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妹妹,这些日子本宫身体有些不适,未能及时召大家共聚。今日邀妹妹们前来,一来众位姐妹们可以共叙旧话,热络热络,二是代皇上对妹妹们赐赏。这里有疆外的美酒,乃上将军从外番带回送与本宫的,本宫一直未舍得享用呢。今日就与各位妹妹同饮共乐。来人,赐美酒。”话音刚落,几名宫女托着几壶酒,逐一奉上。
“这第一杯,本宫敬各位妹妹。妹妹们侍奉皇上都劳累了,本宫心表感激。”说完,仰头喝下。夏晴雨平时因公务在身,并不常喝酒,即使碰上宴会或是同事聚会,也都是能避就避,或是找人替代。但手上的这杯酒却不能不喝。一咬牙,一杯酒也下了肚,只觉得五脏六俯辛辣异常,呛得眼睛都快流出来了。
“这第二杯,本宫要向众位妹妹们表个歉意。本宫入宫多年,对宫中的礼仪规范要求甚严,对各位妹妹们平日也多有责怪。本宫虽一身为皇上着想,尽力管理宫中大小事务,但也难免会出现疏忽大意之时,屈了各位妹妹。今日,本宫要连敬妹妹们三杯薄酒,以表本宫心意。”说完,一口气连饮三杯。
宫中所有的妃嫔们,平时只要聚在一起,少不得美酒佳肴相伴,个个酒量非凡。只有这夏晴雨,在现代,最多也只是喝少量红酒,或是果酒。进宫几个月来也只陪皇上喝过两次酒,那些酒味清淡香浓,和面前的这个酒全然不同。偷眼看去,所有的妃嫔们都齐齐回敬,转正三杯酒均已下肚。
“晴贵人怎么不喝呢?是本宫情谊不够呢,还是晴贵人对本宫仍有微辞?”皇后斜着一双凤眼,嘴角含笑眼里摄威的看着夏晴雨。
“不不不,皇后美意,臣妾岂敢不从,只是,只是这酒……,”犹豫片刻,夏晴雨轻抚胸口,硬是闭着喝下了那三杯烈酒。才刚下肚,便觉胃里翻肠倒肚,异常难受。
接着,各类珍馐美食一一上桌,各妃嫔之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夏晴雨在半醉半醒间又被灌进了好几杯烈酒。
一阵笑语喧哗过后,皇后见戍时已到,再见众人大多已醉意浓浓,便摇摇晃晃走到厅中,笑意盈盈的说:“各位妹妹们今日好兴致,现下时辰不早了,皇上怕是要回寝宫了,妹妹们还是及早回去,准备侍寝吧。”又见晴贵人伏在几上起不了身,便又吩咐多派两名太监、丫环护送回宫。妃嫔们由各自的丫环随从们扶着,晃晃悠悠的出了凤藻阁。
夏晴雨出了凤藻阁,一阵凉风冲进肚里,少不得吐了个翻江倒海。一名丫环持灯前面引路,翠儿与另外一名丫环扶着夏晴雨,两名太监跟后随行。
经过荷池边,夏晴雨被荷塘里的清香吸引,踉踉跄跄推开丫环,扑到塘边的围栏上。一旁的翠儿吓得飞奔过去,紧紧的拉住夏晴雨:“主子,夜色这么黑,时辰也不早了,奴婢扶您回去吧。”
“我,我不要回去。这里,这里好美噢,你,你放开我……”。夏晴雨吐着酒话,兀自的在一旁撒着泼。翠儿死命的从后面抱住夏晴雨的腰身,就是不敢松手。奈何夏晴雨力量过人,轻轻一挥手,翠儿便扑倒在地上。夏晴雨听见翠儿的哀声,回头看见地上朦胧的身影,呵呵一笑,想伸手去拉翠儿,不料双腿一软,整个人重重的扑在翠儿身上。
翠儿又急又怕,顾不得疼痛,奋力扶坐起夏晴雨,朝一旁的丫环喊着:“都站着干嘛。还不快点扶起贵人?”两个丫环急忙走过去,一左一右扶起夏晴雨。夏晴雨粉面含春,醉意盎然的靠在一侧的丫环身上,嘴里嘻嘻哼哼的傻笑着,又往荷花池边靠过去。
翠儿起身还没来得及站稳,又见夏晴雨往池边扑去,吓得惊叫一声,紧跟着往夏晴雨身上扑过来,刚拉住她的一只胳膊,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身子便撞在了夏晴雨身上。旁边的两个丫环见状,皆松开夏晴雨,都朝着翠儿扑过去。一时间,四个人全都朝着围栏扑过去。久经风雨的木栏杆经不住四人的重压,“咔嚓”一声折断,四人齐齐落入水中。
翠儿惊恐不已,奋力朝夏晴雨游过去,不忘朝岸上的两个小太监大喊救命。两个小太监在岸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所以。其中一个太监双腿发抖,哆哆嗦嗦的挤出一句话:“奴才,奴才不会游泳啊。”另一个也点点头。
翠儿一手托着夏晴雨的头,一边朝岸上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晴贵人落水了,快来人啦!”两个小太监听罢,拨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奴才们去找人来贵人,翠儿姑娘撑着点啊。”说罢,两个身影消失得夫影无踪。
两个小丫环在水里扑腾了半响,便没了身影。翠儿虽会游泳,耐何池深水冷,加上在岸上与夏晴雨的拉扯纠缠,早没了力气。她苍白着小脸,颤抖着双唇,用尽全身力气托着夏晴雨朝岸上移动。
夏晴雨被冰冷的湖水浸泡一阵后,虽全身乏力但头脑却渐渐清醒,突然之间挣扎起来,翠儿也被她扑出好远。眼看着夏晴雨开始往下沉。黑暗中,一个身影倏的出现在夏晴雨上方,拉住她的手,两人腾空飞出了水面。夏晴雨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见翠儿还在水里,便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将翠儿拉上了岸。
翠儿跪在地上,抱着夏晴雨的肩膀,带着哭腔喊着:“主子,您怎么样了,快醒醒啊。”凄惨的哭声回荡在幽静的荷塘边。夏晴雨用力握了一下翠儿的手,便一声接着一声的开始咳嗽。
见夏晴雨咳嗽出声,翠儿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抱着主子湿漉漉的身体痛哭起来。主仆二人搂抱在一起浑身颤抖着。忽然,翠儿看见湖面上隐约飘浮的衣衫,惊恐的抱紧了夏晴雨,手指着湖面,发不出声音。夏晴雨定晴一看,两名丫环的尸身已经浮出了水面。夏晴雨紧紧拉着翠儿的手,不发一语的站起身,冷静的说:“翠儿,她们已经淹死了。我们赶紧回宫去,一会会有人过来将她们打捞起来,走。”
主仆俩相偎相扶着往前走。全身冰凉刺骨的冷意让夏晴雨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刚才的惊魂一幕令她透彻心扉,她被一阵强烈的恐惧感包围着,浑身再使不出一丝力气。
第一卷 爱恋 第十五章 兰亭受敌
穿过荷池,二人经过假山旁的一座亭子,夏晴雨再也迈不动一步,颓然的坐在亭子里圆桌旁。亭子上方悬挂着数珠兰花,花香沁人,唤名兰亭。
翠儿站在夏晴雨身后,急促的心跳声在谥静的夜里听起来是那样清晰。
“翠儿,没事了,别怕。咱们歇会儿再走。”夏晴雨抚拍着翠儿的手,轻声安慰着。翠儿不敢大意,一双惊悸的眼睛四周转动着。
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月光,周围隐隐传来风吹树叶的的沙沙声。再转两个弯,经过一道长廊就到竹林了。夏晴雨望望前方隘暗的石径小道,斜过身来正欲起身,忽觉一道阴冷的气流朝自己袭来,身体本能的向后倾斜,一手拦着翠儿的腰身往后推去。“咚”的一声,一支利箭深深的扎入亭内一角的石柱上。剪头已没入半截,箭身一尺有余。夏晴雨走过去,用力拨出利箭,双眼机警的环视了一下周围,小声说:“翠儿,有人要暗伤我们。你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出声。”翠儿吓得双手捂着嘴,小脸儿吓得煞白,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是好汉就不要躲着藏着,有本事就现身出来!”话毕,周围树林中一下子冒出七八个蒙着脸的大汉。个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穿着黑色束身的夜行衣,直逼夏晴雨。
“你们是什么人?本宫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夏晴雨伸手将翠儿挡在身后,眼里凛然的泛着愤怒。
正对面的一个大汉晃了晃手里的刀,低喝一声:“给我杀”,一道寒光便已逼近夏晴雨的胸前。夏晴雨一手扶着翠儿,一手撑着石桌,飞起右脚踢在为首汉子的胸前,汉子哀嚎一声,猛的后退两步,大刀应声落地。左右又扑上两个大汗,一个举刀朝夏晴雨迎面砍来,另一个直刺咽喉。夏晴雨急速弯腰后仰,一个侧翻,左腿横扫过去,左边的大汗被踢出数米远。前面大汉一刀刺了个空,转身欲刺夏晴雨后背。翠儿惊呼一声,扑过来死死抱住大汉的腰,大汉气极,举起右手就要砍向翠儿。夏晴雨眼疾手快,将手中的断箭直直射向汉子,正中右臂,汉子惨叫着弃刀蹲下。
翠儿战战兢兢的躲在夏晴雨身后,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弃刀,双手紧紧的握在手里,止不住的发抖。夏晴雨抬脚挑起面前的一把大刀接在手里,冷冷的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里造肆,不怕被灭了九族吗?再敢上前,本宫就不客气了!”
蒙面大汉没想到夏晴雨居然这么厉害,围成一圈绕了过来。又一蒙面男子朝着夏晴雨冲了过来。夏晴雨躲过一刀,反身将胳膊右肘狠狠的撞在男子背上,男子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接着,三个蒙面大汉一齐踊了上来,寒光闪闪,一阵刀光剑影过后,三个男子皆倒在了地上,夏晴雨雪白的罗衫上滴滴血渍异常显眼。一直站立一旁未出手的男子缓缓走了上前,冷哼一声:“功夫不错!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今天,你是逃不掉了。”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风声便到了夏晴雨面前,刀光一闪,夏晴雨偏转头部,一缕秀发散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