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别啊,姑娘——”尽管不知道眼前丑女是谁,但两个婆子也不敢怠慢,忙求饶道,“奴婢们才那也是玩笑的,冒犯了姑娘,奴婢该死——”
“确实该死。”夏之荷目光一冷,冷幽幽的朝两人瞪来。
两人无端觉得这眼神有几分熟悉,不由好奇问,“姑娘,您是这府里的?”
夏之荷气结,难道她真的丑的人认不出了吗?
“这是表姑娘。”四儿一边听了偷偷发笑,见两个婆子又这样问,忙回了一句。
“表姑娘?”胖婆子一脸疑惑,“哪个表姑娘?”这府里除了夏之荷,难道还有其他的表姑娘吗?
夏之荷的脸清白交错,难看至极。
四儿立刻道,“放肆,这府里能有几个表姑娘?自然是我们夏姑娘。”
“夏姑娘?”精干婆子吃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不由得又瞅上夏之荷,只觉得若非那半张毁了的脸,这轮廓确实与夏之荷有几分相像,再瞧那一双眼睛,虽然有着怒色,却也是勾人的狠。
当家,心下一颤,忙扑通跪地,就朝夏之荷磕起头来。
“奴婢见过表姑娘。奴婢该死,求姑娘恕罪。”
“真,真的是表姑娘?”那胖婆子一时间还是不敢相信,但见精干婆子已经跪地磕头了,也忙跪了下来,疑惑不解的问,“表姑娘,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哼。”夏之荷高昂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子,“本姑娘要到哪里,还需要向你们这两个贱婢交代吗?”
两个婆子一抖,忙道,“不敢,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敢的很。”夏之荷不依不饶,“见了本姑娘,不但不行礼,反倒出言奚落,还说一些下流无耻的事来,哼,我看,你们两个分明是活腻歪了。”
两个婆子立即吓的脸无血色,那夏之荷卖人的事,她们可是早有听闻,“表姑娘,奴婢该死,奴婢错了,求姑娘饶过奴婢一次吧。”
“哼。”夏之荷高傲的将脸别向别处,任由这两个头磕破了的求饶。
“那一个是谁?”也不知过了多久,夏之荷望着那角落里无声无息的李碧茹,明知故问。
“贱货李碧茹。”胖婆子恨恨回道,这一切都是李碧茹害的,若不是她,她们现在不知在哪快活呢,哪里能被表姑娘如此排揎?
“哦?是她。”夏之荷阴冷一笑,“就是你们俩想帮她瞒天过海,掩饰清白?”
“奴婢错了。”两个婆子连忙认错,“奴婢两个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这才受了那贱人的蒙蔽,求表姑娘开恩,饶过我们一次吧。”
夏之荷眼帘低垂,目光冷冷的睨着这两个婆子,眉宇之间自然而然的溢出一丝高傲的姿态来。
没错,就是这样。
让所有人都像这两个贱婢一样,对她下跪,朝她求饶......
等那两个婆子额头磕的出血了,嘴皮子也快磨破了,她这才幽幽的出声,问,“我问你们,那贱婢怎么了?死了?”
“死?”胖婆子不屑冷哼,“那贱货命贱的很,才来时,她天天呼天抢地的喊冤枉,今儿一早又不知发什么神经,竟然拿头撞墙,奴婢两个怎么拉也拉不住,这不,将自己撞成了那副德行,便在地上挺尸了。哼,装死,没人比她行。”
“是啊。”精干婆子也道,“姑娘放心,她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
夏之荷冷眼扫了这两个婆子一眼,将她们眼底的那一丝心虚与算计尽收眼底,却什么也没说,只迈着莲步,缓缓朝那李碧茹走了过去。
两个婆子连忙起身跟上。
“哎呦,表姑娘,这边脏,仔细您的绣鞋。”
那胖婆子忙双腿跪下,匍匐在夏之荷脚边,虔诚的用袖子擦拭着她绣鞋上沾到的一点泥泞。
夏之荷唇角轻勾,露出一丝骄纵的笑来,“哼,算你还不错,总算识点抬举。”
“奴婢应该的,能伺候表姑娘那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那胖婆子扬起肥脸,朝夏之荷露出谄媚的笑来,然后,越发用心的帮夏之荷擦鞋,恨不得连鞋底都给擦干净了。
但是,她模样儿实在太丑了,夏之荷瞧了,不禁心中作呕,收回脚,朝她吩咐道,“去,把她给我叫醒。”
“是。”胖婆子立刻起身,走到李碧茹身侧,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见没反应,直接用脚踹上她的腰,将她踢翻了个身,仰面而躺。
那血肉模糊的脸又沾了地上的泥泞,惨不忍睹。
夏之荷眼眸微缩,“她这是自己撞的?”
“是是是。”两个婆子忙答,生怕李碧茹死了,自己会惹上官司。
夏之荷扫了那俩婆子一眼,眸中划过冷笑,她深知李碧茹这副死样定然与她两个脱不了关系,但她也不点破,只以手掩鼻,皱眉道,“什么味道?好生难闻。”
“额——”两个婆子在这里住了几日,倒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气味,所以,并未觉得异样。
突然,四儿惊叫了一声,指着李碧茹的身下,叫道,“你们看。”
几人目光不由落到李碧茹身上,只见她刚才躺过的地方,一片橙黄的颜色,还有......
“那是——”夏之荷诧异不已,连连后退几步。
那两个婆子见了,也不由嫌恶的皱眉,那一地的屎尿,怪不得会发出这股恶臭?亏她们开始还以为是隔壁的猪粪味儿大呢。
原来,李碧茹大小便失禁了。
夏之荷连忙撩着裙摆,就往外走。
两个婆子忙跟上。
“表姑娘,奴婢两个——”
夏之荷哪里管这两个老货的死活?哼,她来不过是想找李碧茹麻烦的,谁知,自己还没动手,这李碧茹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让她瞧一眼都嫌恶心,这下,中午饭只怕也是吃不下去了,真是该死。
“表姑娘,放了奴婢吧,放了奴婢吧。”两个婆子喊着,但四儿一把锁即刻又将猪舍的门给锁了起来。
那夏之荷站在门外,对里面两个婆子傲然一笑,“放心,你们既求了本姑娘,本姑娘自然会救你们出来,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两个婆子急问,好不容易来了个主子,她们可不敢轻易放走。
“哼。”夏之荷勾唇一笑,敷衍道,“到你们出来时,自然会让你们出来。”
说罢,带着四儿转身就走了。
两个婆子眼巴巴的盯着她的背影,不由心里怒骂了一声,贱人,活该脸被毁了,亏她们脑袋都磕出血了,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早知如此,她们才不会给她磕头呢。
恨完夏之荷,两人的目光又转向了李碧茹,那一地的污秽让两人嫌恶不已。
贱货,真是害人不浅呢!
——
时间如沙漏般从指缝间悄然流逝,转眼,十五日之期已经过了十四天。
明天便是李青歌要收回李家宅院的日子。
这一日傍晚,一个伶俐的丫鬟突然来到荷香苑,说是老爷有请李姑娘。
其他人皆是疑惑,因为自从进这个府里,高远从未过问过李青歌,这次竟然会派人来请?所为何事?
李青歌心里却是明白的很,明日之期就要到了,而高远等人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这么晚来找自己,怕是为了这房子的事吧。
“抱歉,怕是要让你白跑一趟了。”李青歌歪靠在椅子上,神色懒懒的望着那丫鬟,“许是昨儿夜里受了凉,这不,我今天一整天身上都不得劲,烦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爷,等青歌好点了,自去拜访。”
那丫鬟微微一怔,似没料到李青歌会拒绝,而且拒绝的这么明显。
才她来的时候,还瞧见李青歌与他弟弟坐在榻上争抢着九连环玩呢,那样开心快活,怎么像有病的样子?
“老爷说了,就几句话的事情,烦姑娘一定要去一趟。”那丫鬟却是铁了心的,一定要将李青歌请过去,“若姑娘觉得身子不爽的话,奴婢扶着您,还有,轿子就在院门口呢,要不,奴婢让他们直接抬进来?”
“啊?轿子?”醉儿站在一旁听着,不免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是疑惑不解,想不到高远来请李青歌,竟然还派了轿子?
看来,他对李青歌还是十分看重的。
“这——”李青歌眼帘半垂,脑子里迅速想着高远的目的。
不,如果是因为房子的事,他没有必要等到今日,这些日子,他都在府中,想与她说情的话,哪一天都可以,就算明天到期了,他亦可以当场找她说情。
那么,他找自己会为什么事?
她与高逸庭之间的婚事吗?
可是,一大早,她已经收到了高逸庭派人送来的退婚书,两人已经解除婚约了。
这高远若现在再想干预此事,是不是太迟了些?
那么,究竟还有何事?
李青歌想不通。
“姑娘,老爷还让奴婢带了一句诗给姑娘。”见李青歌迟疑,那丫鬟又道。
李青歌抬头,“什么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