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昨天太子对你的态度,他是爱才之人,但是听说你是本王的人看拉拢不成就要想把你杀了,他总是这样,忌惮这忌惮那,很多时候不是我想去争那皇位,而是若是我不争,在这皇权交替之中别人还是会借着我的命往上爬,丁霜,你是聪明人,所以你只有帮我,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说,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福妞没由来的抖了抖的身子:“若是我帮你,你得到皇位之时会不会把我杀了。”
太子说若是怀王成功,自己便也成为了这皇权交替的牺牲品,感情自己这条命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值钱。
怀王也不隐瞒,点点头:“会!就比如我养了只狗,他帮我咬断要害我之人的脖子,他有着尖锐无比的牙齿,狗不弑主,但是我却不能保证我给了他充足的肥肉之后他不会惦记我身上现有的肉。”
“竟然我明明知道你要杀了我,那我干嘛还要蠢到去帮你,难道你的魅力大到让我眼巴巴的双手送上小命不成。”福妞现在就想狠狠的咬断他的脖子,竟然把她比作畜生!
“哈哈,是啊,我和你老实说不就是信任你不是,你要知道这大奥皇朝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封臣拜相,也无女子上阵杀敌,顶多身上背负着家族的势力,在后宫这一席之地中算着阴谋诡计罢了,而你,背后只有我,我想你做与我共担这大奥江山的女子,共享我的骄傲和荣华,与我一同睥睨朝野,看兴衰存亡,共进退!”
福妞大惊:“你…。你知道我是……”
怀王一张嘴微翘,笑的狡黠。
一路无话,因为怀王那半带暧昧之话而显得沉闷,空气的浓雾开始消散了些,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山的本貌来,福妞道:
“还有多久,现在雾都散了。”
怀王脚步不慢,走的比先前要快了些,道:“还有半天左右便到峡谷了,这雾分午间和黄昏消散两次,现在怕是到了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不过我们得小心了,这个时候一般毒虫都会出来觅食,你要是听到声音记得和我说,要是觉得身上痒也要及时和我说。”
福妞点点头,正午的阳光虽然最烈,但是在冬日里显得没有丝毫温度,枯草之间偶尔会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怀王一听有动静便会绕着走,虽是毒虫,但是若是咬上一口在这丛林之间也是要了人命的。
突然,空气里似乎传来腐臭的味道,酸腐之气涩涩的让人做呕,怀王脚步猛地一顿,福妞刚想开口,怀王便说:“别说话。”
空气极静,因为突如其来的酸臭而乍然安静下来,就连原本虫子那些窸窸窣窣的响声都不见,紧跟而来的是草木涌动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突然快速的逼近过来。
怀王大惊!背着福妞就跑,丝毫也不看脚下,而这时酸臭之味在怀王的行动间又浓烈了一点,福妞被怀王的轻功速度惊得脸色发白,在闻到那一阵腐臭更是马上恨不得吐了出来,大叫道:
“你慢些,我感觉自己要吐了。”
“给我忍着!”怀王狠狠咬牙道,把毕生轻功发挥到了极致,如电倏风,快的让人摸不透实形。
“不行了,真的,呕——”福妞立马朝着怀王的身侧吐了出来,带着昨日出的满满的小油鸡,还有一阵胃液。
“我原先也没想到那东西会跟来。”怀王的声音低沉,不难发现还有丝颤抖,又道:“我们必须马上走,这些家伙要是发现我们怕是过峡谷都难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福妞吐得脸色惨白,怀王又立马把福妞背了起来,把原先裹在福妞背上吐了大半个身子的衣服丢到地上道:
“是骷虫,骷谷就以骷虫为名,成群上万结队觅食,但是他们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专门闻气味,速度极快,我们要快点到峡谷,那前面的山涧有条扁怪,骷虫怕它的味道,走到那里便安全了。”
其实福妞现在想破口大骂,这怀王就是个疯子,难道这般不怕死不成?
浓雾又浓了起来,空气变得阴暗,让人胸腔发闷,扎着咽喉,吐不出气来。
“我…。我们好像迷路了……”怀王的背脊一根根骨头隔得福妞的肚子生疼,她皱着眉道:“刚刚我们就走了这条路,现在怎么办?”
怀王胸腔一阵起伏,微喘着气,薄怒道:“能怎么办?只能继续走!在原地只能等死。”
“啊——”怀王的话刚刚一说完,几乎同时,北面突然响起一声怪叫,但分明是人的声音。
福妞和怀王面面相觑,难道这个森林还会有人不成?福妞心下一沉,难道是华愫……
“不好,快走!”北面又是一声惊叫,福妞这才听的确切,这不是玄玉的声音是谁?
她心下又担心有惊喜,果然,他们真的来找她了,果然,她就知道他们不会丢下自己,福妞刚要张口,却被怀王一张大手狠狠的捂住嘴。
怀王双目通红,再也没有往日的气度,咬牙:“你还想去找他们不成?然后再带些累赘?他们肯定被骷虫发现了,难道你想本王陪着你一起死不成。”
福妞瞪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原来他就是这样的想的?自己就是他的累赘?果然,太子说的话不错,若是发生什么事,怀王绝对不会姑息自己。
“是,你怀王的命比人大,自是比我这不能封侯拜相的女人金贵的多,竟然怀王觉得我是拖累,你就丢下我就好了。”福妞从怀王的背上下来,立马甩开他的手。
“你疯了!难道你想找他们不成!你只能跟着我,只有我才能带你离开这里!”怀王死死的钳制住福妞的手,不放,说完,缓缓口气,哄到:“是我不好,说话重了点,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离开的好,走出去,什么都好说,而且他们现在自保都难,你不会武功他们就要姑息你,势必也为了他们添乱,你想是不是。”
福妞气的身子发颤,但是确实,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他们,只能成为拖累,但愿华愫别跟来,千万……
日落西山,贴近黄昏后。
浓雾又消散了些,怀王不知迷了多少路才走了出来,背着福妞,后背大片大片的汗浸了满背。
“小公子——”突然一声,如天神之锤轰然砸下的声音,立马敲在福妞的耳畔,福妞身子一僵,立马转过头去,身子几乎从怀王的背跌落下来。
“玄玉!你怎么了!”福妞扶住倒下来的玄玉,看着他满身是血,从一个个小洞里源源留下,大片衣襟染得透湿。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玄玉笑的虚弱,死死抓住福妞的衣服,染血的手立马染红了衣襟道:“小公子,我马上带你走,拿着这个就没事了。”玄玉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月白锦帛间丝丝暗香,福妞只一眼便知道是谁之物,他把这个给他,那他呢?他在哪里?
福妞手指微微发颤,抬到半空,又落了下来:“玄玉,你是一个人来的?”
玄玉摇摇头:“和暗影阁的人一起来的,我身上有主子的香囊,骷虫发现不了我,但是同行的人都…。”玄玉张了张嘴,难掩痛苦之色,把香囊塞到福妞的衣服里,勉强站起身道:
“我们走吧。”
福妞不敢问,不敢问华愫呢?玄玉来了,那玄尘呢?福妞是真的怕了,所以她缄口不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路上因为多了玄玉而显得轻松不少,玄玉虽然受伤但却只是皮外伤,加上怀王一直背着福妞力气也消耗不少,所以玄玉的加入倒是让脚逞加快了不少。
“我们必须赶快走,雾快要浓了,再不走入了夜更危险。”入了夜,四周灰暗,如同伏杀,而且他们没有火折子,连睡觉都不能睡,人一旦不能睡觉就会虚脱,体力更不上就不能逃命,就只有死路一条。
玄玉有时候也在刻意避开一些话题,他显得沉闷,除了必要的话一句也不说,福妞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却又不敢问,自己现在什么都帮不上忙,只希望不给他们添乱才好。
嗡——嗡——嗡——嗡——
草木传出如蜜蜂般剧烈挥动翅膀的声音,但是声音庞大,如轰隆隆玄天而下的雷灌之声。
“哼!终于还是追来了。”怀王冷笑,看着一边草木笑的嗜血,手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
福妞趴在玄玉的背上,看着远处黑浪滚滚,如潮涌之姿卷来,走过处草木一片焚噬,满腔腥臭。
福妞掩着鼻子,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臭?
“快走,这东西不能和它硬拼,往北走,我听到有水流!”玄玉立马道,脱下衣服,摔倒百里处,而那些毒虫密密麻麻都拥在那衣服上,片刻,连个渣都不剩。
毒虫怕水,只要看到水就好了。
怀王把福妞借了过来,玄玉终究是受了伤,所以怀王还是不放心把福妞给他,亲自接手,玄玉的轻功比不上玄尘,但是现在他却把轻功发挥到平时都没有的速度,死亡,激发人的本能,福妞第一次面对死亡,恐惧,窒息的,让她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