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如果开不了甜品屋,可以去做脱口秀主持人。
他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朱三,你这套奉承人的话,在我这里无用。”
我有些尴尬,轻轻地咳了下:“大哥何必一针见血,我想这是个好的话题,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
他的笑意更浓:“好的话题,嗯,这是恋爱的一部分吗?”
“当然,男女之间,不就应该先说点什么,再说点什么么?比如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当然,战争也是个好的话题。”
“可惜战争迫在眉睫,却是件极残忍的事。”他脸色沉下来,叹息,“你可知,敌人的数量,是我们的十倍。”
我摸摸下巴,道:“费连大哥,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他星目闪烁,饶有兴趣地望着我。我开唱《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告别 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 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 再不能起来 你是否还要 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
我唱得热血沸腾,打算着唱完之后,可以发表一番充满民族气概的言论,以调动费连城积极正面不畏强敌的民族情感。
正唱到**部分,忽从身后射来一颗小石子,正中我的臀部,我痛得哇哇直叫,愤愤转身,才见是大色狼一脸蔑视的模样,挑眉道:“你再唱下去,野狼都出来了。”
草丛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阴戾的吼声。
众人齐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顿时一身冷汗。
草丛里,一对阴森森的野兽之目正对着我们,尖利的獠牙,泛着凶恶的荧光,两只前爪不断在地面摩擦,蓄势待发……
霍去病朝我直翻白眼:“拜你所赐,果然引来野狼。”
我狠狠朝他瞪去,低喝道:“恐怕是你这只大色狼引来的同伙吧。”
“现在怎么办?”费连潇担忧。
“我们杀不得它。”费连城声音冷峻。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祖上有令,圣水之源,不得杀生,更何况狼是本族图腾,不能轻易伤害。”
“呃……”
“而且,而且,它们不止一只。”
他的话音落下,果然从草丛里,陆续走出一只只红眼大狼,精光毕露,仿佛下一秒便要将我们撕成碎片。
……
被一群野狼围住的心态是怎么样的?原来像是厨房里准备上砧板受死的那只老母鸡,想自己辛苦长成的肉成为他人的食物,在充满血腥味的唇齿之间被撕咬研磨……我不敢往下想去,转念想到,我是一个热爱动物的人士,或许我可以找它们谈谈。
于是,我清咳一声,挥手道:“大家别慌,我来沟通一下。”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我壮起胆子,学了两声狼叫。那带头的大狼朝我看来,竟也跟着叫了声。我想,原来不难沟通吗,于是又叫了两声,令人振奋的是,一群野狼齐齐开始号叫……
一侧的费连潇忍不住了,小声问道:“你与它们说什么?”
“我说,今天天气很不错,大家可以坐下来聊聊天什么的……”
“呃……”
我于是开始不断地发出狼叫,狼群们也跟着号叫,山间回响着声音,像场混乱的音乐剧。
我一边叫着,一边示意众人跟着我的步伐悄无声息地移动,他们心知肚明,一群人很快找到了最佳的逃生出口。我见时机已到,高喊一声:“逃命!”
众人撒开步子开始狂奔,狼群反应过来,闪电般地朝我们追来,逃了一阵,他三人轻轻一跃,都各自跃到了高耸入云的大树顶上,我却手脚并用,勉强爬到树干一半,几只狼跳得老高,差些咬中我的脚趾,我吓得哇哇大叫,一只大手擒住我,强大的力量传来,我的身体一个腾空,竟轻松跃到了树顶,不偏不倚地落进一个怀抱。定神看去,却是费连城笑盈盈的双眼。
窄小的树顶,拥挤的空间,他抱得我死死的,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忘记两个人立在树尖,其难度级别堪比杂技,而且下面还有一张张血盆大口等着我们的险境,我完全被这种浪漫而有创意的情节,深深地打动。我想,回去一定要记得给菩萨烧炷香,感谢她为我创造了与帅哥亲密接触的难得机会。
既然是机会,我不会轻易放过,于是我搂住他伟岸的胸膛,干脆将脸深深埋了进去。我能感受到他精壮有力的股三头肌和三角肌,在我身上揽过,我心花怒放,咯咯直笑。他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我忍住笑。
他抬起我的下巴,玩味道:“狼群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恐怕我们得在山上过夜了。”
“呃……”
“既然时间多得很,要不现在开始恋爱如何?”
“好啊。”我戏谑一笑。
“就从聊天开始。”
“得,你找个话题。”
“嗯,不谈战争了,谈谈你。你是什么人?”
“我从现代穿越而来,先是一个侍女,后来成为俘虏,接着变成侍妾,然后成为细作,又差点成为女鬼,最后,成了落苏谷里即将掉进野狼肚子的一块肉。”
“呵,真是复杂。”
“我也觉得晕头转向。”
“何叫穿越?”
“嗯,就是空中有一条看不见的路,而你碰巧就走了上去。”
“听上去挺刺激。”
“是不错,下回,有幸再次穿越,我一定叫上费连大哥。”
对面的大树上传来一阵猛咳,我循声看去,却见大色狼正捂着嘴咳嗽,仔细一看,又见他怀里居然也抱着一个人,正是那娇滴滴的费连潇。
方才明明二人一人抱一棵树,此时竟勾搭在一棵树上,气得我牙齿咯咯直响,忍不住呛道:“费连小姐,你可得当心些,你身边这只大狼,比你树下的野狼可危险多了。”
对面传来费连潇不解的声音:“朱三,此话何意?”
“你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吗?大狼,专吃你这类又嫩又懵懂的小萝莉……”
“潇儿喜欢狼哥哥。狼哥哥,你要吃了我,我都愿意。”
我额头冒汗,对面却传来大色狼不紧不慢的声音:“费连兄,正好,我也提醒下你,你怀里这只女色狼,可比我凶猛得多,你若是惹上她,恐一辈子都没得安宁。”
“你……”
“原来你是女狼,难怪方才能说狼语。”费连城笑眯眯说道。
我干笑:“他是疯子,甭答理他。”
“噢,疯子?我怎觉得你喜欢这个疯子。”
“呃,大哥觉得我会喜欢一个疯子?”我哈哈大笑。
“不是吗?”
“是吗?”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当真?”他似真似假望着我,我避开他的眼睛,天色暗下,掩蔽了我通红的脸庞,于是,转移话题,“费连大哥,我们继续恋爱如何?”
“好啊。接下去该干什么?”
“我再唱首歌给你听吧。”
“呃,算了吧,我怕再把狼群引来。”
“要不,听费连大哥唱吧。”
“你想听什么?”
“随便啦,草原情歌之类的。”
“好吧。”他倒也不拒绝,轻轻哼唱起来。他的声音浑厚而有磁性,带着浅浅的沙哑,竟好听得不得了。
民歌曲调优美婉转,我虽一个字也没听懂,但却被他的声音彻底打败,想,果然是优质男,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连歌声也那么动听。
我听着入了迷。树下的狼群终于散去,月色悄悄爬上树梢,与我近在咫尺,竟有种美轮美奂的意境。我有种诗兴大发的冲动。于是说:“费连大哥,你懂废话诗吗?”
“你会作诗?”
“嗯。”我清了清嗓门,扯着声音道:“比如,天上的月亮真圆啊/真的,很圆很圆/非常圆/非常非常十分圆/极其圆/贼圆/简直圆死了/啊!”
一个石子飞来,击中我的额头,我从痴迷状惊醒过来,哇哇大叫:“谁砸的我?”
一个黑影在我面前掠过,顺势将我从费连城的怀里揪出,我一声惨叫,身体随着黑影急速下落,“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痛得起不来。
抬头看到大色狼闪闪发亮的眸子,气得大叫:“你想谋杀我?”
他手一叉,轻哼道:“狼群已不见了,还赖着别人不放作甚?”
“你管得着吗?”
“我是看不下去,实在令人作呕。”
“有比你抱着费连小姐不放那一幕更恶心的吗?”
……
我俩争论着,面红耳赤,费连兄妹一边哭笑不得,只得劝架。
我一本正经道:“费连小姐当心,这个人有艾滋病。”
“何为艾滋病?”
“就是女人太多了,脏得不得了的病。会传染噢。”
“狼哥哥,你有多少女人?”费连潇眨着大眼睛。
“呃,也就一百三四十个吧。”他恬不知耻笑着。
“哇,好,我也要做哥哥的女人。”她一把抱紧他,“我也要得艾滋病。”
我实在受不了了,原地转了三圈,高叫道:“圣水呢,我们赶快去找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