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抑住怒气,威严质问:“既然跑了还回来管什么闲事?不怕本王再杀你一次!”
“闲事?”雨柔心里一顿,她冒死前来营救,他说她管闲事?好吧,管也不是管他的闲事,“我可不是来救你的,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
“你既不是来救我,那你来救谁?孟星?还是庆王?他们助你逃脱?还是你与他们其中之一本就一伙?还是你同那些句迟国人联合起来演这出戏?”七公子语气咄咄逼人。
雨柔一怔,这人的心思转得好快!她若说来救孟星或者庆王,昨夜他们配合着演了这出戏不就陷他们于不义了,不行,她坚决不能承认。“好吧,我承认是来救你的!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你就信了吧!因为连我都信了!”
七公子的双眸闪着光,他越发看不懂这个陈雨柔了,他绝对相信她是不会来救他的,因为昨天他差点要了她的命!他的盯视越发犀利了,这个女子虽然不千娇百媚,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令人不知不觉听从,觉得她说的是对的,这种感觉令他不安,他丝毫不顾自己还拿着炸弹,又逼问:“那你说说为何要救我?”
雨柔想了想讥笑道:“我觉得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惊为天人,深深被你吸引,不能自拔,故而奋不顾身前来相救,你感动吧?嗯?”
七公子听到她的“称赞”,浑身一冷,他头一次觉得这种赞扬如芒在背,他故作欣然:“你眼光不错,本王确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呕!雨柔心里的两只小人不约而同恶心翻了,她哈哈一笑:“脸皮真厚。”
七公子脸皮确实不薄,至少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他狡猾地一笑,低下头凑近她恶作剧一般吻了一下她的脸,他纯粹就想报复!
雨柔的脸腾得一下红了,糟糕,脸皮没他厚,她咬着牙狠狠瞪着他:“无耻!”
七公子颇为揶揄:“看来你的脸皮很薄!不要随便调戏男人,这是教训,你若不能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本王还能做出更出格的!”
雨柔心里发毛,毕竟刚出象牙塔没多久,遇到他这种老奸巨猾的明显镇不住他,行,好汉不吃眼前亏,雨柔思考了翻,就道:“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雨柔看着七公子迷惑的神情,“不明白?我的敌人在句迟,他用定时炸弹来攻打了你们,而我要除掉他,所以我必须救你!懂了吧?”
七公子琢磨着雨柔的话:“本王为何要信你?”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你现在没得选,要么选择相信我,要么选择死!二选一!选吧!”雨柔又将气势扳回一局,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督军会做出什么选择。
七公子轻轻一笑,有趣,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而别人即便要威胁他,他绝对不会叫人得逞的,但是今天似乎可以破例一下:“那么今日,本王姑且信你一次,倘若你敢戏弄本王,定叫你有来无回。”
“你这人说话真不讨人喜欢。”雨柔直白得攻击了他,“救你我还一肚子气受!”她真想放手得了,但是这么一来,她自己也炸进了,她还真和他栓在一起了。
七公子心里何尝不气,谁敢和他这样顶嘴?而且还如此直接得戳出了他的缺点,而他还不能腾出手去对付她!
于是只剩目光了,两个人瞪着彼此,都有一肚子的偏见。
两个相见不过两面之人正在那想看两厌,突然,帐中,右后方一支冷箭疾驰而来,穿破空气发出的呼呼声刺激着鼓膜,箭来得太快,雨柔震在原地,而她和七公子两人的手全捧着炸弹。
七公子的鼻翼一动,他嗅到了一股毒腥味,这是一支带有剧毒的箭。而箭从他背后而来,目标就是他,而此刻他又不能动,倘若他和雨柔的位置变换一下,那么射到的便是雨柔了,可他只是将身子微微一侧,箭便射入了他的右肩,躲过了要害。
他的身体一颤,没有吱声,黑红交杂的血污染了胸前的衣衫,这支箭射穿了他整个肩膀。
他依然没有松手。
雨柔汗涔涔的,大喊一声:“有刺客!有刺客!”她的手心有些汗水,这个督军一定是得罪了很多人呐,居然在这危急的时候有人趁人之危下手,她无比同情地瞧了他一眼。
七公子正冷眼看着她,伤口黑血直流,他一动不动。
雨柔被他逼视得弱了一分,心想又不是我射你的,你仇恨我啥?莫名其妙!
王信听到呼喊带人冲进主帐,见这情景,他立马下令:“搜捕刺客!快!”
“是!”数十个人冲出帐外开始实行抓捕。
王信一连点了七公子身上五处大穴,眼中焦虑之色难掩:“陈姑娘,现下可有什么办法,箭上有毒,公子必须马上驱毒,负责性命堪忧!”
雨柔长长呼出一口气,罢了,这种即开即炸的,她并无把握,毒蝎子没有让她做挡箭牌,还不算太坏。她冷静地教他转移力道,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来,这种转移极为危险,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引发爆炸。
她的汗水挂在脖子上,看她全神贯注,不敢走错一步的模样,他被她专业果断的指挥牵着走,直到他完全脱离炸弹,公子收回了他逼视的目光,一言不发地迅速离开了。
他折断了箭头,看到了上面的字“杨”,一运气将箭身逼出了体外,他停顿了脚步,不由得看向帐篷,心里思忖着,倘若这真是炸弹的话,她确实熟谙炸弹的特性,……如果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也绝对不能为他人所用!
作者有话要说:王信:公子,你亲她是不是爱上她了呀?公子:何以见得?王信:据说男人亲女人是喜欢的表示。公子:那纯属谣传。信不得!王信:公子英明。
☆、第九章 救人伤己啊
穆天佑并未远离,听说那士兵就是昨日他和孟星放走的那个,便细细回想,那双眼睛倒是相像。他驱着轮椅靠近了雨柔,侧着打量着她,不敢确定地喊道:“雨柔姑娘?”
“嗯?天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上了!”雨柔报以一笑。
“你……为何要冒死回来?”天佑询问。
“怕你有危险。”雨柔道,“不过你放心,我没对督军说什么。”
天佑一怔,她当真是因为他而回来吗?他的神情有一丝惊讶,更有一丝难以置信,在经历了生死好不容易逃脱,她竟然还回来,为了他?还很细心地没有在督军面前透露什么。
天佑的喉结不由得动了动,他仿佛要确认什么般,继续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我平水相逢,我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你却以性命相回报。”
“有何不可呢?”雨柔笑着,她是真心地要回来,“天佑,你我素不相识,你都能拔刀相助,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了。我就不能为你赴汤蹈火么?”
天佑那双深邃含情的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雨柔,她一身士兵的服饰,宽宽大大,长发随意一扎,脸清洗得干干净净,那双眸子纯净得就像天池明镜般的水面。他帮她带着点私心的,而她却满心赤诚地回报于他,他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皆有,她坦然明净的笑照耀到了他内心的某些阴暗处,令他觉得羞于和她站在一处。
天佑的声音不觉得有一丝颤抖:“雨柔姑娘,在下惭愧,但不知你有几成把握全身而退?”
“天佑,你不用担心,我专门处理这种爆炸品,没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了。”雨柔捏着手里的炸弹,看上去身经百战,毫不担心。(事实上,她内心的小人正在用毛巾绞汗呢~擦,每次拆弹,她都踩在钢丝上呢!一点也不好玩!)
天佑沉默了半晌,轻轻拿起雨柔的左手,摘下了自己的白玉老虎戒指,戴在了她的大拇指上。
雨柔顿觉惊恐万分,这戴戒指可不是开完笑的!求婚才戴戒指哒!他这是要求婚咩?太夸张了吧?虽然他很帅,但是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涅,雨柔就感觉手上爬了一只蟑螂一般,拼命想把它给掸掉。
天佑笃定地道:“你且不必慌张,白老虎是我恭国的图腾,象征着勇气,据说戴上它的人都能逢凶化吉。我希望你能够平安处理好这件事。”
雨柔看着天佑沉静如水的目光,她感受到手指上传递来的沉甸甸的分量,心想还好还好,果然是她多想了!可这一看就是一枚价值连城的宝戒,和那名督军手上的一模一样,他怎就这样轻易就套在她的指上,雨柔想要还给他,但是她一手拿着炸弹,也腾不出空来。只得道:“天佑,使不得,这东西太珍贵了,万一给炸坏了,我可赔不起。”
天佑禁不住笑出了声:“雨柔,你真是个有趣的姑娘,戒指乃身外之物,又岂可与你的性命相提并论,炸坏可以再做一个,我失去了像你那么好的朋友,可是万难再有一个了。”天佑心下也觉得奇怪,雨柔既然知道他是王爷,却没有丝毫等级观念,依然称呼他为天佑,似乎王爷这个身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让他感觉无比不同。被人视为平等的感觉却原来是这般亲近。他并没有说破,只是默默体会着这来之不易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