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轻笑道:“娘娘,看把您急的。平日皇上再晚过来,也没见您这么急过。想必皇上被什么事耽搁了,应该快到了。娘娘,要不您先吃点东西吧。”
夏晴雨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淡淡的说:“我不饿。等皇上来了再吃吧。”
翠儿点点头,招手让门外的丫环进来清理地上的碎片。
“娘娘,您先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待皇上来了再起身也不迟呀。”翠儿小声问道。“翠儿,我心里很不安,有很不好的感觉,我担心皇上……。”夏晴雨突然站起来,紧紧的握着翠儿的手,指甲深深的掐进翠儿的掌心。
翠儿忍着痛,轻声安慰着:“娘娘,您别胡思乱想了。您现在身怀龙种,想必是感情太过脆弱了,才处处想着皇上、念着皇上。皇上乃真龙天子,又怎会有什么事呢。倒是娘娘,您该为自己的身子着想才是。”
夏晴雨眼神一亮,急急的走向床塌,坐了下来。她抬头微微一笑道:“翠儿,你在这儿守着,我静坐一下,不要出声就好。”说着便合上了眼。
夏晴雨凝神静气,片刻,眼前出现了一团迷雾。透过迷雾,一阵娇喘声清晰的传进了夏晴雨的耳中。再一看,迷雾中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夏晴雨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喘着粗气,与身下的女子紧紧缠绵在一起。夏晴雨浑身一颤,胸口像被万箭穿心似的刺痛无比,腹中一股胀痛的感觉传了过来。夏晴雨在一阵昏天暗地的视野中倒在了床上。
翠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呆了,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几滴鲜血顺着夏晴雨的腿滴了下来。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啊,娘娘晕倒了,快去传太医!”翠儿尖厉的嗓间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几名丫环太监跑了进来,看到这般景象,早吓呆了,一时之间愣在那里发征。张福寿急急的冲到门口,看到斜倒在床上的主子,头也不回的朝太医院冲了过去。
翠儿惊慌失措的将夏晴雨扶躺在床上,握着她冰冷的手,一遍遍的用力搓着。她睁着无助的大眼,绝望的哭喊着:“娘娘,您千万不要有事,快醒醒啊。皇上,皇上,您在哪儿,怎么还不来啊。娘娘,娘娘您要挺住,为了小皇子,娘娘要支持下去啊。”
很快,两名太医带着几名太监跑了过来。一名太监走上前去,跪在床前,细细的为夏晴雨诊脉,再探探口鼻,迅速写了一剂药方,交给小太监,急急的说:“速照此药方去煎药,要快!”小太监连忙跑了出去。
“太医,娘娘怎么样了?为什么娘娘会突然晕倒?”翠儿急切的问道。
太医凝神半刻,忧虑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娘娘突然之间心脉紊乱,动了胎气,若再不采取有力的措施,怕是小皇子不保啊!”
“什么?”翠儿惊叫一声,失魂的瘫坐在地上。
“翠儿姑娘,此事万分紧急。老夫已派人为娘娘准备保胎药了,你赶紧差人去通知皇上,若是晴妃娘娘和小皇子有个什么闪失,咱们都担当不起啊,快去,快去。”太医急切的挥挥手道。
“噢噢,奴婢这就差人去。”说完,翠儿将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叫了过来,吩咐二人分别前往御书房和岚青阁去找寻皇上。一阵翻云覆雨的激情过后,耶律齐逐渐清醒了过来。他看看躺在身边媚眼如花的周才人,惊讶的坐了起来。他翻身下床穿好内衫,用力拉开门,正看见周德海一脸苦相的站在门外候着。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火。
周德海弯下腰低头道:“回皇上,方才周才人过来,想和皇上共膳,皇上应允了。没多少时辰,奴才看到里面的宫灯暗了,也不便再进去打扰皇上了。”
耶律齐怒目瞪了一眼周德海,眼里暗涌着一丝阴霾。他转身进到内室,指着床上睡眼惺松的周才人,怒喝一声:“你,给朕滚出去!再不出去,朕让侍卫将你拖出去!”
周才人被这一声吼叫一下子惊醒过来,慌乱的抓起床上的衣物,穿好渎衣与底裤,再想穿上内衫时,被耶律齐眼里隐忍的怒火吓得连滚带爬从床上滚了下来,急急的抓起手中的衣物,狼狈的跑了出去。
耶律齐颓然的坐在桌旁,眼里怒火与悔意交织在一起。自己明明看到的是晴儿,现在怎么变成周才人了呢?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耶律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残酒。他眼神一倏,拿过酒杯闻了闻,狠狠的将酒杯摔在地上,愤怒的喊道:“来人,替朕更衣!”两名丫环即刻进来为耶律齐更衣整妆。
耶律齐走出来,站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不自然的问周德海:“晴妃……有没有派人来过?”见周德海摇了摇头,耶律齐轻咳一声,挺了挺身躯,背着双手大步出了岚青阁,往烟雨斋走去,周德海紧跟在后面。
耶律齐刚走出岚青阁,与迎面冲过来的张福寿撞了个满怀。
“大胆奴才,走路也不带着眼睛,看看你都撞着谁了?当心你的小命!”周德海尖亮的嗓门将张福寿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哪个宫的?报上名来!”周德海轻轻整理了下耶律齐的衣摆,不屑的斜了一眼张福寿。
张福寿颤惊惊的抬起来头,看到是耶律齐与周德海,忙扑上去抱住耶律齐的腿,失声痛哭起来。
耶律齐与周德海一下子蒙了。耶律齐微笼浓眉,沉着脸说:“你不是晴妃身边的太监吗?怎么回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张福寿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皇上啊,快点起驾烟雨斋,娘娘惊动了呆气,出了好多血,太医说现在情况非常紧急,请皇上赶快过去瞧瞧。奴才……奴才跑了一大圈了……。”不等张福寿说完,耶律齐一脚踹开他,大步朝烟雨斋跑去。
“晴儿怎么样了?”耶律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两名太医及满屋的宫女太监一齐跪了下去。
“太医,说话呀,晴妃到底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太医低着头,小心的说:“回皇上,晴妃娘娘像是突然之间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全身痉挛导致宫口紧缩,动了胎气。眼下娘娘宫口已经见血了,情况……非常不妙啊!”太医抹着额上的细汗,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什么叫不妙?赶紧想办法呀?你老实告诉朕,晴妃会不会有事?”耶律齐拎着太医的衣领,恶狠狠的喊着。
“回皇上,臣已经令人去煎药了,片刻便能送到。臣用最好的安胎药方与药材为晴妃备药,娘娘若是服下,便会渐渐止住宫血。但经此一波,娘娘再是受不得丝毫情绪的波动了。臣每日会亲自为娘娘准备最好的安胎药,若娘娘能每日心平气和的配合这些安胎药,小皇子应当能保住的。”
“朕告诉你们,全力保住晴妃与皇儿的安全,否则,当心你们的脑袋。”太医唯唯诺诺的点头退下。
耶律齐面色凝重的走到床边的登子上坐下,阴沉的眸子里满是自责与懊恼。他伸出手来摸摸夏晴雨苍白的小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晴儿,对不起,都是朕的错。要是朕能够早一点过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晴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似乎听到了耶律齐的自语,夏晴雨皱着眉,轻轻的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痛苦异常,眼角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的流了下来。
耶律齐心痛不已的伸出手轻轻擦掉夏晴雨脸上的泪痕,凑近夏晴雨的耳旁轻声说:“晴儿,你怎么样了?还痛吗?你不要怕,有朕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咱们的孩儿也不会有事的。晴儿,你要坚强一些,一定要撑着,知道吗?”
夏晴雨紧闭着双眸,晶莹的泪珠一滴连着一滴滚落在床上,像是对耶律齐无声的述说着自己的悲哀与愤恨。
耶律齐心悸不已的一边替她拭着泪,一边回头问翠儿:“翠儿,晴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太医会说她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翠儿跪在地上,幽幽怨怨的看了一眼耶律齐,平静的说:“回皇上,娘娘与奴婢本来在宫里等候皇上,可皇上却许久也未见过来。奴婢担心娘娘累着,想让娘娘先上床歇息,等皇上过来了再下床。可是娘娘执意要等皇上。后来,娘娘说感到心里很不踏实,很担心皇上,便让翠儿扶着坐在床边闭目打坐。谁知道,娘娘打坐没多久,脸上的表情便痛苦难安,接着便昏倒在床上,身下也跟着出了好多血……。奴婢……奴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上过了酉时都没过来,娘娘等不及,恼了皇上,才会……才会因此动了胎气的。”
耶律齐一惊,痛苦的闭上了眼。一个自己最不愿意面对、也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在脑海中闪过……。
第二卷 怨恋 第十三章 祸害珠胎
凤藻阁内,周才人哭哭滴滴的向皇后哭诉着自己第一次被皇上临幸的遭遇。
“皇后娘娘,臣妾……臣妾真的是无颜见人了,皇上居然那么狠心,当着侍卫和太监的面将臣妾赶了出来,还……还不让臣妾着好衣服……。皇后娘娘,您要为臣妾作主啊!”周才人从见到皇后开始便一直哭着,两眼肿得像核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