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诀轻叹一声,呢喃着,“一眨眼,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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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师妹许错错近日要来安城,如若遇到,万望照拂一二。溪泽字。”百里含榆将信放下,一个头两个大,“我说你个禾溪泽,早不来信晚不来信,偏偏这个时候?谁知道你那个笨蛋师妹现在还是否活着。”
百里含榆思虑片刻还是追了出去,相比于姜无诀手中的东西,还是禾溪泽手中的东西对他的吸引力更大啊!
此时的许错错快要哭了。很累,很饿,很痛,还有很害怕。她连背带拉拽着鬼弦一直走到天黑都没有走出树林。力气都用尽了,许错错将鬼弦扶到一棵树下斜倚着,自己跌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
听着自己叽里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许错错连声叹气。她知道她应该去找吃的,捉山鸡或者野兔,可是别说是捉了,她连看都没看见一只。掏鸟蛋?她眯着眼睛抬头望了半天实在是没在这些参天大树上发现鸟窝。采野果?偏偏这些树都是不结果子的!捉鱼?那就更不可能了,连林子都没走出去,根本没看见有水!
离开百里含榆那里,停了药,她身上的伤竟又开始加重起来,已经结痂的地方又开始恶化,而那些本就没好的脓疮恶化的就更重了。本就有伤加上饿肚子,如今的她倒真是力气用尽,四肢无力了。
她知道安城在向南的方向,白天还好大致可以分清东南西北,可是天一黑她就不辨东西了,仰头望天也没找到传说中的北斗七星。
她知道鬼弦中的毒不能拖延,可是她不认识草药,也出不了林子找大夫。看着鬼弦脸上那道伤口已经由紫转黑,她焦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对了!小说里不都有吸毒的情节嘛!”许错错一拍脑门大骂自己反应迟钝,于是爬到鬼弦身边二话不说低下头朝着他脸上那道伤口处吸去。
许错错吸了两口什么都吸不出来,连血都没吸出来,不过她并不放弃,立刻上手!两只小手掐住鬼弦的脸,两排榴齿咬着伤口两侧的肌肤,更大力的去吸。
昏迷中的鬼弦眉头皱了皱,反手抓住许错错的肩膀,许错错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要被鬼弦捏碎了。
许错错立刻松了口,“鬼弦!你快放手!快放手!我是错错啊!好疼!”
鬼弦抓住许错错的手逐渐垂了下去,皱着的眉也是舒展开来。
发现鬼弦并没有醒过来,许错错揉着自己青紫一片的肩膀小声咕念着:“昏了还这么警惕,累不累!”不过看见鬼弦脸上伤口处留下自己两排齿印,许错错又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么一张冷脸配上这样可爱的牙印还真是滑稽可笑,要是鬼弦看见了,估计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寒冰脸都要抽搐一下。
许错错实在不敢在不辨方向的夜里乱走,更何况她真没力气背着鬼弦继续走了。想了片刻,她便窝在鬼弦身边睡去,夜晚的树林里很冷,她总是不自觉的往鬼弦身边靠去,最后整个人都缩在鬼弦的怀里。半夜的时候,鬼弦醒了一次,他费力睁开双眼看见许错错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侧脸,睫毛很长投下弯月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样子很乖。鬼弦无情的双眸中划过一抹复杂之色,来不及多想,又是沉沉睡去。
许错错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安逸的现代,她窝在床上敲着键盘打着字,妈妈推门进来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柚柚,该吃饭了,有你最喜欢的鸡腿哦……”
原本熟睡的许错错本是上扬的嘴角,微笑的脸,此时缓缓流下眼泪。映着月光,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百里含榆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许错错偎在半死的鬼弦身边又哭又笑的模样。百里含榆耸了耸肩,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之上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睡去。禾溪泽所谓的“照拂一二”究竟要怎么理解那就是百里含榆的事了。
还活着,就行。
“喂!起来!”睡的正香的许错错只觉得一只粗糙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耳朵里充进蛮横无理的声音,她不耐烦的偏过头去继续睡。然后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将她彻底打醒。
睁开眼是刺眼的阳光,适应了一会儿,许错错才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呸!还以为哥儿几个可以吃腥了,没想到是个丑八怪,真是扫兴!”其中一个大汉怪声说道。此时的许错错脸上的伤恶化了一些,流出脓血,的确丑的很。
听他这么一说,许错错倒是嘿嘿一笑,立刻赔上笑脸。“几位大侠说的对!小女子不仅丑陋还身有可传染的恶疾!你们看我这情郎正是被我传染成这副半死的模样,真是我的罪过啊!”
三人往鬼弦那里瞅了瞅,果见其只剩下一口气。
另一个大汉摆了摆手,“赶紧交出钱财,否则休怪哥儿几个的大斧无情!”
许错错瞅了瞅,这三人应该是打猎的,不过要不是看见背着猎物单凭腰间插着的斧头,许错错还以为他们是上山劈柴的。许错错立刻苦了脸,“几位大侠,你们这就找错人了,我这情郎已经将所有的钱财用来治疗小女子的病啦!可是我的病没治好,倒把他传染成这样。如今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你们难道没看出来我们是打算寻个没人的地儿殉情?”
三个人有些犹豫了。
先前打了许错错一巴掌的那个人冷笑一声,“有没有钱财,脱了衣服让我们检查检查不就知道了!”
26百里的死穴
“几位大侠何必难为小女子呢,我们是真的没有钱财了!如果有的话又怎会留在这里等死?你们说是不是?是不是!”许错错赶忙解释。
“大哥,那小子手里那把剑不错,能值几个钱。”一个大汉说着就跨前一步想要夺鬼弦手中的剑,不过鬼弦虽然昏迷了,手却紧紧握着剑没有松开。对于他来说,手中的剑相当于性命。
“嘿!都这幅德行了还死抓着不放,一定是把好剑!”那大汉说着就去掰鬼弦握剑的手。
“老三,你行不行了?从一个半死人手中都抢不出剑来,真没出息!”排行老二的大汉上前一脚踹在鬼弦的胸口,鬼弦一口血吐出来。许错错见此急忙趴在鬼弦的身上替鬼弦挨了又踹来的一脚。忍着背部的疼痛,许错错愤愤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他都已经这样了!”
见两个人折腾了半天也没把剑夺过来,他们的老大看不过去了,“两个笨蛋!把他手砍了不就行了!”
许错错大惊失色,“你们别急,我帮你们拿剑。”说着就去掰鬼弦的手,“鬼弦啊鬼弦,你快松手,保命重要啊,以后我赔你一把更好的剑还不行吗?你快松手啊……”
排行老大的大汉一把将许错错拽起推到一边,“哥儿几个在这山里待了近一个月早就不知道女人是啥味儿了,咱们不嫌你丑,你最好把咱们伺候好了,否则把你们两个一片片割了喂狼!”
“大哥说的对,咱们不嫌弃你,你情郎手里的剑咱们要了,你也跑不了!”老三嘿嘿一笑,脸上的横肉都跟着颤动起来。
撒腿就跑是不行了,根本跑不过他们不说,鬼弦还在这里,许错错是不会丢下他的。许错错只得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三位好汉,你们这是何必呢!小女子身染恶疾,还是比花柳病更厉害的病哦!你们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老二哈哈大笑,“小娘子说啥都没用,咱们哥儿三个在下等妓院泡久了谁还没点病,咱们不怕。”三个人都是大笑起来。
许错错整张脸都黑了。看着三大坨肥肉朝自己走来,许错错一点点移到鬼弦身边。虽然知道就算现在鬼弦醒过来也于事无补,还是不停的念叨着鬼弦的名字。
憋在山里没有女人的滋味可不好受,三人如今都是饿狼。老三抓住许错错的胳膊就要把她拉到怀里。一只手却抓住了许错错另外一只胳膊。许错错回头去看,见鬼弦竟然醒了,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苍白的脸,发紫的嘴唇。明明只吊着半口气但散发出来的杀气却将对面的三人震住了。
那三个猎户也是很快发现自己的失态,其中一人低骂了一声,“都这副德行了,还想护着你娘们?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几斤几两。”
鬼弦又是咳出一口血来,急得许错错忙去拍他的背。“鬼弦,你忍忍,再忍忍……”许错错的声音低低的,已是极力忍着不哭出来。
“躲在树上的人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鬼弦的声音十分沙哑,却也冷得无一丝温度。
闻言,许错错和三个猎户都是一愣。
“呵”一声轻笑也是让悠哉躺在树上的百里含榆暴露出来。“虽然这个女人本公子不咋喜欢,不过本公子睡过的女人可不想被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糟蹋了。”百里含榆从树上跳下来,风将他粉色的长袍吹起,像极了一朵绽放的桃花。
许错错恨得牙根痒痒,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哪里来的小白脸竟敢坏我哥儿几个的好事!不想活……”话还没有说完,三人中的老三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额心是一瓣桃花,娇艳、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