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湘北那么久,就算刻意不去谈,但心里还是经常想起。
叶翎伸出手,拉住景洛的手,“我不该生你的气。”
景洛摇了摇头,“是我应该早些跟你说。”
叶翎道:“还记得那天我在书房跟你说的吗?”
景洛点了点头,叶翎才又道:“是君子就不当失言,所以,洛,不要再习惯地给自己那么多的压力。”
景洛又点了点头,等到抬头时欲说些什么的时候。
眼角余光发现一旁一直都在的白箫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们两个。
当下,耳根一烫,手一甩,本来水雾欲崩的眼睛也瞬间一亮。
语气立马变得强装的淡然,“你们继续聊会,我得去一下杜希那办个事。”
说着,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带着热烫的脸,头也不回地向杜希的房间走去。
正文31未婚新定简誓言
景洛走后,剩下叶翎和白箫两个人。
白箫见那疾步快走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下一笑。
悠然地倚靠在石桌旁的树干上,对叶翎道:“绝非有意看到。”
叶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的主人是爱迪生吗?”
白箫一愣,眼睛一眯:“恩?野灵你这回说的又是什么话?”
又来了,野灵野灵的——野生的慕子陌灵魂。
想到白箫前日这么叫自己,还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她肯定不是慕子陌本人。
说人可变,记忆可失,但不可能连本有的性情、习惯和语言都变。
除非,变的是灵魂。
这话分析得太真切,让叶翎忍不住对这笑面虎另眼相看了几分。
自动过滤掉她的这句话后,叶翎道:“你是打算长期在这住下了吧。”
白箫笑了笑,没否认,“你想说什么?”
叶翎问道:“你现在是不是一贫如洗?”
白箫眨了下眼,“是,一贫如洗。”
叶翎道:“好意思吗?”
白箫想了想,反问:“你好意思吗?”
叶翎淡道:“我觉得自己窝囊。”
白箫笑道:“所以拉我一同下水?”
叶翎冷笑:“不,带着夫君和护卫来别人家蹭吃蹭住还惯如自家,你比我有前途得多。”
“哈哈……”白箫顿时有失大雅地捧腹笑了起来,完了又道,“你还真是不可爱哎,景公子真是不幸运。”
叶翎站起身,睨了她一眼:“这事你多操心了。”
没再继续周旋下去,叶翎直接道:“景宅出去劫富济贫一般都是两人一个组,我屏气藏息的能力不如你,所以我想,和你一组刚好适合。反正你现在也是一贫如洗,亦打算在这里长住。于情于理,脸皮再厚,你都得出点劳力。”
白箫也没与她翻腔下去,这个意见倒是可以采纳,而且她觉得这怪盗的工作听着是真有趣。
只是一想到家中还有一孕期的夫君,当下看了叶翎一眼,道:“我不在的时候,夜呢?”
“现在是特殊时期,如你所说,对方针对的其实是慕子夜和洛,所以我打算让洛呆在家中。而且,洛是大夫,慕子夜若有不适,同是男子,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跟着继续道:“方便的话,我希望燕墨也可以和楠一组,以前楠都是和洛一组,所以洛呆家的话,楠便是只身一人。”
“这些,你都跟景洛说过?”
“还没。”叶翎又道了句,“戌时三刻,后门。记得跟燕墨吱一声。”话落,不多说一句,就走了。
叶翎走到东院较里头的厢房,便停下脚步,敲了敲门。
房内立马传来一声低沉的女音,“稍等。”
等了一会,门开了,叶翎看着眼前稳重依旧的楠,道:“请我进去?”
楠诧异之余,问道:“有事?”
叶翎道:“是,挺重要的事。”
然后,楠想了一会,没说话就让了门,叶翎知其意,便也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楠也不讲面上客套一词,双手抱胸道:“什么事,直接说吧。”
她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就进了景宅、还成了景洛心上人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没好感。
叶翎一笑,不意外她的态度,也不拐弯抹角道: “以往你都是和洛一组的,但我现在不希望洛出去,我希望他呆在宅里。至于谁和你一组,你肯定不会想与我一组,所以,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和白箫的护卫燕墨一组。你们俩个的性格相似,我觉得你们可以配合得很好。”
楠冷冷地看着,“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没得选择,楠,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但我知道不光是我这么希望,你们也希望洛能少出面,而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呆在宅里。”
楠低眸冷笑了下,“少在这里自说自话了,也少自作聪明了。”话音刚落,不由分说就挥拳向叶翎腹中击来。
叶翎没有躲开,被击中时,腹中活生生像被挖了个洞,火烧般的疼痛。
因为力道太重使得她稍退了两步。
擦掉嘴角的一点血迹,叶翎心想,这个女人够狠,居然来真的。
但这下,叶翎更确定楠也是喜欢洛的,看着面露惊讶的楠,她道:“一拳够吗?”
毕竟楠和洛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楠暗恋了洛这么多年无果,反被她捷足先登了。
论是谁,心里都会有一种不甘心的情绪。
“十拳都不够。”楠说着,一拳又要过去。
但叶翎等了好一会却迟迟没等到,只见楠自嘲地笑了一声,将拳头打在了房内的支柱上。
语气极其不甘道:“我心里其实也明白洛他不喜欢我。只是6年了,真的是不甘心。”
叶翎看了眼她自嘲又寂廖的神情,没说话。
楠看着她腹部明明很痛却还站得挺直的样子,又道,“我之所以没阻止你和洛在一起,是因为知道你现在的为人如何。但不表示我肯定你。”
“而且,你若待他不好的话,我定不会放过你。”
叶翎听着,郑重道:“以我的性命保证,我绝对待他胜过对待自己。”
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理了理情绪,不想多谈此事,毕竟是个说浅不浅的伤。
谁愿意有事没事拿出来晒,“方才你说的事,是想让我去转告景洛?”
“不,我只是先与你说。洛那边,我答应他,有事定都告知他。”
“所以说,你是来挑衅的?”
“若是挑衅,我就无需挨你那一拳了。”叶翎说着,笑道,“只是,能避免的话,谁都会尽量避免情敌和自己的爱人独处的机会。于我也是如此。”
叶翎说完,开了门,合上门前,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楠,感谢你的风度。”
楠愣仲地看着那个依旧祈直的身影,那话中话分明就有挑衅的意味。
但言辞和行为却又真实有理、适得其反得叫人无法生厌。
当下,叹了口气,果然,输给这样一个人,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
毕竟是她自己不敢踏出第一步,六年了,想来只怪她不过是个懦妇罢了。
叶翎觉得,这样一个人接着一个人谈判的感觉和以前走访一家公司又一家公司的感觉真像。
所以说,人即使换了个皮囊,本性还是变不了的。
即使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也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知道景洛刚才肯定不是真的去找杜希,所以叶翎是直接往景洛的房间走去。
到了后,敲了门被应许进去,一进房,就看见拿着水壶在浇花的景洛。
景洛房间的窗台上,放着两盆小盆的花。
但花的名字不知,是杜希从通向溪美小村的路途中栽取回来的。
景洛知道是叶翎来他房间后,闷哼了一声,又继续专心致志地浇他的花去,细心到一根一叶都要检查。
叶翎自然知道景洛在“哼”什么,也不着急着哄。
低下头,细看花,无论是花还是叶都被养得很好。叶很翠绿,花正处于含苞待放中。
叶翎在一旁看着,然后将她决定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末了又加了句:“洛,你若介意我们的亲昵被人看见,我便再不在外面牵你的手。”
见景洛的身体一僵,叶翎心里笑了笑,又加了句:“又或者,你在意的是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以后便与你隔开一段距离。”
景洛蓦地放下手中的水壶,迅速且恼羞成怒地用那青葱玉指,指着她,“你!……”
“你”字卡掉了后面要说的话。
叶翎见状,神情落寞道,“洛,哎,若真是如此,我心里实在不好受。”
景洛颤悠悠地晃着落在半空的玉指,语音降了半调,“我……”
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垂下了手,走向叶翎,拿起她的手腕,作势要咬下去,“我就是与你赌了下气,我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想的,你却真在与我较真。”说着,露出委屈的样子,然后下一秒就真的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