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接过矿泉水瓶,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又给自己做了一遍心理建设:
这是燕窝这是燕窝这是燕窝……
然后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猛地一仰头,“咕咚咕咚”奔放地饮下了半瓶稀释后的“神圣之水”。
瓶中的液体入口清凉,透着一股山泉的清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和清香。沁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体内,所到之处犹如春雨滋润干涸的大地,瞬间生出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仿佛整个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原来这“神圣之水”的味道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下咽,甚至还有一种令人迷醉的口感和功效。
怪不得兽人的祖先们选择以神鸟“春鸽”的涎液、而不是以草泥马、披甲龙龟等等其他动物的涎液作为宿合之礼上必须共饮的信物。
存在,果然是有理的。
翮的目光始终一瞬不瞬地放在她的身上,从她被人装扮好出来到现在,眼底满是不容错辨的喜悦和情意。他伸手接过剩下的半瓶液体,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嘴唇贴上她刚才喝过的地方,三两口喝光了属于他的那部分。
沈陌姑娘的脸色微红。
呐,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了?
共饮完“神圣之水”,宿合的仪式就算是完成了。刚才在他们俩喝水时安静下来的兽人们又开始大声地欢叫、笑闹、甚至是捣乱和起哄。
——比如,某只肉嘟嘟软绵绵的、曾经擅自爬上陌皇的龙床意图侍寝的小兽人蹬蹬蹬地跑到沈陌面前卖萌求抱抱,于是她难以抗拒地抱起小肉团子,不想被他趁机在脸上偷亲了一口。
“啵!”左脸颊被印上了一个湿漉漉的吻痕,沈陌一愣,翮小男的脸则是瞬间黑透。
只见他大手一挥,小肉团子身体顿时化作一道闪亮的抛物线,“咻”地一声飞向远方……
——又比如,木离小友老神在在地踱步到她跟前,深沉而又坚定地说道:“等我。长大以后,我也会为你寻来‘神圣之水’。”
沈陌刚想说不用,身边的翮小男脸色又是一黑,于是天边又多了一颗闪亮的星星……
原来翮的本质是一个大醋缸啊……
沈陌叹息。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站在人群之外的紫羽,他一直望着她这个方向。接收到她的视线后,他立刻扬起嘴角,朝她绽开一抹热情洋溢的微笑。
只是,尽管他有心掩饰,那个笑容里还是有一丝名为“落寞”的情绪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沈陌的心底再度涌上复杂的情愫,她尽可能自然地回了他一笑。唇边的弧度还未来得及放下,她就感到腰间一紧,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揽入了一个同样结实且火热的怀抱中。
“陌……”翮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在沈陌看不见的角度丢给不远处的紫羽美男一个得意的眼神,惹得后者脸上的郁郁之色顿时破功,气急败坏地跳脚。
“嗯?”沈陌觉得自己薄薄的面皮有点烧。
“我、爱、你。”这几个字,他是用汉语、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听上去就像外国人学说中国话,音调怪怪的,很是别扭。
沈陌顿时怔住了。
她只在他面前提过一次这三个字的意思,还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起的,并非有意教他说这句话。因为她知道,兽人的骨子里缺乏浪漫细胞,他们不懂言语的艺术,他们只会用实际行动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她所看重的,也是这份朴实无华的实际行动,更甚于蜜语甜言。
当然,不是说她完全不期待甜言蜜语,大多数怀春少女的心中多向往过浪漫的爱情,她是个俗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所以这一刻,她的心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惊喜和感动所笼罩。
如果有一个男人,他会主动记住你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么就证明,他真的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
“翮,谢谢你……”她伸手回抱住翮,踮起脚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还有,我也爱你。”
话音刚落,翮小男的脸色顿时犹如春光普照大地。在沈陌姑娘猝不及防的惊呼之下,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迫不及待地冲入洒满了漂亮的鲜花和羽毛的他们的新房。
身后,兽人们善意的笑声为这美好的夜晚增添了更多旖旎的色彩。
夜色正浓。
☆、春宵一刻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翮小男虽不懂这句话,却深谙这个理,所以他刚把沈陌放到床上就火急火燎地开始撕她的衣服。
没错,的确是用“撕”的。
只听“刺啦”一声,沈陌为了今晚的宿合仪式而特意新做的兽皮衣就这样凄凉地身首分离了。
下一秒,又是“刺啦”一声,翮小男把他自己身上的兽皮裙也给撕成了两半。
然后,他欢乐地往沈陌身上一扑,像一只挨饿许久的小狗见到了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一般,伸出略带几分粗糙的舌头把她的一张脸舔得满是口水。
还记得某男刚才喝了一大碗生鹿血的事情么?虽然有后来的“神圣之水”冲淡了部分血腥味,但还是残留了些许味道在口中,而这些许残留的味道此刻正不可避免地通过翮小男的口水转移到了沈陌姑娘的脸上。
不过,素有轻微洁癖的沈陌此刻已无暇关注这一点,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被某一亮瞎眼的物事所吸引——
在翮那两条古铜色的有力大腿之间,一根巨大的棒子正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震荡,目测尺寸绝对是她的口口的两倍还要多啊有木有!
而且,这只鸟目前还没有完全飞起来呀喂!
一定是她“观赏”的角度不对!
沈陌不自然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面色有些发白。
早听说过女性的第一次会感到疼痛,如果被眼前的这根棒子捅一捅,恐怕就不只是感到疼痛那么简单,而是直接被捅坏掉了吧?
呜呜,她可不可以选择临阵退缩呀……
“翮、翮!那个……门帘!门帘放下了吗?”沈陌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急促地说道。
翮小男动作微顿,随意想了一秒钟,“放了!”然后继续欢乐地舔|舐。
“嗯……啊——对了!我们还没有生火!”她又想出了一个理由。
对方疑惑地偏头:“陌,你冷吗?可是现在是春天呀。”
沈陌一滞。
对呀,她怎么忘记了……现在是春天不是冬天啊,夜间生火取暖什么的早在几天前就断了。
怎么办怎么办?莫非老天真的要亡她?!
蓦地,脑海中又闪过一道灵光,沈陌银牙一咬,红着脸问道:
“那……那个,翮啊,关于这个事情,你——是不是没有经验?如果没有……”
“这个事情?”翮小男不解地重复了一遍,随后恍然大悟。
哦——陌指的应该是他们俩现在正在做的这项有爱的运动吧?
他咧嘴一笑,诚实地回答:“我没有,陌,你也没有吗?”
“本姑娘当然没有!”哦不对,这不是重点,“啊太好了,你也没有!那么我们今晚暂时先不——”
“但是我问过族长大人了!”翮小男欢乐地打断了她的话。
虾、虾米?
沈陌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兽人雄性之间还真是无话不谈啊……连这种私密的话题也大喇喇地交流。
“可、可是——唔……”她垂死挣扎,话未说完就被两片略带血腥气的唇封住了口。与此同时,下|身猛地传来一阵钻心剜骨的、撕裂般的剧痛。
“啊——!”沈陌忍不住惨叫出声,余音袅袅回荡。
天杀的!怎么可以没有前|戏?!
这叫做问过了吗?这叫做问过了吗!
春宵一刻,还真的只有“一刻”啊……
新婚之夜过后,沈陌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才勉强能够下地,只是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牵扯到下|体的伤口,引发一阵钻心的痛楚。
对此,翮小男觉得很愧疚,那晚,当他看见沈陌的下|体涌出温热的深红色液体时,他整个兽人都慌了,急忙把止血的药草一股脑儿地往那个流血的地方塞进去,惹得沈陌姑娘又是痛又是囧。后来还是沈陌心软安慰了他几句,他才勉强相信:她不会因为这样而死去,只是某个地方暂时坏掉不能用了而已……
不过,还是很愧疚啊……
于是他主动做了十几天的乖宝宝,没有碰沈陌一下。但是,食髓知味的毛头小伙子怎么可能一直这样清心寡欲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