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腆着脸问滕风远,“尊主,与其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银子,不如把银子直接给我,或者,一半也行……”看滕风远起身准备出去,她还在他身后叫:“要不然一成也行,我帮你省了这么多银子,你好歹也要分点给我……”
看滕风远头也不回,花逸碎碎念,“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滕风远再进屋的时候手上拿了一个瓷瓶,“刚让人拿来的凝玉膏,你脚上的伤不深,好好用药不会留下痕迹。”
滕风远把她抱到床上,拆了纱布替她抹药,花逸已经不怎么疼了,她靠坐床上,周围很安静,只有滕风远在细心给她擦药,他微微低头,眼睫半垂,前额、鼻梁和玉雕一样的下巴形成的剪影好看得像是艺术品一样,花逸看得入了神,她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又觉得唐突了这份美感,喃喃低语,“你长得真好。”
不能说好看,因为那过于温和柔弱;也不是用英俊,那不足以描述他的内涵;更不是漂亮,那过于轻浮;花逸觉得惊奇,她认识他也有好几年,虽然一直觉得他五官长得不错,但从来没有觉得他帅得这么人神共愤。
滕风远没说话,认真地替她涂抹药膏,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按在她的脚面,带来一阵阵浅痒。花逸却不高兴了,“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害她觉得他好像喜欢自己一样,她赌气一样抢过滕风远手里的药膏,自己涂抹上药,抬头再瞅着滕风远的时候微撅了嘴,男人长得好真让人讨厌。尤其是侍妾一大堆,还要装柔情的男人更讨厌,博爱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才不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她要走得潇潇洒洒,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受伤的时候你也照顾过我。”
滕风远抬眸看着她,如是道。
花逸看他一眼,怎么看你也不像投桃报李的好人啊?
尊主大人当然不是好人,等花逸把药上好,纱布裹好,滕风远开始清帐,“看你脚也好得差不多,我们来好好算一算你这回逃跑的事情。”
花逸一下子就蔫了,抱着脚喊疼,“我受伤了,伤得这么严重,难道你心里还不痛快吗?”
“不痛快。”滕风远看着她。
花逸往床里面缩,抱着薄被怯怯地看他,“你就当我受过教训了嘛,我真的很疼,以后再也不跑了。”
滕风远上床准备把她拉出来,花逸没躲开,反而主动往他怀里钻,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撒娇:“尊主最好了,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女人嘛,就要能屈能伸。
滕风远伸手开始脱她的衣服,花逸很老实地配合他,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欢爱一场这事就算过去了。滕风远把她脱光了,大手在她身上摩挲,“你说,你上回把药下在哪里?这里,”滕风远指了指她的颈侧,又摸到她的胸,“还是这里?”
花逸低声回答,“胸上。”
这招实在太坏,滕风远眸色暗沉,“不可原谅。”
他从纱帐上取下两个竹夹,又夹在花逸的胸前柔软上,花逸疼得叫出声,滕风远这回没妥协,威严道:“不许取下来。”
他的手摸着她光洁的小腿,问,“花逸,你是不是在东阳郡的布火城外有田宅?”
花逸目中的警惕一闪而过,又慌忙掩去,“哪有?我穷得很,就是从你那里卷了点银子走。”
“据我所知,你在那里有两百亩良田,另外在布火城内还有两家出租出去的商铺。”滕风远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停了好一会才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这辈子都不去收租,不然不管你怎么跑,我都能找到你。”
花逸的第一桶金来自滕风远,富二代就是富二代,出手都是大面额银票,当年花逸拿了他的钱,自然要想办法养活自己,她这个人懒,又没有关系背景,所以最方便的赚钱方法就是买田买地买商铺,然后坐等收租就行,这可是她的饭碗,是她能逍遥自在的前提,她一向不跟人提起,没想到被滕风远挖出来了。
滕风远还在摸她的小腿,威胁道:“如果下次再跑被我抓回来,你说是把你的腿打折还是把你的脚筋挑断?”
花逸怕他,赶紧道:“我不敢了。”
滕风远低下头,在她唇面温柔的辗转,手肘偶尔碰到她的胸部,那里疼痛牵动着所有的神经,疼痛中又有一阵酥-痒,花逸想哭了,滕风远却把她拎起来,“面壁思过去。”
不过这思过的方式有点特别,除了身上□,花逸还对着墙壁大声道:“我是尊主的女人,以后听他的话,安分呆在他身边。我是尊主的女人,以后……”
只要她声音一低,滕风远就在屋子里咳嗽一声,花逸赶紧提高音量。她对着墙,自然看不到滕风远上扬的嘴角。
此后花逸每天起床都要把这句话念上三遍,晚上睡觉前念上三遍,欢爱结束后还要念上三遍。
滕风远在旁边听得蔚为满意,花逸在心头鄙视他:不就是说几句话吗?你还真以为我会老实呆在你身边?真是幼稚!
直到很久以后,滕风远已经深深印在花逸心底的时候,花逸才发觉滕风远此招十分阴险,他压根就是在给她洗脑!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了,明天不更,请见谅
35、尊主恕罪
简城距离天都只有两天的行程,而花逸尚未去过大丰皇朝的国都,心生向往,滕风远就带着花逸去了天都,玩几天看看热闹,顺便听一听朝堂风声,如果方便的话,把狄千霜的事一起办了。
天都不愧是国都,主干道宽九点九丈,石板铺地,两旁房屋全都是碧色琉璃瓦,朱翠交辉豪华气派,三街六市热闹非常。当然,这只是气派的一面,贫民窟在哪个城都存在。
在这个武林高手倍出的时代,皇族对天都管理格外严格,进出都需办理手续,这也是花逸一直没来过天都的原因。
穿云教在这里也有别院,而且位于繁华地带,出门不远就是热闹的街市,花逸到达别院后还没把板凳坐热,就要出去逛街,滕风远洗了个澡,然后就带她出去转悠。
女人嘛,逛街最爱的不外乎吃穿玩乐,滕风远先带她去买几套换洗衣物,直奔天都最有名气的锦绣坊,盛夏时节,丝绸穿起来最为凉爽,碧绿、桃粉、鹅黄、湖蓝,四种颜色的衣服各来了一套,滕风远还在旁边问她:“还有什么喜欢的?”
花逸委实有一种傍上了大款的爽感。
买了衣服行到城东,忽然一个东西从隔壁的院子里抛了出来,落到地上滚了两圈,红艳艳的一个布艺球,缀着彩色丝带,花逸捡起来,起初只是觉得这东西做得精致好看,把玩了一会问滕风远,“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绣球?”
滕风远道:“也许是吧。”
旁边的院墙很高,一座尖角楼阁露出屋顶,花逸抱着那个球,惊讶:“难道里面在抛绣球?”
她果然猜对了,一伙人喧闹着从院子里跑出来,花逸一见到他们的影子,直接把那个绣球塞进了滕风远手里,她还在旁边指着滕风远吆喝,“被他接到了,就是他……”
滕风远看她跳得那么欢腾,顿时无语了。
一众家丁跑了过来,快速把人围住,本来抛绣球只针对院内选定的某些公子,结果那帮公子抢得厉害,把绣球扔出了院门,老爷只道若被人误捡,只说不合规矩不承认就行了,跑近了一看,拿着绣球的乃是一名风度翩翩的公子,身上衣衫料子上乘,顿时觉得这是天意,要请滕风远入院商议婚事。
花逸跳到了人外,还在欢腾,“尊主,去吧,说不定是个倾城大美人。”
滕风远狠狠瞪了她一眼。
天都是皇帝的地方,就怕那些武林高手窜到皇宫去,对打架斗殴管制尤为严格,滕风远不想动手,淡淡道:“如果那姑娘不介意做第二十房小妾,那我吩咐人把她接过去。”
那老爷一听,靠,年纪轻轻,居然娶了十九房,当即转身就走。
花逸还在替他惋惜:“你干嘛说得这么直白?好歹先看看人再说,看这家房子这么气派,非富即贵。”
滕风远把她拎走,某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类型。
去了酒楼,等上菜的时候花逸还很认真地问他,“尊主,你什么时候娶妻?”娶妻跟纳妾不是同一个概念,当然花逸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等你娶妻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滕风远拿着茶杯小口抿水,良久才出声,“大概,不会吧。”
他说得很轻,幽幽地带了叹息的味道。
花逸不知道他在回答哪个问题,是说不会娶妻,还是不会放她走,反正听起来都是不爽的,她玩弄着筷子,口上问:“为什么?”
滕风远凑过来捋了捋她的头发,“因为……这样已经足够。”
再多的话就要不起了,他并不希望她爱上她,若是能喜欢他一点点,在乎一点点,真的只要一点点,想起来也足以抚慰一生。
花逸极为不屑,左拥右抱天天翻牌子的男人当然觉得足够,反正都不用负责任嘛。
滕风远没再说话,待小二把菜端上来,默默地夹了一个鸡腿到花逸碗里。他也真想成亲了,那过往的三年,一千个日夜,他夜夜都想着她,练功练到受不了的时候他就想起她的笑,三月的春风一般,又想起她最后离去的背影,遥远得再也触摸不到,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下去,这样某天才会有去找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