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咙微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再闭上眼,不动。
其实华愫早就在她起身那一刻就醒了,因为担心着她,他一向来就睡的极浅,只是他和她一样不知道怎么面对。
“那个……对不起。”福妞的头埋在华愫的怀里,吸了吸华愫身上独有的体香,闷闷的的声音贴在华愫的胸膛,声音不大,却让华愫的身子微微的颤了颤。
“我不该气你的。”福妞又道,似乎是生病,她没由来觉得自己矫情些,亦或者生病让她没由来贪念这份关心和温暖。
华愫没说话,他揉了揉福妞的头,其实他想说自己早就不生气了,想说自己很担心她,想说自己也对不起她,只是他没有,他狠狠的抱住她。
两人之间的冷战终于在这一个安静的怀抱中结束,福妞因为生病又睡了去。
翌日,华愫早早起身,昨日怀王和太子到了洛王城,今日福妞必须早点去洛王府邸,拜帖早在三天前怀王的亲信就送了来,可谓是极其的重视,若是晚了难免引人话柄。
华愫看着福妞赖床不肯起来,就亲自帮着她穿衣,福妞笑,她脾气去的快,而且昨天两天冰释前嫌让她病今天一早就好了,所以心情也是舒爽,随即摆着像少爷的派头,痞气十足:“小华子还不快些给少爷我穿衣,误了时辰有你好看。”
华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华子不正是叫他!立马掐了福妞的脸一下,让她自己穿。
“呀呀呀,别捏,公子我就靠这张脸吸引小黄花,捏坏了我可要孤独终老了。”
“噗!小公子只要不祸害人就是好事了,哪能孤独终老吧,还不快穿衣服,门前轿子都在等着了。”
洛王府,赫赫皇威独立。
福妞下了马车,因为华愫不方便过来,而且也不能带很多人,福妞就单独让玄玉陪着,进了门,递了拜帖。
“霜公子来的早啊。”福妞刚下轿子便看到君悦楼的老鸨下车给自己打招呼,当下回礼道:
“妈妈来的也挺早,请问太子和怀王这次请了大家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恩,大多是为了税收的事,但是因为洛王城无人管辖接手所以这次来就是让我们这些人多多拿些钱来。”老鸨肉疼似的说道,随后又低声凑到福妞的耳边唠叨:
“朝廷大多就是这个样子,你到时候跟着大家捐就好了,捐过就可以走了,也没啥事。”
福妞点头,这不就是给朝廷钱吗,心下一思量有了个大概,一会别人捐多少自己就捐多少,毕竟是自己家的钱,都是福英和大伙辛辛苦苦挣得,能不给她福妞才不愿意给呢。
虽然才早上,但是很多人都纷纷落了座,来的都是央城数一数二的大老板,她跟着老鸨一起,倒像是妈妈带着孩子来参加聚会,因为央城里怕就她年纪最小了吧。
“霜公子早啊。”福妞入了座才发现自己身边坐着云来楼少当家,有寒颤几句,福妞问:“这大伙都到齐这么久了,怎么太子和怀王还不来啊。”
“呵!像来就由我们等当官的,哪里有当官的等我们的,所谓士农工商,商贾本就低贱,朝廷没钱让咱们出钱,把我们往死里挖血肉,还摆出个正义凛然的样子。”
福妞没想到这少当家这么直言快语,也不怕得罪人,自己可是不敢当做别人的面抱怨,害怕隔墙有耳,只得赔笑,点点头。
“——太子到!”
“——怀王到!”
突然,两声带着古代皇宫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立马拉响开来,随后便见一前一后上来两个少年。束金冠,身着四爪蟠龙金袍,翩翩韶华朗朗,眉目威严,赫然就是传说中少年天才瑾上冉。
再看他身后,素白龙纹锦绣,万福滚边,夭桃浓李之颜,艳色绝世之姿,这人是……
似乎注意到福妞的目光,他微微侧脸,凤眸微睨,对着福妞翩然一笑,神态说不出的风韵闲韵。
福妞瞪大双眼,几乎想霍然从桌子上站起来,这可不就是昨日庙会拉着她红线还调戏他的少年?怎么现在倒是成了怀王?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她,想到拉拢她所以才故意昨日和她搭讪?
随着两人入座,众位名流商贾都从坐上站了起来,跪拜道:“太子千岁,怀王千岁。”
“起来吧。”太子少年老成,语气不怒自威,抬手下令道。
众人落了座,太子也不客道直入主题道:“谁是华霜酒楼当家?”
福妞身子一僵,似乎不适应太子开口就把他推上风口,众人有意无意的都往她的方向瞟,福妞起身,微微拱手一礼道:
“正是草民。”
“大胆!见了太子岂容尔等小辈无礼,还不跪下!”一副奸细的公鸭嗓子喝道,福妞冷笑,这就是下马威吧,想让她害怕?她身后背负可是一大家的口粮,怎么能在这关键时刻服软?
“大胆,太子没发话岂容尔等奴才开口?你把皇家威严至于何地?”福妞背脊挺着笔直,丝毫不足畏惧的看着那太监。
那小太监兰花指一指,气的实在无话反驳,只得低着头。
“呵呵,第一次有人把四儿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你果然厉害。”太子再次开口,眉眼舒朗开来,整个人显得温软,不似刚刚般不怒自威,太子又道: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听说你来洛王城不过一个月,有什么目的?”
“回太子,草民叫丁霜,秦城玛瑙镇丁家村人氏,初初来洛王城不过想图个温饱罢了。”福妞含糊道,太子早就把她调查的清楚,又怎么明知故问。
太子点点头,又看了怀王一眼道:“怀王认为这人如何?”
怀王倒不比太子威严,他一身闲散,笑的随意,懒懒道:“是个人才。”
“确实!”太子目光深沉的看了怀王一眼,又道:“本宫想提拔贤才,怀王认为这人可信的?”
福妞看着他们两兄弟皮笑肉不笑的对话早就一身的冷汗,她实在想象不出这怀王一副闲散无害的摸样为何像传闻中说的那般野心极大,看来皇家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吃人不吐骨头,杀了你还对你笑。
“信的,自然是信的。”怀王点头,看着福妞笑的宝光璀璨:“但是本王觉得太子有一点不巧。”
“哦?怎么说?”太子眉目微凛,随即立马又收捻起来问。
“昨日本王想着母妃上月来信,直催着本王讨个王妃生个世子出来,本王就想啊,本王每日不出府邸,谈何认识佳人讨了个王妃去,又听说这洛王城大寺阁的红线极灵,想来也是缘分,本王的红线那头阿,恰好就牵着这小子,昨日这小子还想着让本王伺候着他呢,哈哈哈哈。”怀王一想起昨日福妞要开他后苑,今日又知道他的身份,看着她惊讶的样子大为爽快,他笑声舒朗,丝毫不在乎太子黑下去的脸色。
完了完了!这下不死也得死啊!福妞额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什么叫投靠太子,怕是太子现在都认为她和怀王有那么一小腿了,哪里敢放着奸细在他身边?这一想,福妞就抬头瞪了眼怀王。
而这一眼,恰恰好呗太子看道。
“确实胆大的很!”太子黑这张脸,小脸板板道:“一个无斗小民这般没有规矩怀王怎么容得他这般放肆?来人啊,拖下去给我抽他十鞭。”他说的随意,素白的手轻轻一挥,两侧立马把福妞按住,更是有人手里拿着银色的鞭子走了出来。
福妞大急,想这皇家果然冷血无情,好像自己没有得罪他吧,随随意意就要打他?
“太子这话可从何说起,怀王不表明身份,瞒着草民本就是怀王的不是,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煌煌天威浩荡,难道要用这皇威欺辱我这无斗小民不成?”
怀王也不说话,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侧着头,看着太子。
“你倒是有理了,那你现在的口气是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欺辱?本宫如何欺辱你?你这词也未免用的猖狂了些吧,还不动手?”
“慢着!”怀王突然道,带着丝急迫,随后立马压制了起来:“太子和这小子叫个什么劲,他是本王的人,你这打了他还怎么伺候本王,太子就看在本王的面子饶了他吧,还不像太子叩头谢恩?”
福妞一看有戏,顺着怀王的话就跪了下来,道:“是草民的口气不对,还望太子勿怪。”
太子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即使生气也能很好的压制住,淡淡抬手,示意福妞起身,道:
“华霜酒楼今年做的很好,那不知霜公子可要拔个头彩,给众位当家的一个表率阿?”
什么!福妞一惊,想这太子如此狡猾,自己本想着看别人捐,再捐个不多不少的出来也就行了,现在太子这么说自己可以捐多了也不是,捐少了也不是,骑虎难下,一下子间竟没了主意。
怀王看着福妞,一双凤眸好笑的扫了扫福妞一眼,他倒要看看她如何应对。
正文 65亲自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