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许久没有吟诗作对了。不如今天由皇上出题,姐妹们一起跟着乐一乐?”众所皆知,董妃诗词做的好,口才也极佳,这个提议的道理是显然不过了。但见耶律齐略微沉思后,点头应允。
“朕也不作过多限制。诸位爱妃可根据自己意念的心思,随意作词、作诗。”话音刚落,董妃便抢先居首:名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借得山川秀,添来景物新。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耶律齐听罢,眼里满是赞许之色。
看到耶律齐的神色,夏晴雨很是不舒服。他倒是公平的很嘛,对每个女人都称赞有加,一点也不顾人家的感受。想到这里,便闷闷的揪着手里的帕子。
接着,兰才人也吟了一首关于菊花的诗,也备受耶律齐的赞赏。夏晴雨听的更郁闷了,不待发话,便自顾吟起了苏东坡的《钗头凤..红酥手》: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听完夏晴雨吟的词,耶律齐很是诧异的望了她一眼,并未多发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眉眼间的喜色却尽然收尽。
紧跟着后面的三位婕妤也陆续吟了各自的诗,均博得耶律齐的赞赏,一个个听的欢欢喜喜,气氛更加热烈。
只有夏晴雨,每次听到耶律齐对这些女人的称赞,心里便觉得凄凄哀哀的,一副被人遗弃的模样。特别是想想自已所处的环境,越发的对一夫多妻制产生了怨念。一个现代性格刚烈的女警,居然要和那么多女人共用一个丈夫,而且还要处处忍受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恩恩爱爱,气就不打一处来。
“晴贵人,该你啦!”旁边的兰贵人一语将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的夏晴雨拉了回来。夏晴雨赌气的看了一眼耶律齐,微转过身去,期期艾艾的念起了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词句悲戚,吟诗的人儿心更悲戚。夏晴雨念完这两句,便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一般难受。眼眶热热的,心却凉凉的。
耶律齐眼里的深邃更浓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挥了挥手,似带着三分醉意:“众位爱妃呀,朕今日看你们能和气相聚,个个又才艺双全,朕很欣慰。今日大家都尽了兴,朕也酒过三旬有些醉意了。爱妃就各自跪安退下吧。朕今日就留住烟雨斋了。”皇上下了旨,谁敢多言。于是乎,众嫔妃们纷纷请安退下。
正厅丫环们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也悄悄的退了下去。夏晴雨转过身去,背对着耶律齐,两行不争气的热泪肆意滑落。耶律齐双手扳过夏晴雨的香肩,但见佳人红颜含泪,似有无限伤感。耶律齐抬起夏晴雨雪白的下颌,凝视着她带泪的双眸,刚毅的脸上此刻却柔情似水。
“晴儿,朕发现你吟的诗词虽句句精美绝妙,但却充满伤感离别之苦,你有何愁绪,有何怨,又有何悔,告诉朕,嗯?”温热的手指拂去脸上晶莹的泪珠,耶律齐的眼里带着一丝心疼、一丝不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感觉就像是预料到快要失去自己最珍爱的东西。
夏晴雨被耶律齐这么一说,更是管不住心底的委屈,扑到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像要把她隐藏在心里所有的痛全部倾泄出来。哭够了,夏晴雨揉着红肿的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可怜耶律齐虽贵为一国之君,但只有老天知道,他对感情的事其实是一无所知。他从来没有花过任何心思去猜测女人的心,从来不想知道他的女人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对他来说,他所有的嫔妃不过就是形式的需要、政权的交易,退一万步讲,也只能作为解决男性生理需要的工具,与情爱无关。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场恋爱!现在,第一次面对心仪的女子,他慌了、乱了。
看着耶律齐焦虑却无主的神色,夏晴雨在心里苦笑一声。她何曾有过这种感觉啊。虽然在现代社会里,她成天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打交道,身边也不乏热情执著的追求者,但也从没有动过心,更别提会有这种缠绵的纠结了。所以,现在的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一夫多妻的理念。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向耶律齐坦白她的心结。
夏晴雨拉起耶律齐,走进内室,二人相偎坐在床边。她征征的看着耶律齐好一会,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皇上,你可知道在我的国家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见耶律齐茫然摇头,夏晴雨笑笑。“那个社会里,男女平等,所有的人和事都受律法控制。男人与女人之间拥有绝对的平等自主权。律法规定,每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他们会把所有的爱奉献给彼此,直到天荒地老。”
看着夏晴雨亮晶晶的眸子里是一片祥和、泌静,说的仿佛不是自己,而是一片向往,耶律齐的心突然狠狠的抽动了一下。此刻,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夏晴雨会那样的动容。
“皇上,实话告诉你。我不太懂这里的礼节,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丈夫,我的爱人,是我生命里唯一的支柱。我无法平淡的看着你注视别的女人,更无法忍受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对她们所表现出来的所有的情爱我都无法忍受。看着你们在我面前亲亲爱爱、情义绵绵,我想死的心都有。”夏晴雨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心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耶律齐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憾,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捧起夏晴雨的脸,深深的覆上他的唇,久久不愿离开。怀里的人儿明媚的眼眸晶莹剔透,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神坚定,深情款款。
“晴儿,朕想朕是明白了。朕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深深的爱上了我,我满满的爱只能够给你一个人,否则,你会生不如死。是这样吗?”耶律齐小心翼翼的表达着他的猜测,那表情、那神色,完全不似一个君王,倒似一个初陷情网的情种。
见晴儿羞涩的点头应允,耶律齐一把楼住她,将自己的唇深深的埋入她的颈间,浑厚、沙哑的声音缓缓而又坚定的说:“晴儿,朕从来没有在意过朕对别的嫔妃有什么样的表示,但是,朕对你的感觉是:朕爱你!从玉儿侍寝那日晕倒醒来后,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了你。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朕回味无穷,朕每日都想时刻见到你,你不在的时候朕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你的影子。朕也喜欢看到你为了朕吃醋的模样。”
夏晴雨万万没有想到耶律齐会说出这样一番有违伦理的话,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所有的心结瞬间打开。
“皇上说的,算是你对我的山盟海誓吗?”夏晴雨第一次听到这样露骨的表白,又是出自帝王之口,禁不住的柔情泛滥。
“对,这是朕对你的誓言。”身为一个君王,要有着怎样的爱恋才能给的了这样的承诺!耶律齐的这番话,让夏晴雨的一颗芳心盈满了感动。
轻启朱唇,送上自己的另一个承诺。一个缠绵的热吻,两个交叠的身影,在激情中缠绵,在缠绵中融化……。
第一卷 爱恋 第十四章 暗布杀机
退朝后,文阁大臣念儒方并未打道回俯,而是避开周围耳目,独自觐见了皇后念无双。
“不知皇后找微臣来,是有何要事相商?”
“父亲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召父亲前来,是有一事想与父亲商议。父亲可曾记得太后的侄女蓝玉儿?”
“皇后说的是皇上身边的晴贵人吧?微臣略有所闻。听闻此女行事微谨,从不张扬,可以说是性格懦弱。此等女子身份卑微,她必是有自知之明的,变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皇后提及,有何用意?”念儒方摸着一把白花花的胡子,单手背后,大腹便便的肚子挺着,显得格外醒目。
“父亲,只怕是咱们小瞧了她了。父亲有所不知,上月太后相邀百花园共会,这个晴贵人,居然借用御亲王随身携带的佩剑,献了一支剑舞。普通女子连握稳那把剑都有困难,而晴贵人,却丝毫不觉吃力,根本是视若无存。她甚至能从丈外高的空中稳稳落下,单足立于剑鞘之上。父亲,您觉得,这里面没有问题吗?”
念儒方闻言一惊:“皇后的意思是,此女略懂武术?”
“本宫尚不明确。但可以肯定的是,晴贵人与之前的玉贵人,是大有不同。莫非,她的身边有高手指点?”
念儒方双手背在背后,掳着花白胡须,在厅中走来走去。忽白眉一皱:“皇后,此事不必声张,就交由微臣来处理。微臣必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必要的时候,微臣必会除去这个后患。”
“此事要做的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线索,更不能令皇上有所察觉。”皇后冷艳的脸上呈现一片杀机。
数日后午时,皇后在凤藻阁召见数位嫔妃,夏晴雨也带了翠儿前去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