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准备好之后,李青歌与翠巧到了里间暖阁,从小榻边上的偏窗跳了出去。
那边,人一落地,就听到前边房门吱呀一声轻响,随后便有人低低咒骂的声音。
“娘的,你想将里面的人都吵醒啊?”
“老大,不是用了迷香吗?”
“靠,老子说话,你还敢顶嘴,这边昏了,其他屋子呢?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小子想死不成?”
“(⊙o⊙)…”
李青歌贴在窗外,透过窗户纸朝里望了一眼,昏暗中,就见四道人影在屋子里摸索着,其中一人想打火折子,被另外一个人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后脑,然后,又径直走到床边。
“小美人,大爷来了。”说着,连被子也没掀,就朝床上扑了过去。
“额——”那人似乎觉察到不对,一掀被子,还没看清楚床里,就听到外面一声大喊,“抓贼呀,快抓贼呀——”
屋内几人一听,顿时心胆俱裂,也顾不上什么美人了,只朝外跑着,只是,屋内光线昏暗,几人又做贼心虚,一时慌乱乱撞的,不是碰到了桌椅,就是撞到了墙上,好容易跌跌撞撞跑到门边,早已有翠巧带着一行丫鬟仆妇们,个个手拿木棍锅铲棒槌的,堵在了门口。
“哪里来的小贼,给我打。”
李青歌见两方冲撞,没人动手,顿时断喝,就身边也不知谁的手里夺过一根木棍,就朝那为首的人身上没头没脑的打了下去。
那人惨叫一声,其他仆妇丫鬟们忙一拥而上,将早先准备好的麻袋,往那几个黑衣人头上一套,随后,拖到院子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没商量。
那几个人滚在麻袋里,被打的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我是夏少爷,我是夏少爷——”
其中一个麻袋不停的在地上挣扎着,里面传出沉闷含糊的声音。
“大少爷?”也不知是哪个仆妇耳背,竟然将夏少爷听成了大少爷,不禁哼笑道,“你要是大少爷,老娘还是大太太呢?”说着,那擀面杖朝那麻袋里又是一阵猛抡。
“我真的是夏少爷,我是夏之儒,夏之儒——”那里尖叫着喊了起来。
夏之儒??李青歌站在一侧,冷然一笑,本来还不知道这四个人,哪个才是正主呢,现在他倒自己说了出来。
好,很好。
李青歌往这麻袋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看着那麻袋里扭曲的身姿,眼底露出邪恶的光,突然,一扬手,手里的木棍就朝那麻袋中狠狠戳去。
“啊——”但听一声凄厉的哀嚎声,惊飞了附近树上的飞鸟。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惨叫给惊了,纷纷望向李青歌。
“哼,你这小贼,深更半夜潜入本小姐房中,意图不轨,还敢说自己是夏公子?我呸。”李青歌怒道,“之儒哥哥是夏姐姐的哥哥,为人斯文又懂礼,怎么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哼,你敢污蔑夏公子?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不,不,不——”其他几个麻袋里纷纷传出讨饶声。
但李青歌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眼神一冷,喝道,“打。”
恰此时,天空又一道响雷劈过,凌冽的闪电带着幽白的冷光照在李青歌的面上,那森冷的感觉让所有人不禁一颤。
豆大的雨点再也抑制不住的,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来。
李青歌命人掌了灯,自己坐在廊檐下,盯着院子里的人,道,“继续打,打到他们知错为止。”
“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小的们知错了,知错了——”
李青歌只当没听见,那些下人们的手也就不敢停,一直打的那几人气息奄奄,她这才挥手,“停了吧,将这几人绑了,送与大太太处置。”
“是。”翠巧便又带着人,将这几个早被打成了烂泥的家伙,一路拖到了大太太那边。
大太太此刻已经歇下,李青歌生生的让人将大太太吵了醒。
大太太因身子难受,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好容易眯了一下,又被李青歌差人叫醒,不禁又气又怒,躺在床上沉声道,“我已不是什么主子了,她还来找我老婆子做什么?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吗?”
“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您是这府里的主子,她不过是寄居在此,有什么事自然得回禀你这里。”李碧如一边帮大太太穿衣,一边轻声劝道,“太太,依奴婢的意思,那李青歌心思狡猾的很,太太现在这么个状况,不易于她正面冲突,既然她来找,太太不如先瞧瞧,究竟是什么事。”
大太太听罢点头,“好,本夫人倒想看看这小贱人半夜三更的又要玩什么花招?哼。”
大太太穿罢,还梳了个头,这才坐着轮椅,由李碧茹推了出来。
前厅里,李青歌如主人一样,坐在椅子上,自顾自悠闲的喝着茶,身侧,翠巧翠蓉两个站着,很恭敬的模样。
混帐,当她这里是自己的家了吗?那些个***才呢?也分不清到底谁是主子了吗?竟然给这小贱人看茶?可恶。
大太太眼露恨意,而她也丝毫没有掩饰这种恨意,她们早已在普济寺撕破了脸,所以,此刻,她真恨不得将李青歌撕碎了。
李青歌见她来,也不起身,也不行礼,只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淡然一笑,“来了?”连声‘太太’也没称呼,倒像她是个不相干的人似的,气的大太太一口恶气涌来,脸面紫涨。
“小贱人,你找本夫人有何事?”大太太恨恨骂道。
李青歌面无表情,“别急,等人到齐了,你自然知晓。”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丫鬟喊道,“呀,大少爷,这么晚您也来了。”
很快,就见高逸庭推门进来,许是淋了些雨,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母亲——”他还以为大太太出了什么事,但一进来就见李青歌,还有那么多人,不觉一惊,心道不好。
“夏姑娘?”外面,又有丫鬟迎了夏之荷进来。
夏之荷刚进门,就见李青歌安然无恙的端坐在椅子上,一如往常的清雅如斯,唇角的一丝笑意渐渐的冷却了下去。
该死的,才听丫鬟来叫,说大太太有事找,她还想着是不是李青歌的事?是交代哥哥的事办妥了吗?
她正高兴呢,忙不迭的穿戴好,冒雨过来,本想听李青歌被人掳走之事,却不想看到李青歌好好的,真是可恶。
那个蠢货哥哥,还想要一万银子和她的店铺,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夏之荷恨的牙根痒痒,气自己不争气的哥哥,恨怎么还好端端的李青歌,但面上依旧流淌着温婉的笑意,她假装疑惑的走到高逸庭身侧。
“大表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
高逸庭摇头,他也才来,不知道。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 郁结。(求票)
李青歌浅笑着看这两人,温婉说道,“大少爷,夏姐姐,你们请坐。舒残颚疈”
高逸庭与夏之荷相视一眼,随后各自坐到了椅子上。
大太太一旁看着,心中犯了嘀咕,究竟所为何事,让这小贱人竟然将这两个人也一起请来了?莫非......
她正猜想该不会是为了亲事吧?毕竟这三人之间若有瓜葛的话,也就李青歌与高逸庭的婚事了,哼,大太太心中冷笑,如此忤逆自己,还想做她的儿媳么?妄想。
然而,她刚准备想不可能,还想借此事羞辱打压李青歌,就听夏之荷问,“李妹妹,是你请我们来的?”不是大太太,倒是李青歌请她来的这里,让她很意外呢辶。
“有什么事么?”高逸庭沉着脸问,心中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深更半夜,李青歌叫他们来母亲这边,还能有什么事,只怕又与母亲有关,想到这,他的视线不自觉的朝大太太那瞟了一眼,眼里有着几分幽怨与气闷,都这样了,还不能省点事么?
大太太无辜莫名,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正想发作,就听李青歌道,“这么晚了,请各位过来,实在很抱歉,但这件事事关高府的安全以及——”说着,她目光幽幽瞟向夏之荷,夏之荷心下一沉,“以及夏姐姐兄长的清誉。”
“什么?”夏之荷有些反应不过来,跟自己兄长有何关系?但一想到今夜夏之儒的计划,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莫非——不,已经是肯定,以失败告终,难道被李青歌抓到了什么把柄不成檫?
李青歌并未回答,只小声对身后的翠巧说了一句,只见翠巧连忙出去,很快,就见她带着人拖着几个麻袋进来。
“这是何意?”夏之荷不解的问。
高逸庭却是看那麻袋满心疑惑。
李青歌目光幽幽的扫了众人一眼,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晚,这几个小贼潜入我房中,意图不轨,被我的人当场捉到。”
“什么?”发出惊愕之声的却是高逸庭,何人敢如此大胆?
夏之荷更是脸色大变,手中的杯子应声坠地,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低低道,“竟然有这种事?好可怕。”说完,还不忘用小手拍拍胸口,实则是安慰自己,没事,被抓了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不供出大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