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成脸上带着笑,喃喃自语般的问道:“徐大人,若说起你对念大人的忠心,本官倒不是不相信。只是本官觉得念大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徐大人若是像根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话,念大人是断然不会再用你的。为了表明你的忠心,本官要你回答本官一个问题。”
耶律成看着巡按的眼眸像冰魄般阴寒刺骨,让巡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的感觉。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带着哭腔小心的问道:“大人,您要本官回答什么问题?”
夏晴雨走到巡按面前,靠近他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徐大人,你该知道念大人对皇上的忠心不二吧?若是念大人让你选择继续效忠于念大人,还是效忠于皇上,你要如何决择!”
夏晴雨的话像惊雷般震住了徐巡按。他惊恐的看看耶律成,又看看夏晴雨,脸上的汗像雨水般不住的往下淌。他战战兢兢的晃动着双腿,想努力保持站立,奈何双腿不听使唤的向一旁歪了过去。
“两位大人,这……这,念大人怎会让下官作这样的决择?下官对念大人的忠心,念大人是知道的,为何还让下官如此为难呢?”
“徐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吗,越是忠臣,越会做出一些无法决择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忠义所在。”夏晴雨轻笑着蹲在巡按面前,戏谑的说道。
耶律成起身走到巡按面前,阴冷的望着他,咄咄逼人的说:“徐巡按,你若不想回答,让本官来替你回答。如若刚才向你问这番话的人是当今圣上,你还会有命在这里迟疑不决吗?”
“哎呀,大人饶命啊,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呀。下官众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皇上,下官一定效忠皇上,誓死为皇上鞠躬尽瘁,请二位大人给下官一次向皇上尽忠的机会吧。”巡按不住的在地上磕着头,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的蒙了一脸。
“机会你有的是,就不知道徐大人愿不愿意把握了。徐大人手中掌握着数万军权,对各个省城来说,徐大人可谓是后备强大,能只手遮天了。可对于朝廷来说,徐大人就像一堆随时可能引燃的火药,稍不留神,便会危及自身。徐大人,你自己说说,朝廷会不会就这样看着任由徐大人引燃火药?”夏晴雨眯着眼,疾声厉色的说道。
“下官……下官愿意将兵权交回朝廷,只求皇上开恩,给下官一个尽忠的会机呀。”巡按哀哀的伏地哭诉着。
耶律成悄然与夏晴雨对望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印,对巡按厉声喝道:“徐耀威,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巡按颤抖着抬起眼,迎上那枚闪着金光的金印后,使劲朝着地上磕起了响头:“下官不知御亲王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求御亲王恕罪,饶了下官一回吧,下官再也不敢了。”
“徐巡按,你何罪之有?方才本王也试探过你了,你不是愿意将兵权交还给朝廷吗?本王便是受皇上之命到此打探徐巡按对皇上的忠心。你既已表示了你的忠心,就该一如既往的为皇上效力,为朝廷办事。你且起来。”耶律成换作温尔的音调淡然的说道。
巡按浑身颤抖着站起身,低着头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
“徐大人,御亲王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皇上还是愿意重用你,你的人马还是由你来掌控,但是你必须效忠于皇上一人。为了表明你的忠心,你还是把你的官印交给御亲王,让御亲王也好回宫向皇上交差,这样皇上才能彻底明白你的诚意。反正你的官印是皇上赐的,皇上随时可以收回,也可以赐给你更大的封印,不是吗?”夏晴雨皓齿含笑,轻言慢语的说道。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派人去请官印。来人,快去将本官的官印呈上来。”巡按急切的朝门口喊了一声,便有侍卫转身出了门口,不一会儿便将官印取回,交给了巡按。
“御亲王,下官的官印在此,请御亲王过目。”巡按恭敬的双手将官印呈给耶律成,讨好的在一旁望着。
耶律成打开红木锦盒看了看,转手递给夏晴雨,温和的说道:“徐大人,本王此次前来也是事发突然,害你受惊了。待本王回宫后,定会在皇上面前替徐大人美言几句。但是,徐大人务必记好了,没了官印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只有皇上才能够避免徐大人的斩首之罪。所以,徐大人只要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皇上是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下官谨记御亲王的教诲。”巡按惶恐的低头说道。
夏晴雨悄悄的朝耶律成使了个眼色,二人相视一笑。
“徐大人,御亲王一路劳累至此,片刻也不得歇息。如今正事办完了,也累了,是不是该让王爷好生歇息一下了?”夏晴雨脆声笑道。
巡按抬起头,满脸堆笑道:“是是是,是下官疏忽了,下官这就派人去准备酒菜,为御亲王接风洗尘。”
看到徐巡按感激涕零的退了下去,夏晴雨朝着耶律成吐了吐舌头,得意的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比了个大大的“V”。
第三卷 绝恋 第九章 开封奇遇
第九章 开封奇遇
二人在杭州府衙好酒好菜的享用了一日。
为不打草惊蛇,次日一大早众人便出了杭州府衙。走过热闹的杭州大街,众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路口。耶律成凝视着夏晴雨,忧心忡忡的问道:“晴儿,现下我们还需前往开封与长安,你带着一队人马前往开封,我则去往长安。事情办完以后,我们在洛阳会合,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切勿贸然行事。”
夏晴雨点点头,正色道:“表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安全。”
耶律成沉重的叹了口气,不舍的说道:“晴儿,万事小心,别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转而指着两名侍卫说道:“你们两个随我一同前往长安,其余的人随夫人前往开封。记住,一路上务必保护好夫人的安危。”
夏晴雨无言的望着耶律成,眼里也是浓浓的惜别与不舍。她缓缓调转马头,回头看了看,在耶律成的注视中拉紧缰绳快马奔驰而去。
直到夏晴雨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耶律成才转身策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夏晴雨带着侍卫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饿了就找个不起眼的小店填饱肚子,累了就找个隐蔽的林间就地小歇,困了就花重金投宿在寻常百姓人家。
终于,在第三天中午抵达河南开封边界。
夏晴雨放慢脚步,放眼望去,开封城门外等着进城的人排了两条长长的列队。夏晴雨翻身下马,将马牵在手上,与同行的侍卫一起跟在队伍后面缓步移动。
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侍卫站在城门口左侧,神色冷峻的看着过往的人群。旁边两名守城的侍卫对每位进城的行人检查的甚为详尽,除了上下打量以外,对随身携带的包袱搜的也较为仔细。
人群缓缓移动,约半个时辰以后,轮到夏晴雨了。侍卫看了看夏晴雨手中的长剑与包袱,再看了看后面跟着的数名衣着朴素的随从,遂低头瞅着包袱问道:“包袱里是什么?打开看看。”
夏晴雨眯着眼扬起手中的包袱笑着凑近守卫的耳朵小声说道:“官爷,我带着家仆到开封是做买卖的,做买卖能不带银俩吗?这可是我家中所有的财产了,若是打开来露了黄白,被哪个心术不正的人看到,他想办法谋了我的财去,我一家老小可要怎么过活?官爷,您就别为难我了吧。”
守卫抬头左右看看,见所有人的眼光直刷刷的瞅着夏晴雨手上的包袱,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给夏晴雨与随行侍卫一一放行。
夏晴雨昂着头,微笑着骑上马,回头笑笑,却看见穿着盔甲的黑衣人正深邃的盯着自己,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漠与阴戾。
随行侍卫紧紧跟上夏晴雨,策马狂奔而去。
进城后数十里,众人走进一条狭长的林阴路。路边是错综交叉的参天大树,外面是一眼看不到边的丛林荆棘。
“你们当心点,林子里可能有埋伏。”脑海里闪过黑衣盔甲人的眼神,夏晴雨用内力吐出一句话后,策马跑了起来。身后的侍卫神色一凛,赶紧追了过去。
一种不安的情素伴随着夏晴雨,她使劲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拍打着马腹。渐渐的,随行的侍卫与她的距离越来越大。
领头的侍卫惊觉不妥,高呼一声“跟上”,众人皆挥动手中的马鞭策马狂奔。人群变得凌乱起来,狭长的路上无法同时容纳两匹骏马,众人只得错开而行。
隐隐的,夏晴雨觉得危险朝自己逼来。突然之间,她猛拉缰绳,马儿长嘶一声后直直的站立起来,夏晴雨顺势飞向旁边的一棵大树,藏匿在大树上。与此同时,一支冷箭不偏不斜的从马的前腿擦了过去,插在树上。
“公子,你没事吧?”赶来的侍卫心急如焚的跳下马,望着夏晴雨急切的问道。
“小心后面!”夏晴雨突然从树上旋转着飞身落下,顺势一脚踢飞了射向侍卫的冷箭。紧接着,一排密集的暗箭朝着赶过来的侍卫与夏晴雨射了过来,众人举剑纷纷避开,两匹枣红马已经倒在了乱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