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风远刚弯了唇浅浅一笑,花逸似乎反应过来,使劲一口咬在他手臂上,从他怀中跳出来,“你要做什么?不许碰我。”
她有时候对人戒心很强,情绪波动大,滕风远又把大夫请来给她看了看,大夫说这是好事,说明她脑子没坏掉,大概在王府有人对她不利,所以她排斥别人接近她。
这是一座隶属于穿云教的青楼,但是个秘密组织,滕风远不放心让青楼的老鸨或者某个红牌姑娘来照顾花逸,是以不让人进院子,事事亲力亲为,早上给花逸梳头发,白天陪着她玩,吩咐人每天都做花逸喜欢的饭菜,花逸也渐渐不再那么排斥他,能跟他说上一会话。
肖承住在这个院子的偏房,随时供滕风远差遣。每日端点饭菜、买点小玩意进来,花逸多见他送几次东西,就挺喜欢他,每次一见他来就眼巴巴地瞅他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能对着他笑几下,比对滕风远还热情--因为滕风远会逼她喝苦死人的药,不喝就不给吃饭,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看她和肖承相处得不错,滕风远欣慰,这日下午他有点事要办,就嘱托肖承看着她一会,道:“她在午睡,要是醒了你就把那些买来的荷包给她玩,多给她点吃的,她一般不会闹,我晚饭前一定回来。。”
不过肖承一直不太喜欢花逸,他在院子里守着又无聊,等花逸醒了,他端着凤爪和米糕逗花逸,“想吃吗?”
花逸眼巴巴地点头。
肖承逮着机会逗她,“叫我肖大人。”
“肖大人。”
肖承想了想,“说梁花逸是个大笨蛋。”
此时的花逸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依言说了,还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看着肖承以及他手上的米糕。
肖承逗了她几下觉得没劲,跟个呆子有什么好逗的?便把凤爪递过去,还把买来的几个漂亮荷包都给她,见她抱着东西玩得起劲,肖承也放了心,自己在一旁整理武器,时不时瞟她一眼。
他把几样暗器放着桌上,挨着一件一件擦拭,灌药换针,花逸显然对他身前的东西更感兴趣,便过来坐在桌边兴致勃勃地瞧。
肖承擦着飞刀问她:“你还记得几样?这个还认不认得?”
“是扔出去的。”花逸道。
肖承欣慰,又叹气:“你要是还记得尊主就好了,哪怕一点也行,你把他忘了他很伤心。”
花逸哪知道他在说什么废话,她试探性摸了摸一支飞镖,见肖承没反对,又摸了摸桌上一个圆筒,推动上面的按钮,登时飞出两根针,一根射在窗户上,一根射在她左臂上了。
好在针上没淬毒,肖承之前又卸掉了一个开关,针射出来的力道不够强劲,可钉在花逸肉上,长长的一根钉进去半寸,花逸瘪着嘴看他,要不是如今反应慢了两拍,估计早就尖叫起来。肖承大惊,逮过花逸的左臂,利落地把针拔下来,“你别哭啊,千万别哭,我马上给你上药。”
他心头大叫,完了,完了,还不被滕风远骂死。
他赶紧拿来药箱,伤口很小,出血也不多,但周围的皮肤轻微红肿,肖承赶紧给她涂药,“你别哭,一会就不疼了,我待会去给你拿好吃的。”
伤口涂过药就没事,花逸也没哭,就是瘪着嘴不高兴了,肖承心头有愧,又怕滕风远知道要追究责任,便想把花逸哄高兴了把事情掩盖过去,嘱咐厨房送了一只鸡,还有好几样糕点。
花逸抱着鸡到屋里啃去了,过一会吃完了眼巴巴地看着肖承,“还要吃。”
“你怎么这么能吃?”肖承叹道,又让人端了个红烧蹄膀过来。
晚上滕风远给她铺床,发现她的床里面藏了两个盖着盖子的碗,里面装着半个蹄膀半只鸡,还有糕点丸子等若干吃食。
把东西藏床上,他哭笑不得,如今虽是天气暖和一点,但这种天气不适合吃凉的,便把她私藏的吃食都给收了。
入夜灭了灯,滕风远就察觉到花逸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折腾了好一阵都不睡,滕风远敲了敲里间的门,“花逸,怎么还不睡?”
花逸不回答,屋中只传出她倒腾东西的声音。
滕风远推开门,进屋点燃灯,“花逸,你在找什么?”
“没找什么。”花逸回他。
可她又不好好睡觉,滕风远想起来,“你是不是在找你藏在床上的东西?”
他觉得她就像一只小狗藏了骨头,结果找不到了一样。
“是不是你拿了?”花逸看向滕风远的目光极为不悦。
“晚上吃凉的不好。”滕风远解释,过来拉她,“你饿了的话就跟我说,我让人给你拿吃的过来,不要把东西藏起来。”
花逸没饿,她晚上吃得饱饱的,但就是不睡,看着滕风远的眼神也颇有幽怨,滕风远说什么她都不理他。
滕风远最后妥协,出去叫人赶紧拿点东西过来,用食盒给她装好,“你现在去藏吧。”
花逸又高兴了,把东西藏好心满意足睡觉。
这青楼的红牌也是穿云教的人,翌日滕风远把她招到院子里跳舞给花逸看,花逸看得十分高兴,晚些时候滕风远又给她折了一大把樱花,花逸抱过来全部插在花瓶里。
晚上滕风远又给她拿了吃食过来,他问她:“花逸,你把吃的藏起来做什么?”
花逸觉得滕风远除了要逼她喝药之外,别的时候都不错,就跟他说:“我怕以后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花逸道:“我记得前段时间就没有这么多。”
滕风远知道她说的是在王府,当下心头窒闷,“我知道你在王府过得不好,我不会再让他们把你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现在总算写完,后台这几天又回复不了评论,等晋江抽好了再回,不过前台每一条我都是认真看过的。
60、尊主恕罪
花逸没傻,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另外忘了很多东西,生活常识跟她多说两遍她就能记住。早上滕风远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看了他一会,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
滕风远点头,“我们认识许多年,你是不是记起什么?”
“乱糟糟的,记不清。”花逸仰头看他,“不过我记得我叫花逸,不叫郡主,他们乱喊我的名字。”
滕风远笑笑,给她梳好头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花逸跟他越来越亲近,有样学样地回亲了他一下,滕风远嘴边漾出笑涡,拉她去吃早饭。
不过吃早饭之前要吃药,花逸不喜欢,凑着桌上的东西给他商量,“我吃完饭再喝药。”
“你吃完饭会不肯喝。”
“会喝的。”花逸拉着滕风远的手开始撒娇,一只手又偷偷拿桌上的小饼,抓到了饼快速往嘴里塞。
滕风远没再勉强,拉她坐在桌边吃饭,结果就是吃完饭花逸又不肯喝药,跟他讨价还价,“中午再喝,这顿就算了。”
滕风远又开始头疼地哄她,肖承过来的时候滕风远正在威胁花逸再不喝药,中午就没有肉吃,花逸还是不为所动,跑到院子里扯桃树叶子,看肖承来了,花逸还很高兴,冲他笑了一下。
肖承看滕风远端着药追过来,道:“尊主,她不想喝就算了,我觉得她这样挺好,以前一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现在你重新教她点规矩,她以后肯定老老实实呆在你身边,娴静温雅,什么事都听你的,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好?”滕风远甚为不满。
司空骞没想把花逸变傻,药下得不算多,只想她忘掉前事,性子安静一点,然后重新给她灌输点理念,把花逸变得乖巧听话。可滕风远不喜欢这种人为的改变,过来拉花逸,“快点来喝药,不然把你关到地下室去,没得玩也没得吃。”
解药的效果不错,从花逸现在跟他讨价还价就看得出来,再过两天,花逸渐渐活泼起来,在院子里已经呆不住,滕风远一个没注意,她就翻过围墙,往外面跑去。
好在滕风远及时把她逮了回来,花逸不高兴:“我要出去,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外面有人要抓你,抓过去会把你关起来,不给你好吃的。”滕风远哄她。
花逸不悦,“可是你不是也把我关起来吗?”
“我不是把你关起来,我们是一起躲在这里。”滕风远道。
“你乱说。”花逸柳眉倒竖,“你有时候都出去,我看见了。”
“我那是出去给你安排好吃的。”
……
两个人辩论半天,花逸又不理滕风远了,她觉得把她关起来的,都不是好人。
好奇心这个东西,就是越压制滋生得越快,晚上吃过饭滕风远正在收拾饭桌,花逸假装在院子里散步,走到桃树后她快速朝墙根跑,越过围墙朝前院疾奔。
其实若是花逸气场全开,滕风远是跑不过她的,不过目前她状态没以前好,滕风远不多会就追上来,花逸赶紧加快脚步,朝前面灯火辉煌的三层小楼跑去。
花逸钻进楼里东拐西拐,滕风远在后面紧追不舍,见他越来越近,前面又没了路,花逸一急,撞进旁边的房门冲了进去,然后她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