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未说完,兰千雪已然暴跳如雷,“死丫头,你竟然敢让别的男人碰大爷我的身体?”
李青歌小心脏扑通一跳,他这是怎么了?“可是,这里没有别的女人呀。”她非常无辜的嗫喏回道。
碰——兰千雪一拳砸在了床上,只听咔嚓一声,木头床板从中间断裂,两人随着断裂的床板一起跌坐在地,被褥枕头帐子哗啦啦尽数搅到了两人身上!
正文第一百六十二章 欲哭无泪!
夏之荷在丫鬟那里受了羞辱,心情坏到了极点,衣服鞋子也没换,直接红着眼睛朝高逸庭那院奔去,一路上遇到有人异样的眼神,她也不管不顾,此刻,她只想快点见到高逸庭,在他怀里好好的哭上一场。舒榒駑襻
告诉他:
大表哥,你的荷儿受欺负了,被一个低贱的奴婢用屎尿羞辱。
大表哥......
荷儿好难过,真的,难受的快要死掉了妪。
一
然而,当她到了高逸庭的院子,却有一名正在打扫的小厮拦了上来,“表姑娘。”
“滚开。”夏之荷冷眼扫了他一眼,直接朝里冲去唱。
那小厮忙又追了上来,喊道,“表姑娘,大少爷现在不在府上,您这样急切的过来,是有事吗?”
“他不在?”夏之荷微微一顿,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小厮。
那小厮明显傻住,看着夏之荷微微浮肿的脸,似乎有些精神恍惚,解释道,“大少爷随老爷扶老太太的灵柩回南去了,需再过两日才回得来呢。”
“是了,他不在府上,他不在......”失神的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夏之荷一颗心宛若浸在了苦汁里,那屋子她曾经来了无数次,如今,却是连进也难进了。
什么是绝望?什么叫欲哭无泪的绝望?
只怕此刻只有夏之荷自己体会的最深。
高逸庭,那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一直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疼爱的男人,已然不属于她了。
那一夜,她说过狠绝的话,两人已经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可是,一想到这四个字,为何心里会痛?
高逸庭,你这混蛋,为什么你不拦着荷儿?就像曾经的无数次,荷儿无理取闹撒娇耍赖时,哪一次不是你好言哄着回来的?
可为何这一次,你就忍心看她走进深渊,离你远去呢?
高逸庭,你好狠的心呐!
不,她不稀罕,是她不要他的,不是吗?
高逸庭,是我夏之荷先不要你的。
“是我先不要你的。”她低低喃喃,痛恨的双眸内却是有泪花闪烁。
“表姑娘。”那小厮不懂她这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
夏之荷抹了把眼角的泪,冷冷的扫了那小厮一眼,神情带着惯有的高傲,“没事,我记错了,以为大表哥今天会回来。”
“哦。”那小厮哼了声,心内却是嘀咕,都传大少爷与表姑娘已经决裂了,怎么表姑娘又来了?还是这副样子?难不成还想与大少爷和好不成?
他眼底的眼神,夏之荷自是心知肚明的,那一晚,她冷酷的从高逸庭房里离开,两人决裂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高府。
而她也是有意让这消息飞远的,最好,落在三殿下的耳里,让他知道,她与高逸庭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了。
那时候,他便没有顾虑了吧?他的眼睛会看她一眼的吧?
然而,昨夜,她爱慕期盼,心惦念的连晚上做梦都只敢仰望的男人来了,却是为李青歌,与她夏之荷没有半丝干系。
更甚者,他都不记得自己了。
即便曾经,他收了自己做奴婢,然后像货物一般转送给高逸庭。
呵,他就连这样被他羞辱过的女子,亦是一点不记得了。
从头至尾,他的眼睛只看到李青歌,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全都是为李青歌。
对她——夏之荷,只有厌恶冷酷甚至是残忍。
啊——好恨,好恨......
跌跌撞撞,夏之荷出了高逸庭的院子,入眼,皆是花红柳绿,曾经万分熟悉的景致,如今,在她眼里,已然不成个样子。
这曾经带给她欢乐的高府,此刻,就像一座偌大的冰窖,让她痛苦的快要窒息。
然而,离了这里,她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曾经最为骄傲的家,如今早已成了灰烬,爹娘还在县衙,不知生死,等她来救。
抹掉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夏之荷步履匆忙的向大太太那边去。
她不能输,她更不能倒下。
如今的她,唯有依靠高家,才能有立足之地。
——
收拾好了心情,夏之荷疾奔向大太太那院,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娘是大太太的亲妹妹,而且,昨夜那件事,本是大太太主动提出,爹娘帮着办的,就算不为别的,只为对付李青歌这同样的仇人,她也不该放任此事不管,不是吗?
即便别的不管,就她受丫鬟欺辱这件事,也必须得管,哼,她与大太太是姨侄的关系,她受辱,大太太脸上也无光不是?
想好了一切,夏之荷兴冲冲的到了大太太院里。
只是,大太太一夜未归,一直守在了高云瑶这边。
夏之荷又忙忙的赶往高云瑶那边,想将一早所受都与大太太这边说了,她发了狠,定要将那羞辱自己的丫头四儿撵出府去不可。
高云瑶这边,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大太太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睡着了一般,李碧茹蹲在脚边,细心的为她捏着双腿。
床边,一个丫鬟扶着高云瑶坐着,另一个丫鬟坐在对面,正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姨妈。”夏之荷耸了耸鼻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随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大太太的椅子前。
大太太眼皮一动,却没有睁眼,只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你来了?”
“姨妈,呜呜呜......”夏之荷一跪便哭开了,心中委屈的不行,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水一般,顺着脸颊簌簌的滑落,“姨妈,你要为侄女做主呀,姨妈,如今在这个府里,就算一个低贱的奴婢,也敢欺负到您侄女的头上来了,姨妈。她们明里是在欺辱我,实际上,那就是没将姨妈放在眼里呀。她们摆明了是想要连姨妈您也要拿住了呀。”
大太太本就心烦,此刻听她哭诉,不免更添一层烦躁,凝眉不耐道,“罢了,你且起来吧,一大早就跪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姨妈。”夏之荷心里不甘,这些年,大太太没少从夏家得到好处,光暗地里使唤的银子就不知使了多少呢?不然,她那么稳当的做上高家的当家主母?高远能那么顺利的当上太医院总管?
好,即便如此的话,想高远不过一个太医的头儿,一年的俸禄也是有限,高逸庭就更不用说了,两人加起来,一年也难有一万银子,可是,瞧瞧这高家的气派,吃穿用度什么的,哪一样不奢华到了极致?这些银子哪里出的?夏家也没少朝里面填补。
外人还只当她夏之荷每年来这高家小住,被高家人捧在手心里的疼,俨然比高云瑶这些正经的小姐还要风光,那是因为,自己的爹娘朝里头贴了银子的。
因高家在京城,且高远毕竟在朝为官,所接触的人皆是非富即贵,所以,爹娘认为,她能住在高家,对她将来的发展会有好处,所以,才心甘情愿的往里填银子。
可是,这些外人并不知晓,但她夏之荷心底却有数的很。
夏家于大太太是有恩的。
何况,若没有夏家倒了于她大太太也没什么好处,毕竟那晚找道士除邪,也是大太太的主意,哼,若不是她,爹娘怎会沦落至此?
如今,夏家不在,爹娘身陷囹圄,这大太太反显得事不关已一般,就连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侄女,也不闻不问了,任由府里下人作践,这太说不过去了。
夏之荷果然起了来,却指着自己一双脏污的绣鞋,哭道,“姨妈,你且瞧瞧,那几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尽心伺候也就罢了,还变着法子羞辱我,一早起,竟然让我倒夜壶,还将屎尿泼到了我的身上。姨妈......此等羞辱,你让我怎么吞咽的下。呜呜呜,若爹和娘在,是断然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眼皮轻轻掀起,大太太缓缓睁开了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有些浑浊。
她朝夏之荷看了一眼,发髻松散,衣服凌乱,那一双绣鞋的确脏污的不行,隐隐还散发出一阵腥臊的气味,曾经仙女一般美若天人的姑娘此刻在眼前就如普通寻常的村妇一般,再无光鲜亮丽可言。
“姨妈。”夏之荷泪眼汪汪的盯着大太太,今日,她非得大太太给自己一个说法不行,不单是为了处置那几个丫鬟,更为了向大太太施压,要是连这点小事,大太太都不帮自己的话,那么,爹娘的事,甚至今后许多的事,大太太又怎会伸手?
“哎——”大太太一叹,一夜无眠,那脸色实在是差的很,“荷儿,我知你受了委屈,可是,你瞧姨妈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管的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