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那些厮杀声,不知胜负,他一时间哪里能布置那些进宫?裴沭一时大意,竟然慌不择路,本来是想循着路找裴墨,忽然间出口就眼前,他一下回过味来。
但已来不及。
先上去的侍卫都了无生息,后面追兵又至。
裴沭深深叹息。
多年筹划毁于一旦,此等悲凉心情可谓无比绝望。
轻轻整理了下衣襟,缓缓从通道走去上面,发现竟然是一间内室。
只不过,地面上已经躺了两具尸体。
转身回眸,门口处站着一。
他身穿紫衣长剑手,只木然地看着他。
紫剑道:“等殿下很久了。”
裴沭闭上双眸,身后追兵已然跳了上来。紫剑命押着他走出屋外,他这才发现,原来就是叶家的后院,而那个屋子,不过是厢房中的一间。
想起,那日接到线报,说裴毓睡不着又去叶家寻事。
自己的笑声渀佛就耳边,真是讽刺至极。
回到皇宫,皇帝裴言已经去了针,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针若,还不至于死,除了针,必死无疑。
皇后扶着他坐了一边,众位大臣跪了一地,宫内已经清理干净,裴毓站了一边,示意侍卫将捆绑着的裴沭按跪地。
紧接着宣读了圣旨。
裴沭造反逼宫,审后问斩。
其党羽一律严加查办。
太子裴墨,即日登基为帝,八大臣依旧辅佐成事,裴沭的位置由永乐公主蘀代。
群臣皆毫无异议。
裴沭被下了天牢,他的府邸也被搜查一空。
其实府内并无姬妾,也唯独有疯女如果一个。
裴毓命捉了过来。
天牢中与裴沭关押相距不远。
裴敏与皇上说的将计就计中,没有裴毓这个。
她只安排了紫剑和郡王府。
可是其实她并不知道,裴毓离京之前,就已经做了准备,而且是万无一失的准备。他半途返回,直接打了裴沭一个措手不及。
裴敏的计 ,胜胆大,其实详细细节并不完美。
而裴毓,则是势必得。
裴沭自从被抓之后从未说过一句话。
裴毓只将如果放他对面牢房当中,让二有个伴儿。
果然,裴沭一见如果,立刻冲着他低喝道:“也知道她是个疯子,何必难为她?”
如果见了他立刻委屈地扁嘴:“殿下……”
裴毓回头瞥着她:“果子,还记得吗?”
她继续扁嘴:“别叫果子,是如夫!”
裴毓哈哈大笑:“三哥看,她始终忘不了如夫这件事呢,可见对用情至深,可呢?将她送与,也是兄弟当年幼稚,为了她还对感恩戴德,却差点命丧黄泉,死牡丹裙下~”
裴沭怒道:“住口!”
他话已出口,如何住的了?
如果已经听见这番言论,她先还是呆呆的,不过片刻也嘿嘿笑了起来。
裴毓不知觉地瞥开目光:“她为了让愧疚,进一步保全自己和刺杀的事情竟然还服了药,看看她现这副疯癫模样,可不就是自食恶果?”
裴沭颓唐地坐地上,闭了眼不去看她。
如果笑声渐歇,竟又哭了起来:“小六……小六……别不要果子……”
裴毓坐了一边,只用余光瞥着这二:“想必三哥也知道,她的病时好时坏,养了她几年,她也不是一点良心没有的呢!”
裴沭心中煎熬已到极致,只抬眸冷冷地盯着他。
裴毓见到时候了,只开门见山:“说吧,现还缺一点脉不到,自己说总比查出来的好,至少能保全的如夫不是吗?”
如果又哭了起来,裴沭再不看她,只盯着裴毓。
二四目相对,谁也不肯低头。
过了半晌,裴沭才幽幽说道:“好吧,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事到如此也毫无话说,至于寻找不到的那一路兵权,自然会告诉,不过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很好奇,希望也能如实告诉,作为兄弟间的最后告别也好。”
裴毓当然配合:“三哥尽管说,是不是想让帮照顾果子?”
裴沭笑,他容貌极佳,时常少笑,这一笑竟是让如果看呆了去。可他偏就只字不提她,只隔着牢房的栏杆温柔地看着她。
“想问,若是裴敏死了当如何?”
“笑话!”
裴毓嗤之以鼻:“三哥说笑了,的自会紧护着,阎王爷不敢收呢!”
裴沭轻轻摇头, 便再不搭理他,只紧紧看着对面女子。
“果子怕不怕死?”
如果点头:“怕……殿下……不要死……”
裴沭笑:“别害怕,不是有陪着呢么?”
如果咬唇,他又道:“是不是这就不那么害怕了?”
她重重点头,继而又捂脸哭泣了去。
裴毓直觉不详,刚要离开天牢,裴沭便转头过来诡异一笑:“三哥送的最后礼物可要受得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极致疯癫,话未说完,天牢内已然又闯进了一,乌苏急急说道:“殿下殿下不好了,水灾过后遍地都是瘟疫!”
晚晚!
裴毓直接冲出天牢,外面天色刚亮,空中一颗启明星尤为明显。
他边走边想对策,乌苏身后补充着所有事情,裴沭家的女兵眼线都未获得任何的消息,只远道的折子快马加鞭又送了来刚好接到。
裴敏去了瘟疫重灾区,裴敏去了重灾区……
脑子里全是这句话,后果不敢设想。
不消片刻,又有寻了来,皇上驾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裴渣有没有情,谁也说不清,只在他的心里。
☆、47颜玉书
第四十七章
裴毓站皇宫面前,乌苏单膝跪地上,看着他的目光满是祈求。
他依旧坚定了心意,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命令:“速速迎接永乐公主回宫,本王不接受任何的理由,若她有任何的闪失,也不必回来了!”
乌苏尚还抱着一丝侥幸:“现正是特殊时期,余党尚未除去,若离开王爷身边,唯恐有对王爷不利!”
裴毓垂目看着他:“只管照的话去做,别说她是爷的女,就是姑姑,也需要顾及几分。”
乌苏还待纷争,他已是不耐转身。
只好再次跪下告别。
裴毓毅然走入皇宫,皇兄突然离世,小裴墨需要尽快登基,裴沭余党尚还查证当中,修坝一事逐渐浮出水面,他这个时候,万万不能离开京城。
皇宫内院中,到处都是清一色的白,皇后还算坚强,一手操办着皇帝的身后事。裴墨小小的身影见了他立刻扑了过来。
“皇叔!”
“站住!”
裴毓皱眉喝道:“太子殿下止步!”
裴墨立刻停下步子他面前,他一撩袍角,看着他不解的眼缓缓跪下:“记得,以后再不是孩童,有些事情皇叔也帮不了,该长大了。”
裴墨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像每一次玩笑过后那般,负起小手,转身站好了。
裴毓立时跟上。
叔侄二,这才进了大殿去商议事情。
皇城当中一片肃然,皇帝驾崩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大周,只灾区地方麻木了些。
每天都死去很多的,对于皇帝的离世,百姓根本没有任何的念想。
裴敏不顾众阻拦,到底还是去了灾区中心去。
她想了一夜,可是这医疗设备医疗水平都极其差的古代,实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拯救百姓,更甚至是救颜玉书。
可她依旧是去了,府尹大惶恐地拦着,拦也拦不住,只能尽可能将营地扎距离镇子外远处空地上面。
为了控制灾情,官兵将剩余的百姓都集中了一个镇子上面。
每日总有不断奔赴进去的医者和送粥的。
这个时候,银两都是无用的东西,唯一缺少的就是粮食和草药。裴敏命当归出去采购,留下红药身边照应。
府尹大就扎营镇子外面,镇子才入口处有官兵把守。
不时有来回阶段性汇报情况,颜玉书就镇内帮助疾苦百姓,因为他是打着公主的旗号进去的,无不知。
一听说他还平安,裴敏总算放了颗心。
她叫带话进入,让颜玉书回来。
镇子里倒是真的有从里面被放了出来,医馆的总算找到了些法子,有的没被感染的隔离了一段时间之后便送了出来。
裴敏日日站远处张望,却始终不见颜玉书的身影。
她日日镇子出口处做粥施粥,总不见他不耐催促,府尹大又是派了去寻。颜玉书传出话来,说暂时不可能离开。
是了,他责任心那么重的,怎么会这个时候离开百姓?
那一天,万里晴空,裴敏站了营地前面,她定定看着镇子里面,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竟然听见了颜玉书的声音。
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她步步向前,刚行了两步,被红药从后面拉住。
镇子里面大街上是空无一,根本没有。
可她偏就听见了,好似呆子的声音。
红药劝了又劝,裴敏只站了不动。
不多一会儿,街边的脚步声逐渐响了起来 ,似是结队而来,真的有走过来了!
裴敏翘首以待,一眼就看见了颜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