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造化,依旧是母亲坐着她们只能站着。”靳宜宝轻哼了一声。
“话不能这么说,清熙当初做丫鬟的时候不也是站着么?可如今她也是能使丫鬟的人了。”靳宜安说着又看了清秀一眼,转而说起了别的,“说起来,我倒是不能看着妹妹你出嫁了。”
靳宜宝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靳宜安。
“我已经和老祖宗,还有父亲母亲说过了,因为家里有些不安宁,我又眼看要出阁,将来也不能在他们膝下尽孝,决心去家庙为咱们靳家祈福。”
直到今天早上,靳济则看靳宜安的心意实在坚决,才不得不同意的。也是为此,靳济则对这个大女儿更加看重,家庙简陋,一切都无法与府里相比,更何况府中自有佛堂,若不是诚心为靳家祈福,靳宜安何必去那里。
“家庙?去家庙?”靳宜宝低下头喃喃自语,忽而又猛的看向靳宜安问道,“何时?”
“日子还没有定,横竖也就在这月底或者下月初了。”靳宜安笑盈盈的说道,“二妹妹放心,我会替你祈福,愿你和表哥婚后夫妻和顺,美满安康。”
从没想过靳宜安会有这等打算,靳宜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敷衍着道了声谢,随后又叮嘱靳宜安注意安全。
想要躲出去?难道这个贱人知道了什么?靳宜宝满腹狐疑,不可能,那些念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谁都不曾告诉过,难道说是她什么时候不经意说了出来?靳宜宝拼命回想,可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她压根没告诉过任何人,总不会是睡着后说了梦话吧?想到这个,她冷冷的看了清秀一眼。
清秀正在盯着桌上的茶杯出神,冷不丁被瞪了一眼,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视线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真的是她?靳宜宝眉头轻轻皱起,如果不是她,她慌什么?被佳儿和瑞儿背叛后,她再也不敢相信身边任何一人,也不把心思告诉身边任何一人,更何况清秀是母亲的人,如果清秀知道她的想法,定会告诉母亲的。可母亲今日也和往常一样,并无半点异常,难道说这丫头也被靳宜安买通了?各种混乱的念头让靳宜宝再也坐不住,冷冷的说了一声:“我们回去。”
“二妹妹慢走。”靳宜安笑着相送,丝毫不在意靳宜宝根本没有和她道别就那么径直走了。
直到靳宜宝出了院门,草儿才皱皱鼻子道:“变得越来越讨厌了。”
“二姑娘还是沉不住气。”木儿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嘴倒是比以前紧了很多,以前打什么坏主意总是连她自己都掩饰不住,可如今竟然半点都没说出来。”
“或许二妹妹本就没打什么坏主意。”靳宜安站了起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这话姑娘自己信不信?”草儿跟了上去,嘴里念叨个不休。
是啊,连她自己都不会信。靳宜安揉了揉眉心,自打老祖宗寿辰后,她还是 第 144 章 骨眼上,母亲不会纵她乱来的。”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收拾,早点出府,也好早点帮姑娘多相看几个少年公子。”
“木儿,你还不快帮我撕了这丫头的嘴!”
“诶?姑娘不是这么打算的吗?”(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5 你不想嫁,我偏要娶
一辆青油小车辘辘驶出了靳府后门,帘布摇摇,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姑娘,奴婢听说夫人昨日大怒,亏得她今日还能笑盈盈的送你出门。”草儿把自己的包裹放在膝盖上,要出去两个月,幸好是夏天,带的衣裳都是轻薄的,若是冬天的话,光棉衣就要一大包。
“母亲毕竟是母亲,岂会自个儿乱了分寸。”靳宜安笑笑,“想必家里喜事一桩又一桩,母亲会忙上一段时日的。”
木儿忍不住咬住了唇才没有笑出来,喜事?二姑娘出阁,老爷纳小,当真都是喜事,可夫人绝不会感到半点欢喜的。
就在昨天,清秀效仿清熙也进了靳济则的房,上了靳济则的床,事后,自是少不得一个姨娘身份。杨氏哪里肯答应,已经有一个清熙打了她的脸,她岂会再容一个清秀。可清秀比清熙机灵多了,清熙当初是自个儿去勾引靳济则的,清秀却是去清熙那里,被靳济则当作了清熙硬拉上床的。 第 145 章 走动,她总是孑然一身,就那么小心的躲在角落里,因为那样就不会有人留意到她,不留意她,也就不会欺负她了。也是因为她不爱走动,总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呆着,所以听到了不少各种各样的传闻。
草儿和木儿恍然,如此一来,她们倒可以放心不少,只可惜李嬷嬷已经走了,若是李嬷嬷还在,她们就更安心了。
就这样在家庙里住下,靳宜安每日所做不过是抄写经书,或者在小佛堂里诵经,倒是草儿和守门的婆子打得极火热,时常溜出去半天,婆子只当她是贪玩,看在她嘴甜又时不时带回些小东西的份上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姑娘,奴婢听说还有两日就是秋闱,这几日城里热闹极了,各府的才子纷纷一展英姿。”草儿回来,照例到靳宜安房中说起她今日的见闻,“哼,咱们二姑娘的那位竟然也被人吹嘘成了才子,不过是会讲两个故事罢了……”
“草儿,你又跑题。”木儿瞪了草儿一眼,但凡跟表少爷沾上半点关系,草儿定会大肆议论一番,当然她也很看不起表少爷就是了,只是姑娘现在可没心思听表少爷是如何惹人厌的。
“好嘛好嘛,奴婢今儿听说有位祁公子极为出色,连齐大公子都对他赞赏有加。”
祁公子?靳宜安眉头微微一动,她倒是记得霁儿妹妹家中住着一位祁公子,似乎正是在霁儿妹妹家读书,准备应试的。
“还有,奴婢还听说齐小公子被他母亲给责罚了,现在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呢。”说到齐小公子,草儿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靳宜安的神色,却见她脸上并无半点变化,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袁二公子干嘛假冒别人嘛,弄得现在一团乱。
“对了,袁二公子今日又出名了,跟姑娘你有关呢。”想到袁二公子,草儿忽而就想到了今日听来的消息,也不管靳宜安想不想听,就自己说了起来,“他前几日上门拜访被告知您不在府上,昨日竟然大张旗鼓的让人打了一尊琉璃花雕送过去,说是给您赔罪,并再次求见您,外人现在都在猜测他到底是赔得什么罪呢。”
听了这话,靳宜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袁玓难道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让她想办法把亲事退掉吗?或者他自己去闹点事情退掉亲事啊,何苦拿她做消遣。
“木儿,你说袁二公子这是赔的什么罪?”草儿说完自个儿的话,不解的问木儿,“若说是因为他冒充齐小公子的话,可他应该先告知姑娘再来赔罪吧?不然姑娘又怎么知道他冒充了,哪有一上来就先赔罪的。可除了这个以外,我又想不到他是为了什么来赔罪的。”
“难道是为二姑娘?”木儿疑惑的说,“外人不知道,可袁二公子自己是清楚当日的经过的……”
靳宜安不悦的开口道:“管他是做什么,你们少打听那些,好了,去收拾下书桌,我要抄书了。”
草儿和木儿对视一眼,相互做了个鬼脸,低下头走开了。
一匹黑亮的马驹不紧不慢的在林荫小道上迈着步子,发出了清脆的踢踏声,马上坐着一人,正是袁玓。抬头遥望了下远处碧油油的田庄,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靳宜安,你倒是躲得很快嘛。
前几天去靳府拜访,听说靳宜安不在,他只当是她故意避着他,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对这门亲事不满,况且靳宜宝还一再因为此事谋害她。可他让人暗中打听,才知道靳宜安当真已经不在靳府,而是去了靳家的家庙。
为求家宅安宁祈福?这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倘若不是他的人偶然发现了草儿悄悄的进城,他都要信了。
既已发现了草儿,他就留意了起来,发现草儿特地打听各家公子,他就觉得有些怪异。而且这些公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都未婚,品行良好,而家境则是不好不坏。
哼,她还是没放弃!
而且,草儿甚至还打听都有哪家小姐中意他袁玓的。难道他还猜不出来靳宜安想要做什么么?
甩了下马鞭,袁玓薄唇微微勾起,当初我不想娶,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不想嫁?我偏要娶不可,而且要全城人都知道,我袁玓非娶你不可,看谁敢染指我看上的人。
马蹄声哒哒,远处的田庄很快就近了,几株古木森森,枝桠交错,将一片小小院落覆盖了大半。
“这位大哥打搅了,请问前方可是靳家的家庙?”袁玓停住马问旁边经过的汉子,此人穿着简单,又扛着锄头,必然是这附近的庄户。
“正是,”被问路的汉子有些疑惑的打量袁玓,“请问你是……”
“在下途经此处,因曾听说附近方圆数十里,唯有靳家的家庙门前有几株近千年高龄的老松,故而特来寻访。”袁玓坦然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母亲身患顽疾,正需古松松针为药引。多谢大哥指路,在下去了。”
汉子看着袁玓的背影不禁心生赞叹,好个俊俏公子,如此风采,又如此有孝心,这等寻药引的竟然不假他人。(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