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而到后来,他们在一起,从成婚、分离到这一次的重逢,亲密的举动有过无数次,她虽然从心底里接受了他,但真要说到在这种事上主动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的。
楚奕的目光暧昧,眼神带了点点慵懒的邪魅之气,定定的看着她笑。
心里有什么暖融融的东西缓缓化开,秦菁嘴角噙了丝笑,踮起脚尖仰头蹭上他的唇。
湿润的触感,温柔而细腻的碰触。
她以牙齿轻轻扯开他的唇,一痛一麻,有什么奇异的感觉惊雷般翻卷在血液里,往心头重重一击,楚奕瞬间觉得整个身子都麻了半边。
他僵立不动,秦菁闭上眼,舌尖卷入,在他毫不设防的默许之下主动侵占他的国土,在那一方意乱情迷时候她甚少有心思仔细探寻的领地里,游鱼一般懒懒的徜徉。
开始不过是带点好奇的试探,后来也便觉得有趣,慢慢的就有点沉迷。
她小巧的舌尖灵活的在他的唇齿之间打着旋儿,游戏一般,像是在探寻什么,又像是毫无目的的游览观光一般,偶尔扫过他等候已久的舌尖,却在他发了狠想要将她卷住的时候轻巧一避,恶意的躲避开来。
那一点若有似乎的清浅碰触,更像是猫爪子挠了一样让楚奕心头发痒。
他十分享受她难得一次的主动亲近,但又像是不满于这样浅尝辄止完全不让他尝个够的感觉,心里几分失落之余又带着浓烈的愉悦感受,纠结之下就懒洋洋的赖着没动。
在他几次试图反客为主卷住她舌尖的时候,秦菁就心里有数——
这人是已经被撩拨出了火气了。
可是这会儿她也动了坏心,平日里总是他刻意的戏弄她,难得这一次她也有了兴致,便存心报复。
她没有太过贴靠上楚奕的身体,以至于楚奕只要略一垂眸就能将她的整张脸和柔媚的姿态收入眼底。
她双臂柔若无骨攀附他在颈边,微阖了双眸,面上带了层微薄的红晕,眼尾一个微微上扬的角度说明她是在笑着的,但这笑又完全不同于平时的那种端庄或者温柔,带了一丝恶意的坏,有点媚,有点——
妖?
这女人,大多数的时候都带几分羞赧和柔和,却没有想到真要柔软起来的时候,竟然也可以妩媚的像个妖精!
听着他的呼吸不觉的厚重起来,秦菁一时觉得好玩,就退了开去把脸埋在他肩头轻笑出声。
她这一声笑,因为方才恶意的一番动作而带了几分低弱的娇喘,更填了几分蛊惑的味道。
楚奕喉结一抖,方才一直散在天边的理智瞬间尽数回拢,一把抄起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
秦菁低呼一声,就势勾住他的脖子,下一刻再度天旋地转被他压到了旁边的睡榻上。
楚奕的脸上是一种罕见的血色的红,目光灼热而痴狂的直望进她柔波似水的眸子里。
秦菁知道他的这个状态代表了什么,突然就有些慌了,然后就听见他哑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妖精!”
他埋首下来,神思迷乱的去吻她的唇,同时手下动作近乎粗暴的探入她的领口去扯她的衣服。
眼下光天化日的不说,楚融就睡在里间的床上也不说,重要的是宫里楚明帝正等着他回去复命,当真是不能耽搁的。
秦菁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不该一时兴起逗了他。
他的呼吸狂乱灼热,有点压抑不住,胡乱的在她唇上蹭两下之后又俯首下去埋头在她一边肩下的锁骨处噬咬起来。
这一次是真的咬,齿关碾过,那种酥麻的感觉还不及融入血液,较之更强烈的疼痛感就先冲破感官刺到了心头。
秦菁一痛,咬牙皱了眉头,却没让自己喊出声,只是缩着身子颤了颤,正想着要推开他,却突然发现,楚奕除了疯了似的埋首在她肩上肆虐之外竟然再没了别的进一步的动作。
他毕竟还是有分寸的,这个时候,断不是他们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再多去碰她,只疯狂而执迷的仿佛要将身体里所有的火气都通过唇齿呼吸留在她身上。
秦菁于是按捺不动,由着他在她肩上又吻又啃的拼命折腾,直至最后,他像是自己慢慢克制住了,埋首在他颈边不住的喘着气平复呼吸。
感觉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秦菁才试着开口,“你还好吧?”
诚然,她这也不过是找个话茬儿随口一问,却不想伏在她身上那位却是极不自觉,随口就闷闷的答:“不好!”
秦菁被他噎了一下,这才抬手去推他,“别没轻没重的了,再不走,你的那些侍卫就该闯进来了。”
楚奕垂眸看她,眼神竟是颇为哀怨。
半晌,他不怀好意的一勾唇角往她鼻尖上啄了一下,轻声笑道,“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惊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般诱惑人的本事。”
这混账这是拐着弯的在暗示她勾引他吗?
秦菁脑中嗡的一下,紧跟着脸上一红,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楚奕看着她的羞恼之余的窘态,就又蹭到她耳边软软的笑,“今天我不能多留,下回再试试?”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秦菁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不经意的一瞥他耳后还不及消散的那层薄红,顿时就起了破罐破摔的心,手臂从他胸前一移灵活的缠上他的脖子。
楚奕身子一颤,笑容僵在脸上诧异的垂眸看她。
秦菁的脸上还带着怒意,明明早就没了前一刻勾魂摄魄的娇媚姿态,但是温香软玉在怀又是这么个暧昧体贴的姿势,楚奕顿时觉得下腹压下去的那股火马上又要窜上来。
他脸色一黑,也就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意图。
秦菁没事人似的挂在他脖子上不肯主动放手,楚奕的呼吸又有些狂乱的急忙压下她的肩头,别过眼去,“别——再这样,我一会儿真就走不了了。”
说话间,他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秦菁肩头,那里三四个明显的牙印和青紫淤痕印在她玉润的肌肤上分外刺眼。
方才他的确是有些难以自控,力道有些狠了。
楚奕疼惜的拧起眉头,抬手抚过去,有些懊恼道,“疼不疼,我让灵歌拿药膏来,给你敷一敷。”
“没事!”秦菁拉过衣服掩住肩头,无所谓的笑笑,又重新把他的身上衣袍整理好,“已经耽搁很久了,你快走吧,回头我自己会敷的。”
说话间,门外已经传来力道极轻的敲门声。
“殿下,宫里张总管派人来催了,说是请您安顿好了公主就早些回去。”是灵歌的声音。
宫里楚原的事还需要他当面向楚明帝说明,再也有三日后大婚的事情得去准备,楚奕知道不能再留。
“嗯,知道了,就来!”楚奕道,又握了握秦菁的手,仔细的叮嘱,“虽然说只有三天,但是以我对叶阳氏的了解,她保不准还得见缝插针,这驿馆例外我都安排好了,却也不得不防,你仔细着些,等三天以后,我来接你。”
“知道了,我又不是头次和她打交道。”秦菁笑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嗯!”楚奕勾了勾唇角,起身抖平了袍子推门走了出去。
秦菁又半倚在榻上坐了会儿,等到脸上的热气渐渐散了这才整了整衣服去看晴云她们整理的东西。
因为大婚在即,到时候宫里宫外都会有宴会无数,所以这一次西楚方面就没有安排接风宴为她洗尘,但是为表礼遇,晚上还是由宫里做主,在驿馆这里摆了一席,宴请了几位王妃、公主和郡主说是热闹热闹。
如今三皇子一家获罪,三皇子妃刚被发配出京,不在此列。
之前楚风的太子妃娶了不到一年他人就死在了落月谷,太子妃寡居闭门不出,自然不会出席。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为了楚奕大婚携带家眷赶回来,四皇子和七皇子虽然大多时候都在外面办差,府邸却是留在帝京的。
这样,如今健在的五位皇子,除了八皇子楚临游戏人间尚未娶亲之外,其他四人的正妃都到齐了。
而皇室公主,楚明帝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长女成渝公主,一个是幺女广泰公主。
成渝公主是楚明帝的第三个孩子,比楚原还要年长一岁,是荣妃的女儿,据说她早年在京中还曾有过一个才女之名,而且为人十分惠敏,端庄持重,并不与哪位兄弟走的太近,却也谁都不得罪,早早的嫁人生子,身在皇室却不争不抢,日子过的十分如意。
广泰公主则是楚明帝最小的一个孩子,比八皇子楚临还要小四岁,这年正是十七。
其实这件事秦菁一直没太想通,当年楚奕、楚越和楚临这几个兄弟相继出世的时候,楚明帝应该正值壮年,但是自那以后他后宫之中却一改之前的枝繁叶茂的繁荣之势,二十余年,就只出了这个小公主。
而且据说,广泰公主自幼就不得明帝的宠爱,别的皇子公主满周岁都有的封号,她却是在两年前及笄将要议亲时候才予以册封的。
只是这个女子当真也是运气不好,明帝刚刚替她指了婚,她那未婚夫婿便在一日酒后失足溺死了。
广泰公主守了望门寡,明帝对她的去处似乎也不怎的关心,后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