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茗微微一笑:“从来都记得。”她看到江尚惊诧的表情,更有报复的快感。
“我是为了你才选择装作失忆。为了你,我选择抛下过去。你觉得我不领你的情,如今你可领了我的情?你编造的谎言那么好,我都愿意信了。你何苦亲手毁了它!当初成亲时我就说过,你要娶妻娶妾我都不在乎。你若是宠妾灭妻,我也会主动让贤。现在你急不可耐去找野花,心里好受了吗?”岳茗一番话说得江尚冷汗直流。
他万没有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他若知道岳茗如此用心,怎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茗儿你听我解释,昨儿是我喝多了。但我真的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只不过说出来气气你而已。”江尚伸手去拉岳茗,却被她避开。他的确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只不过喝了点花酒,搂了个把女人,然后回家借着酒胆想要强|暴岳茗。在他看来,这都不是原则问题。
岳茗不想再听多余的解释,有没有别的女人都无关紧要。她张口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出了那样的事,你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你就不该起了那份心思。”
“我……”江尚还要开口再说话,却听到牢房外有脚步声。他赶紧安静了下来。岳茗听到这脚步声,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知道自己命不该绝,但不知道自己还要受什么样的苦。
来人进了牢房,指了指岳茗道:“把她带走。”
岳茗心想,这该是被严刑逼供的时候了。英勇就义还是坦白求饶,这真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当她被带进一间房时,她想象中的满清十大酷刑并没有出现。这不过是个简单的卧房,没有任何刑具,也没有人来审判。
她回头看了看带她进来的人,意思是他弄错了房间吧。
那人毫无表情道:“就是这里了,进去吧。”然后将一盏幽暗的烛灯放在房里的八仙桌上。
岳茗犹豫了一会才进了门。身后门已经被关上了,她听到了上锁的声音。看来她是被软禁了。她端着蜡烛,放在了床头的矮柜上,安静地坐在床榻上。睡下也只是不成眠。她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因为她实在太愤怒,以致于已经快要忘记应该紧张。
她以为这是胤禛设下的局,那么胤禛就一定会来见她。她默默地开始盘算应该怎么应对胤禛。
此时胤禛正在想办法将岳茗救出来。苏培盛看胤禛一言不发,一直垂手立在一旁默默不言。听到胤禛清咳了一声,苏培盛赶紧倒了杯热茶:“爷,您喝口热水,夜深了应该早点休息才是。”
“倒是想睡,也要睡得着。”胤禛睨了苏培盛一眼,“这么点事也办不好,还要他们有什么用。”
“爷息怒,这是朝廷的事,咱们不能插手啊。”苏培盛连忙开脱。总不至于上头来了旨意要抓人,他这边就立刻出手去劫狱,被发现那就是死罪一条。
胤禛喝着茶,不知不觉茶杯已经见底了。不知道他们这件事谋划了多久,谋划到了什么程度。的确不宜轻举妄动。
“依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收尾?”胤禛其实已经心里有底了。
苏培盛猜中了胤禛的心思,只不过不敢说。说对了,怕是给了他信心。说错了,又惹了主子不高兴。他踌躇半天,才开口:“爷,这样不妥。”
“奴才又做腻了,改做主子了?”胤禛重重搁下茶碗,苏培盛应声跪下。
苏培盛不紧不慢道:“此事还有一解。”
“说。”胤禛扫了他一眼。
苏培盛用袖子擦了擦汗:“爷忘了,曹大人是爷的岳丈。爷想要一个女人,曹大人不会不答应。何须动用死士劫狱。劫出来了,她活命,却永远是朝廷钦犯。若劫不出,岂不是损失更重?刚才有人来报,曹大人已经来了苏州,正在驿馆休息。”
胤禛立刻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驿馆。”苏培盛立刻领命前去安排车马。
胤禛等人都以为曹寅是一个人来了。可一到驿馆就发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给雍亲王请安,雍亲王吉祥。”胤禟带着他的跟班,以及他跟班的跟班在驿馆处正候着他。像是知道他铁定会来一般。
胤禛明明火急火燎的心情,却还要佯装淡定道:“嗯,起吧。兄弟间,不拘虚礼。”他穿着素色长袍,身上带着寺庙里特有的檀香味,倒是有些出尘的意味。
胤禟心下冷笑,能装得了一时,怕是装不了一世。这时候不给你一点苦头尝尝,当真以为我们几个兄弟是好惹的。
胤禟假假笑着迎着胤禛进了驿馆的大厅内。曹寅正从里间出来,忙请安道:“雍亲王吉祥。”
“岳父大人免礼。”胤禛虚扶他一把,“都坐吧。”说罢,与曹寅一齐落座了。
胤禟见众人皆坐下了,笑道:“这么晚了,四哥也没有睡意?”
“是想睡,可是来了许多人在我居住的地方大肆搜查。说是抓到了朝廷钦犯,那本王自然要来瞧上一瞧。更何况岳父大人来了,小婿自然应该来看望。”胤禛不咸不淡地说着,眼神瞟向胤禟身后的秦志贤。这时候见他小人得志的样子,胤禛恨不得立刻将他拖出去喂狗。当初都怪自己心慈手软没有将他弄死。
本来是来要岳茗的,这下这么多人盯着,胤禛不得不换个套路。
“其实这次来,也是有正事要办。”
作者有话要说: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着急了……嘤!
58你是疯小姐
胤禛的确是有公务在身。只不过这公务与苏帮被查一事毫无关系。但不管有没有关系,胤禛都要以身犯险了。
“不知道四哥有什么事非得大晚上的来办。”胤禟心中冷笑,表面上还笑得兄友弟恭,好一个纯良和谐的场景。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胤禛强忍着想咳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江南贩卖私盐的事,皇父命我暗中追查。不过好像九弟也是一样?”
这句话充满了讽刺,胤禟听出这浓浓的嘲讽气更不打一处来。胤禟是做贼心虚,因为他手下的盐帮早就日益壮大,苏帮相比而言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胤禛果断明白出胤禟这次来,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政。
胤禟一生气又一紧张,根本来不及思考,只是没好气地问道:“四哥查到什么没有。”
其实他问了也是白问,他的事胤禛说不定知道的比他还多。胤禛之所以从来不插手就是因为他对于苏帮的衰败乐见其成。苏帮没了,江尚自然不能再横行霸道。江尚这个后台没有了,岳茗走投无路。到时候……
胤禛打的好算盘,顷刻间就被翻了盘。没想到胤禟如此狠,不仅将苏帮一举拿下,如今连他的女人都不肯放过。
“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的太多。曹大人,借一步说话。”胤禛略有深意地看了胤禟一眼。
胤禟本来就心慌,如此一看,他更加如坐针毡。本来是他来挑事的,怎么反被人给挑了。胤禟心里很不痛快,默默念道千万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爷,您说四爷会不会查到什么了?”秦志贤偷偷在胤禟耳边低声道,“咱的手脚也不是那么干净。万一……”
胤禟一挥手,直接把他拍开,“你长脑子么?他没说什么,你急着去投案?你做事我真不放心。要不是你,能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喜欢个女人没啥,你得知道轻重!”
秦志贤默默退开了,顺便狠狠瞪了自己的跟班王金元。但秦志贤也委屈,他为了岳茗没干什么好事,但绝对也没做出什么坏事来。倒是九爷胤禟为了这么个女人大费周章请来曹寅坐镇,可真出息!
好在曹大人是来认亲的,才愿意出手。否则苏帮整天孝敬他,他会愿意干掉苏帮才怪了去了。
“岳父大人,这次小婿明人不说暗话。苏帮里有我认识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胤禛不能说他是看中了一个女人,那是自找麻烦。
曹寅奇了怪了,怎么最近找他要人的这么多,他呵呵一笑:“王爷有话直说罢,这是要谁?”
胤禛凑近一些耳语道:“景东。”
“为何要救他?”曹寅很是警觉。
“他原是我派进苏帮的线人。现在事发突然,不得不请岳父大人高抬贵手。他还算办事有力,这些年没少给岳父大人好处。能放了就放了罢。”胤禛若有似无地说起曹寅收受贿赂的事,曹寅也不得不考虑了。
曹寅若有所思:“这个人,可是苏帮头目的部下,要掩人耳目不容易,你确定要救他?”既然不是要岳茗,那自然就好说。不过也得想个妙招才行。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岳父大人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至于证据,到时候我会全部做全。不会给岳父大人带来麻烦。”胤禛希望让景东脱身后将岳茗带走,如果岳茗跟着自己只会吃亏。景东不仅机警,做事也牢靠。让他将岳茗带走,比较放心。
曹寅忽而爽朗一笑:“也对,既然头目抓到了,剩下的就没有必要太赶尽杀绝。既然是王爷亲口说了,老夫自然尽力而为,不会给王爷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