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为了什么?”
“为了我们未来的九王妃……”
第四十章 妃尝斗
“哈哈哈哈……呸!狗屁王妃!”听了小太监的情报,田嫔笑得面目有些狰狞,竟是毫无形象地骂起人来。原来是新到的贤妃要与慕容越抢下人,指使沈陌干花染殿的脏活累活,慕容越才与之争吵。田嫔打心底里高兴,这样的女人指定翻不起风浪。
“哈哈哈哈~”两个下人也跟着笑了,片刻小太监眼珠一转,看着周围没人低声对田嫔道:“娘娘,能牵制两位皇子,这个小丫鬟也许可以利用。”
田嫔静下来,却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对着小太监的头顶就是一巴掌,“一个小宫女下人,能有什么用,尽会唬人!”
“哎呦娘娘,”小太监躲也不敢躲,楞生生挨了两下直呼“让她边城真正的九王妃皇后娘娘就无依靠了。”而后……
又被田嫔赏了两个更厉害的巴掌。“你个没用的奴才就不能小点声儿!”想想似乎有理,看了看他似乎觉得更有理了,这才笑着问道:“疼不疼?”
“疼不疼?”慕容逝看着沈陌被木柴刮伤的手掌皱着眉问出了同样的话。
“没事。”下意识地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抬起头对着看多了的俊脸,已经有些免疫了,“你来花染殿做什么?”
“他就这样放任贤妃娘娘虐待你?”慕容逝无视她的问话。
“是我自愿的。”
“你当然是自愿的,皇上都站在贤妃这边把你调来干这些,他也希望你自愿。”
“你闭嘴!”第一次不敢直视慕容逝的眼睛。
“只要是带上‘皇’字,全都比你重要。”没人知道慕容逝说这话的时候拳头握得有多紧。
“你!”待抬起头,看到的只有他的背影。你又何尝不一样,骗子没权跟别人谈谁更负心。
次日的去向后宫之主皇后请安是免不了的,即使皇帝戏说常年清净礼佛,不必过于拘泥宫廷礼俗,但无论如何,第一次见礼必不可少。然后贤妃异常“荣恩”地带上了沈陌……
“妹妹可还习惯宫中的饮食生活?”皇后扬起金闪闪的尾指,低头浅饮一口。左手边是恭妃,右手边是田嫔,后来一排没见过脸面的莺莺燕燕,没见过这阵仗沈陌站在贤妃后面格外小心翼翼。
“甚好,谢皇后娘娘关心。”
“听说妹妹常年礼佛,定是清心寡居的,大可像皇上所说不来请安,本宫也是准的,无碍。”皇后继续散发她的母性关怀。
“无事,应该的。”贤妃仍是不紧不慢。
但一旁的桃夭却暴躁了,本来看到沈陌跟着就心里不利索,此刻愣是忍不住了,“母后那样说是对贤妃娘娘客气,贤妃娘娘怕是常年居住清幽山那方寸无人与你打交道,但这样的态度对待一国之母是何故?”
“桃夭!”皇后佯怒,“一个后辈,怎么对贤妃妹妹说话的,规矩还有没有了?”
“母后……”桃夭跺跺脚拉着皇后的袖子不依,看着沈陌和贤妃简直要冒出火来。
“公主说的是,我以后定当注意。”这母女在这里一唱一和,下人一堆嫔妃看得有滋有味,贤妃无奈,稍稍拉下些脸来。
“妹妹见笑了,小女顽劣不必理会。”皇后今天的着装稍显正统,凤衣凤仪,笑起来格外雍容华贵,与素面素衣的贤妃对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也无怪她要身边的宫女去取玉簪。
“三年已过,皇上选秀女的时日又到了,妹妹既然进了宫中,素净固然是好的,但我们这些老辈总不能让他们笑话了去不是,这只玉簪是当年属国的贡物,本宫还没戴过,还请妹妹笑纳。”皇后亲自拿起簪尾递向贤妃。贤妃顿了顿,在即将起身的时候却看向了身后的沈陌!
哗!后面有几个耐不住的妃嫔已然小声议论起来,皇后好意再愚蠢的人也知道要亲自上前接过拜谢,而贤妃却让一个下人……在整个后宫面前打皇后脸?
一场简单的请安礼变成了贤妃的重头戏,而且在戏中担任小丑的还是皇后!田嫔仰着头走出去,若不是拼命抑制自己,只怕心里兴奋地小曲都要哼出来了,贤妃这是在告诉皇后自己生了个儿子呢!
晚风来袭,吹开了窗。沈陌用尽全身力气按住自己疼痛不止的手臂,额上满是汗水,此刻闻到了凉风的味道,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她不能告皇后在玉簪上下毒,因为贤妃早就知道;她不能告贤妃把自己当肉盾,因为自己早就默许,她突然只想问容越,为了他的霸业,她还要痛多久。
“娘娘吩咐过,夜已深,为防花染殿闲杂人等进出,现在已然有了门禁,姑娘请出示娘娘令牌或手谕。”这人从来没见过,却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宣布门禁。
沈陌笑了,突然有那么一刹那,脑袋里面闪出一个念头,离开,离开容越,离开这恼人的地方。冷静下来恍然发现这不就是贤妃所要的结果。当年自己抢了他的儿子,现在报仇来了。
长笛被颤抖着送到嘴边,一曲晚秋吹得完全走了调,还记得那晚花灯会河边羡煞了乐昌的曲子,小河清流,鸳鸯双依。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动听婉转的曲子,是这首么?或许是,又或许不是,痛到深处,迷糊之间已经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陡然,手臂一阵沁凉,痛楚消除许多,一只不怎么温暖的手,带着依恋,带着爱抚,只知道自己想要更多,抱住不放,眉角终于舒平,彻底晕死了过去。
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了。抬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少爷,也必须是少爷。但她却不敢如梦中一般拥抱,因为旁边站着太医,站着乐昌。即使一个人也没有,在九凰殿还站着一个慕容逝。
“终于醒了。”容越抚了抚额头,如释重负,“太医说你中毒了,从手心扩散至身体,若今天醒不过来……”
“你知道的,”沈陌打断他,消瘦的脸上显得眼睛格外大,“我不怕毒,你知道的。”所以可以放任贤妃的所为。
“嗯。”容越沉吟片刻,揉了揉眉心,“那你好生休息,我还要赶去军营,这几日不可懈怠。”穿着铠甲,看了看一旁的太医,嘱咐了几句,终是怎么来的便怎么走了。
沈陌望了许久的床板,道:“劳您百忙中偷闲,沈陌有幸。”
房内配药的两个太医以为在跟他们说话,忙道无碍,“沈陌姑娘躺在榻上竟也知道选秀之事么?”两个太医也是耐不住的多话之人,平日里战战兢兢,此刻沈陌打开了话匣子当然关不住。
“选秀?”好像请安当日听皇后提起过。
“要说最近太医院忙上忙下不得消停,还不是因为那些个新主子到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生怕有个闪腰扭脚之类,更是跟前跟后药不离身……你干什么?”其中一人说得正有劲被旁边的同伴一个劲地用手肘击他,待反应过来才道:“没事,宫里奴才一家亲,沈陌姑娘也不是外人,说说实话能有个什么事。”
确实没事,沈陌闭上眼睛,选秀而已,不关她事,她也不想听。只是半月以后,容越出征临近,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彻底,那是一日阴雨,她在御花园遇到了当今圣宠的新晋秀女。
天香国色,闭月羞花,当今后宫之内容貌无人能出其右,不仅如此,她还柔若无骨,身轻如燕,能舞出旷世奇舞。侍寝当天皇上在她寝殿之中流连一天一夜不曾外出,仅半月便晋封玉嫔,其日后的地位莫测,后宫众人人人瞩目之。
当然,这只是别人对她的评价和总结,当沈陌看到这位传说中的玉嫔之后,她只知道——玉嫔是姜素衣,姜素衣是玉嫔!多次从旁边下人的口中听到的传言。
“快看快看!是玉嫔娘娘,玉嫔娘娘来了!”
一大早便被人拉来给贤妃采花蜜,据说养颜止咳,是别人宫中的必备,花染殿也不可少,沈陌一身受毒本就苍白无力,此刻听到旁边小宫女们的欢呼雀跃,摸了摸耳朵,日日听人夸赞,是怎样的神仙女子,才能让人耳朵起茧。
微微侧头,只那惊鸿一瞥,手里的花篮便腾空跌落在地。
繁华散了一地,时光怎能倒流;若是回首往昔,忍可听闻欢笑。
姜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忍不住出个选择题:A、沈陌与容越——喜剧B、沈陌与何逝——喜剧C、三人各自天涯——亦是喜剧(泥垢)好吧,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想听听姑娘们的感受,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一个最适合他们的归宿。
第四十一章 念旧情
苍白的脸在娇艳的花朵中间显得格外游离,沈陌讶异的神情完全被众人捕捉,甚至有小宫女打趣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见到美人何必如此失态。
可是当美人一步一步朝着她们走近时,任谁也失态失语。
近了,近了,更近了……唇红如绸,齿际素白,一点额红日月潮,半握素腰锦瑟装。自打第一次见到十三岁的姜素衣开始,她便知道她美丽娇艳、光晕五环,可最后却为了爱情寻死觅活,是自己,还是容越?一手将如花圣境断送进后宫深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