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由分说便灌了下去,王信机灵地在雨柔的嘴边盛着滴落的药汁。
果不其然,雨柔再次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七公子退到帐口,下了死令:“再灌!”说罢,他一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是!”王信又把她吐出的药汁再次倒回碗里再行灌去,一面他也于心不忍,安慰道,“姑奶奶,你就喝下去别吐了,督军的命令谁敢不从,你还是忍忍吧!”
雨柔终于忍不住泪落了下来,她何曾被人如此强迫灌过药,而且这个药她是亲眼见到如何做出来的,她一想到就不可自拔地呕吐,尽管她的肠胃里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但是她依然抗拒这药。可别当她好欺负,不喝就是不喝!她就不信了,不喝还真能死!
孟星和王信折腾得满头大汗,吐了灌灌了吐,直到最后,孟星道:“算了,等会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已经不行了!先让她歇会!快去报告督军。”
七公子在半山腰上的阁楼里,刚躺下想合会眼,便见到王信气喘吁吁跑了上来。
他一脸如释重担地道:“成了吧?这个死倔的女人,死都不怕,还怕喝药。”
王信喘了口气道:“公子,没喝成,一喝就吐,属下和孟将军折腾了半天……”
七公子一听,这人一下从床上跃了起来,狠狠拍散了茶几,怒道:“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你不也搞不定嘛……”王信嘟嘟囔囔地道。
“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七公子一脚向王信踢去。
还未踢到,王信便扑通一声跪地:“公子,真不能再灌了,再灌……她吃不消……很可能被咱给灌死了!”
“庆王呢,去哪了?我看他对她挺关心的,前几日总会去看望她,不如把这差事交给他去!”
“公子您忘了,峡水县那里有重要工事,皇上派他去督查了。”
七公子举起手来正要揍王信,那王信一缩脖子,一脸憨厚地笑着。七公子举起的手又缓缓捏到了下颚上,这个女人真不叫他省心,既然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救活过来,总不能功亏一篑,他突然记上心来,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陈雨柔上回从乱葬岗抱回来的猪?”
“记得!公子为何问这个?”王信摸了摸脑袋。
“你去把这只猪给我找来!”
“这上哪去找啊?”王信思忖着这只猪可不好对付啊。况且陈雨柔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着猪。
“你猪脑么?”七公子一戳王信的脑袋。
王信憨厚一笑:“公子不就喜欢王信的诚实嘛!”
“你敢顶嘴!”
王信又一缩脖子:“请公子明示!”
七公子没被墨子高气疯,却被王信气得冒烟:“全天下的猪不都长得一个样?你去猪圈里找一头便是!”
七公子跌坐在椅子上,这几天他头疼。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七公子吃了甜点,稍稍眯了会眼,这一睡便是深夜,想来陈雨柔还未喝药,怕是会有危险,怎么着都得迫她喝下,他会不择手段!
王信选了一头和那日见到的猪颇为相似的猪,然后捆上了四肢,绑上了嘴,猪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为了更加生动一些,王信还在猪脖子的绳上插了一个“斩”字的令牌,把它当成了一名人犯。
雨柔喝了点小米粥,昏睡了一段时间,这军营里到处都是男人,没个女子照顾确有诸多不便,深夜,她只觉得一阵痉挛抽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她的内脏,生生给疼醒了过来。
这一醒过来便见孟星等人严阵以待,似又想灌她药喝,雨柔不由得一阵哆嗦。
七公子掀帘而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高大的身躯在烛火之下这倒影一直匍匐到了她的床前,像一小山丘般,压抑氛围逼人。
七公子暗咳了一声,尽管他有些疲惫,但是目光依然锐利如斯,他语速缓慢,但却让人觉察到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道:“本王可没那么多的耐性,你自己喝吧,把猪带上来。”
王信一听便将猪给拖了进去,他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雨柔一阵紧张,猪怎么被他们捉到了。
七公子指着猪:“它和你是一道的,现在你自己看着办,每隔1分钟,我便叫王信砍这猪一刀,直到你喝完。”
孟星搬来一座铜人漏刻,上面分为96大格,每格为15分钟,大格只见有15个小格,每格为一分钟。
孟星轻轻劝道:“雨柔姑娘,你就捏着鼻子喝吧,不要挑战督军的耐性,他已经对你够客气了。”
雨柔和七公子相互对视了片刻,她白日里被她吐了几回的药又被装在了碗里,她一瞧便忍不住又想吐,七公子使了个眼色。
王信便狠狠砍了猪一刀,还削下一块皮来,猪被绑着嘴却依然能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鲜血洒了一地。
雨柔颤抖地拿起碗:“我喝!”她不知是哪来的力气,这一声喊得格外清晰。
七公子鼻子里冷冷哼出一气。
雨柔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咽了下去,孟星捧着木盆,也觉得恶心,他屏气撇开头不去看她。这是没办法的事。
她喝完,像受了酷刑一般,皱褶眉头,紧紧抿着嘴,几次翻江倒海,她硬是逼着自己不吐出来。她瞪着七公子,心里几番恨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觉得苦撑这快死一般,突然又一阵抽动,她实在憋不住。
七公子身体一僵,好不容易憋了一分钟,又要前功尽弃吗,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孟星一见情况不对,便扔掉了木盆,拿手紧紧捂住了雨柔的嘴。
一阵反胃之后,雨柔满眼都是泪水,她死死抓着孟星的手却没有力气反抗丝毫。
孟星满眼不忍,却不敢松手。他满是同情,却爱莫能助,这一关她终究得自己熬过去。
七公子踱到了床边,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雨柔便昏迷在孟星的怀里,他长长叹出一口气:“本王就不明白,有人为了活命可以不惜代价,她不就是喝一碗药么?至于扛着宁死么?”
王信亦步亦趋地跟在七公子后头,又跑到前头替他掀开了帘子,他道:“公子那药是人脑做药引,还有一些乌七八糟的尸粉,毒物,若是让您喝,您怕也宁死不喝的吧?”
七公子狠狠瞪了王信一眼:“不要拿本王与那女子相提并论!”
他一脸疲惫地向阁楼而去,救人果然比杀人费事很多!尤其是救她!折腾了数天,真不叫他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允许霸王~熬~花花多么善解人意撒~泪汪汪挥着小手绢~
☆、第12章 爬上公子床
连日来,为陈雨柔的事,七公子可畏殚尽竭虑。
他从来不无的放矢,句迟国和恭国战事吃紧,周边邻国亦蠢蠢欲动,若不速战速决,恐怕将会引起一场弱肉强食的混战,倘若陈雨柔真能有办法对付句迟国精锐的火炮,那此番费力救她倒也不吃亏。
他闭目的时候,眼里会浮现出那女子不甘听命倔强的目光,还有那股子不屈不挠的狠劲,若不是他拿猪威胁她,怕她当真自绝了生路,看来唯有情才能牵制她,原本躺下的他又坐了起来,唤道:“王信!”
王信就睡在公子的隔壁,随传随到,此刻他还未睡下,便道公子跟前听候差遣。
公子微敞着衣服,满头的长发随意披散在两侧,“你把猪关哪了?”
“放回猪圈了。”王信道。
七公子指了指他的脑袋:“蠢!跟随本王多年一点都没长进,你马上把那只猪找出来,关入军营大牢。重兵看护!没有本王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王信得令之后飞也似地退下了。
七公子这才慢慢躺下,心里盘算着,这名女子伤好之后,怕是会不服调遣,他便将计就计,干脆将这只猪利用到底。
他刚刚合上眼,便闻到一股香风,一双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便轻轻抚上了他坚实的胸膛。
七公子条件反射一般将其反扣,一个虎探灵珠早已将对方制在手中。
来人微微一笑,嗔怪道:“公子还是那般英武逼人,叫人魂牵梦萦。”
七公子看清来人,便放开了他的手,道:“红日,你来干什么,本王很累,想休息片刻。”
那名叫红日的男子,眉眼之间满是柔情,柳眉杏眼,朱唇,他一身如晚霞般薄纱红衣,一头秀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若不是喉咙上有块凸起的喉结,还真会以为那是一位姿态曼妙的美人。
红日温柔地伺候七公子躺下,一边帮他宽衣,看着公子结实的身段,他不禁浮想联翩,他轻轻按捏着公子的双臂,一双手从他的锁骨一路抚摸道了胸口,又滑到了腰部腹肌。
突然,七公子抓住了红日的手,厉声道:“红日,你这是做甚?”
红日的身子一激,眼中光芒黯淡,他垂首:“公子难道不寂寞吗?你忘了当众拒绝陛下的赐婚,可是心属红日?”
七公子牢牢捏住了红日柔弱无骨的手,硬生生搬离:“红日,这是权宜之计。生为皇室的一员,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婚姻,本王不想被摆布,原以为你了解,怎知你竟这般不知羞耻!你若再敢有非分之想,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