨房就不知藏了多少猫腻。
顾妈妈等人去了库房各处,而挽翠则带着四个小丫头开了主院专收拾给沈寄放嫁妆的两间屋子收拾。除了大件的家具,其他的都堆放在这里。库里有多少东西,谁负责哪几件,都一一登记在册。沈寄见挽翠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便放心的带着阿玲回屋去。
晚间魏楹送走了胡胖子才回到屋里,沈寄正在沐浴,过了一阵才穿着寝衣出来。头发已经用十几张干毛巾擦过,干了七八成了,柔顺的披在脑后。
“你回来了?”
“嗯。我还有两日假期,你倒是明儿就要忙活上了。你怎么比我还忙啊?”魏楹笑道。
“我也不想啊。可是七婶今天已经说了她感染了轻微的风寒,要是她明天或者后天来个病情加重,让我立即独自面对那许多事,我也得接着。不然难道又去请十一婶过来坐镇?人家家里也是一摊事呢。还是自己赶紧上手最好。”
“总要带一带你吧。”
“难说。而且今日是她把事推给我的,我不过接着。又不是我一定要她立即跟我交接。可她交出来,我就得接稳咯。好在,你说了捅了篓子会帮我兜着,我也就不怕了。”沈寄仰起头笑,此时她的身高差不多到魏楹肩头。
魏楹笑看她一眼,嗯,做起事来就是满身的朝气,这很好。
“嗯,府里的风气是该杀杀了,欺负我没工夫管这些小事呢。”他才刚入官场,每天虽然只是些抄抄写写的工作,但也是繁重得很,好多时候都会觉得手腕都有些发酸。还要忙着多认识些人,时不时的和同僚出去交际应酬,的确是无法分心。下头那些人,都当他冤大头呢。
“睡觉。”魏楹带着笑意吹熄灯火上床。说了守着自己被窝睡,结果又忍不住摸进沈寄被窝去了。
沈寄想着昨夜最后差点失控,便推推他,“我明儿还要早起呢。”
明天卯正二刻点卯,五点半,是早了点,天不见亮的。当然,这里都是这样。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往往八九点就睡了。这个作息八小时睡眠还是保证了的
“嗯嗯,我一定叫你起来就是。”魏楹的唇舌在她耳边流连,含糊说道。
“你就不会睡过头?”
“不会。我平常四更不到就要起身准备上朝,比你还早呢。”魏楹边说,手已经从她衣服下摆钻了进去,从腰侧往上移。他的指间有常年握笔长出的茧,弄得沈寄痒痒的。一寸一寸的往上挪动,最后停在她的胸部轻轻揉捏。
沈寄又感觉到昨天那种浑身发热的感觉,然后左耳上也是一阵濡湿,魏楹正含着她的耳垂舔弄。
一时,沈寄衣襟大敞,声音不稳,“这个样子,我们真的可以等到及笄么?魏大哥,我有点害怕。”在古代生育可就是一道生死关啊。产妇跟胎儿可都是一脚在阴间一脚在阳间。而且,母亲年纪太小生下的孩子,夭折的几率也非常的大。
这些魏楹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在沈寄耳边呜咽一声,“还不如忙得倒头就睡呢。”他慢慢的住了手,就抱着沈寄,心头默念一个游方道士教他的清心咒。
“唉,睡吧。别怕,没事的。”魏楹轻声哄道,替她拢好衣襟又退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去。心头告诉自己,果子没成熟涩口,再忍忍。
第二天果然是魏楹把沈寄喊醒的,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从前,她早起做早饭或者是做小吃去卖的时候,魏楹往往也是已经起身在看书了。他有今天年少高中的成就也不是白来的。
各自在丫鬟服侍下收拾好用过早饭,瞧瞧钟漏正是卯正一刻,坐了轿子过去刚刚好。
刚坐下,七夫人也就到了,沈寄站起迎了一下,“今儿我就在旁边听着婶娘处理。”今儿的重头戏是昨天核对盘点的数,其他的日常事务就交给七夫人吧。她也好看看魏家处理这些和林夫人有什么不同。再说,昨天她动得够多了。这个宅子里的人她不熟悉,一时很多事情不好立时就决断。只是有些风气不得不杀一杀。这是她作为女主人首先要做的事,要立的威。
卯正二刻,准时点卯。没想到,还真是有人迟到。七夫人拿眼看着沈寄,等她决断,她自己才不做这个恶人呢。不过,之前之前那一阵子也确实没人迟到就是了。怎么着一个屋里也不只一个人,这个睡迷了还有那个呢。再就是一家子,怎么都能叫一声。
再细看一下堂下跪着的迟到之人,原来是李嬷嬷。这可是小时候奶过魏楹的人啊,她倒要看看沈寄如何处置。一来就打了夫婿的乳母,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可不打吧,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可就熄了。日后休想再立起威了,发展下去只能被下人拿住而已。再瞥眼陈复,这里头不是他在弄鬼吧。让人给李嬷嬷的茶里动点不明显的手脚,保准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奶奶饶了奴婢吧,实在是昨晚事多,一时睡迷了。”李嬷嬷畏惧那二十板子,不住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