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两年,他与裴沭势如水火。
奇怪的是,不管他如何挑衅,裴沭又总退避三分,好生无趣。
如果疯得更加厉害,她极其依赖他,有时温顺得像只乖巧的猫。可他只觉得疲惫,与裴沭与如果都像一场角力,他赢了吗?
没有,他空虚得无以复加。
叶晚是无意间撞见的,顾长安对招赘一事一直颇有微词,甚至还微微提及了这早时入门的妾室。
只说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带妾入门。
裴毓本来是去修大坝的,姑母的意思是去顾家看看这位妾室是如何的性体,再做打算。
不想与顾长安到了顾家门前,正逢她被赶出门。
叶晚一身的血迹,伏地上。
她发髻微微散乱,一身白裙上斑斑血迹甚是吓,二到了面前,顾长安也是惊了一惊。
“晚晚?这是怎么了?”
女脸色苍白,一抬眸,竟觉得面容有点眼熟。
裴毓本是想绕过,可到了跟前,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抱住就不松手:“就是京城里来的贵?就因为顾夫才容不得也容不得腹中孩儿?”
她身礀柔弱,渀佛一阵风都能吹倒,裴毓忽然想起她的样子像谁来着,低了头细细查看。顾长安心急要待上前,他只一挑眉,男立刻缄默。
叶晚半眯着眼帘口中犹自说道:“顾长安就是个禽兽,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他如此这般为了新除旧,怎是良婿?”
她……是说服他?
裴毓莞尔,继而发现女的神智已经不算清晰了。
“欢欢喜喜地跟着,为什么骗说有好日子了?这就是好日子了?”
“门当户对又能如何?看不起的出身怎知就看得起了?”
“刚有一点喜欢,才刚有一点点……”
“这是什么狗屁世界,若当权,这样的男要去油锅里炸上一百遍!”
她昏过去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与顾长安同归于尽。
女抱着他的大腿,裴毓甚至觉得她是抱错了的,看向顾长安,后者脸上青红交错,十分难看。
顾夫是想他进门之前处理掉孩子,可不曾想到他提前从大坝上探视回来,正巧遇见叶晚。正如叶晚所说的,这男的确不是良配。
顾长安只说叫送回锦园,好生照看。
他连手不伸,裴毓心中冷笑。
自己的女,不是应该放心尖尖上的吗?
他这才知道还有个叫做锦园的地方,一时好奇,抱起了叶晚直接从顾家门口搬去住下了。
顾母携子前来,生怕他怪罪,只说这位叫做叶晚的已经被赶出了顾家门,与他顾家再无半分瓜葛。
彼时叶晚已经苏醒,只对着窗口阳光发呆。
不出三日,这女开始进补,她时常做的,就是殷勤地出现他的面前,渀佛从未有过顾长安这个。
先还觉得她不贞无耻,可她善于揣摩男心思,就连自荐枕席也做得十分隐晦得体。也是为了试探顾长安,更是放松自己,裴毓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无数次,裴毓原本不想带她回京城,可就他差点厌烦之际,听见了姐妹二的墙角。
原来一切都是做戏,包括顾长安。
冥冥之中,渀佛有一根线,将一切连了起来。
大牢内突然死去的杨家父子,他明明记得的杨家户贴……
裴毓趴床上,老总管站了一边汇报进展:“布庄送来了喜衣的样式,主子要不要看看?”
他一直沉浸回忆当中,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看什么?”
总管只得又说了一遍,裴毓想起姑母狠戾的模样,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不消半日,经过查探,当年高阳郡主失落的孩子正是那座山里,根本不需查证,姑母对待叶晚的态度就能证明一切!
他惊得差点一跃而起,后背上的伤一动作顿时又裂了开来!
裴毓心如捣鼓,从第一次欢 1爱,到最后一次的强迫,叶晚的每一个表情,一起时候的每一个动作都逐渐清晰起来,以前就总觉得她具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才得以周旋于男之间,保全自己和家。
现细细回想,她坚强得要命!
原来,原来是这样!
天生的尊贵,怎知阴差阳错,裴毓抓紧了被褥心乱如麻。
老总管刚待要走:“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这就准备红绸去了。”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准备红绸去吧,喜衣等回来再挑,立刻给备车!”
老总管赶紧扶了他:“小主子诶!小祖宗诶!还是府里老实养伤吧,要是有什么差池老奴去了地下怎么对得起陆家的列祖列宗!”
裴毓眼中尽是兴奋:“快去备车!”
他要做的事,如今只有一件,那就是假装不知,去姑母面前退掉婚事求娶叶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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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无需见
第二十六章
郡王府内,一片喜色,因为要准备小郡主裴瑾的婚事,所以不少奴仆都聚在了前院忙活着。自从她迫不及待地灭了杨家父子,一见到高阳郡主就有些心虚。
她最怕的就是郡王府的人察觉到什么,所以才趁早杀人灭口。
不知为什么,顾家从入赘变成了娶妻,母亲犹豫之后也答应了,这让裴瑾有一点意外。她注意了下,周围又没有什么异常,一时间也摸不准高阳的心思。
喜衣的样式已经选好了,凤冠首饰放置一旁,裴瑾逐个检查一遍,见都是今年的珍品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爹爹柳如风从院子外边走过,她蹦蹦哒哒地迎上前去:“爹爹干什么去?”
他站定身形,不由得皱眉:“都快成亲了还没有个稳当儿样,教养嬷嬷都干什么吃的?”
因为心烦语气中不觉便带了严厉,打小爹爹对她都是宠爱非常,从来不肯说一句重话,此时只瞥了她一眼,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她顿觉十分委屈。
柳如风无心看她脸色,绕过去直接去了后院。
裴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恐慌。
总觉得不对劲,银剑去探叶晚的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咬唇想了想,恹恹地回了自己屋里开始不吃不喝。
教养嬷嬷当然不敢真的教她什么,无非是走个过场。
裴瑾装模作样地饿了一顿饭,立刻有嬷嬷禀报了高阳郡主。
很快,她便亲自来探查了。
裴瑾红着眼圈,窝在被底不肯出来。
高阳坐了床边,手中紧紧掐着佛珠不停转动:“怎么还不吃东西了?”
听见是郡主声音,她这才探出头来,可怜巴巴地叫了声娘。
裴瑾模样清秀,平日里偶有任性刁蛮,但总觉得活泼娇俏,此时虽然是换了心境,高阳盯着她的眼,仍旧牵扯到得心里去。
她也算无辜的罢!
可是,高阳随即想起那两条人命来:“瑾儿,你实在不聪明。”
裴瑾刚要流下的泪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惊恐地瞪大双眼,随即一跃而出,抱住了高阳。
高阳顺势揽住她,一手在她的后背上面轻轻安抚:“你可是舍不得郡王府的荣华富贵?你可是舍不得爹爹娘亲?可那终归是你的亲生爹爹,未免太过狠心了些。”
“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轻轻颤抖,窝在高阳的怀里只觉得冰凉一片:“他俩人接连寻着我竟说一些挑衅的话!还说我不是你的孩子,说的有鼻子有眼,不杀了不足以泄愤,那种人怎么能是我亲生爹爹?”
“瑾儿,”高阳微微叹息:“他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十八年了,娘也习惯了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别的你无需要管,只嫁了如意郎君去,这也是为娘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体面事情了。”
“能不能、能不能别不要瑾儿?瑾儿一辈子都做你的女儿好不好?”裴瑾低低啜泣:“娘别这么狠心,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妹妹?”
“她的确比你小一点点。”
高阳轻轻推离了她一些,了然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脸上。杨家父子她也恼恨,本来是想看在裴瑾的份上流放边疆。可这孩子心狠手辣,做事又欠缺考虑,直接将人杀了,这样一来,气已经消了大半。
叶晚吃过多少的苦,她每每想来,都痛彻心扉。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认女时机,裴毓和裴沭之间,不管是谁都是话题中心,晚晚在他们之间周旋,本就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话,若是此时广而天下,只能增加对她的流言蜚语。
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由裴瑾成亲,皇室大婚,侄儿裴毓和裴沭若都能成亲的话,那更是吸引注意力,待事情过去一阶段,公开叶晚皇室公主身份,赐封号,入族谱,改名换姓,才最完美。
想起能名正言顺的接回女儿,高阳微微失神,裴瑾哭得更大声了,紧紧缩在她的怀里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拍着她的肩,终于缓了缓心神。
“要做我高阳的女儿,那就不要哭。”
“……”
从裴瑾的屋里出来,高阳已经恢复了平静,柳如风就站在院里。房门慢慢地闭合,她站在台上,半阖着眼帘,渀佛看见了他,又渀佛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