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东……”岳茗惊讶地看着他。
景东没有多言,只是将岳茗抱出来。岳茗现在是惊魂未定加上劫后余生的感觉。
“夫人放心,属下只是将帮主打晕了。并无大碍。”景东简单解释道。景东一直是个不多话的跟班,岳茗一直没想到他会出手救自己。
岳茗坐在正厅,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要不要属下将帮主先带回去?”景东又问。
“你为何要救我,你究竟是谁的人?”岳茗忽然想到什么。难道说景东景西是胤禛插在苏帮的细作……岳茗不得不防。
景东恭敬立在一旁道:“属下忠于老帮主,自然是不能眼见夫人受辱。”这个道理粗听上去的确不错,可是哪有属下会干涉帮主家事。莫说他们是夫妻,本来有什么事都是关起门来不需要外人插手,就算他们不是夫妻也轮不到他来管事。
岳茗只装作没有想太多,点点头算是信了他话。没有证据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何况景东在也好,起码能暂时保护她。
岳茗又想了想,道:“不要带他走,你将他捆起来。明天待他酒醒了,再做打算。景西呢?”
景东自然答应照做,又回道:“别处还有事,景西还没回来。夫人找他有事?”
“没什么事,就顺口问问。行了,你去吧。”岳茗打发他去做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朝门外走去。出了这样的事她也很难平静下来。她不想待在房里,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好。
她走出院子便看见有人提着灯笼朝这里走来。苏培盛一边走一边道:“爷,您身子没好全,不要走得如此急。”
胤禛咳了几声,声音嘶哑道:“所以我是弱不经风了不成!”
苏培盛赶紧赔不是。
岳茗心想这不出事倒罢了,一出事来看戏的倒不少。难不成这位爷如同九爷一样,专爱看强|暴戏码!想到这一出,岳茗不禁觉得皇家子弟都令人恶心。更觉得胤禛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胤禛看到岳茗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气,知道她没事就好。他可真是劳碌命,每次岳茗有事他就忙不迭赶来看她脸色。偏偏就有人不领他的情。
“你没事吧?”胤禛的声音听起来还有重重的鼻音。
没事?岳茗冷笑,这始作俑者能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心里够强大。换作是她,她一定无法如此无辜地问一句“你没事吧”。
“谢四爷关心,不过,应该有什么事吗?民妇不过觉得天热出来散散步而已。不知道哪里惊动了四爷?”岳茗更觉得景东就是胤禛的人,否则怎么这边他刚救下自己,那边胤禛就赶忙来了。
被岳茗一问,胤禛的话被堵了回去,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但又不想无功而返,于是道:“既然散步,不妨一起吧。”
岳茗当然不想一起,可这时候突然对他有敌意又不好解释。于是莞尔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苏培盛在两人身后,忍不住摇了摇头。爷真是不要命了,明明病情加重,还要赶在这个时候出来看岳茗的脸色。大半夜的,散哪门子的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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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路,岳茗什么也没说。胤禛只是偶尔咳两声,也没有开口。
岳茗心想,这不是打算用生病当借口博取她同情吧,她可没有这么好心。一路走到茶山,她无聊地看起了天上的星星。
苏培盛实在看不下去,赶紧道:“爷,要不要坐会歇一歇?”
“也好。”胤禛点点头。
岳茗看着这主仆二人配合默契,无奈地跟着他一同坐在一块石阶上。
本来两个人就无话可说,这样尴尬的情形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岳茗还打算一装到底,没有想要与他亲近的意思。
“夜深了,民妇先行告退。”纵然胤禛是个皇子不能开罪,这样待下去也不合规矩。岳茗起身,低声告辞。
胤禛望了望她:“那就回去罢。你自个儿当心点。”
岳茗感激地笑了笑,转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苏培盛扶了胤禛一把:“爷,咱也回吧。这石头凉,坐久了怕是病更重了。”
胤禛本是想与她说几句话,可偏偏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他一个大男人,无论如何说不出几句好听的话来。他想到的都是会惹怒她的话,索性也就不说了。刚回到佛堂,便有一个黑衣人落在了胤禛面前。他行了礼之后快速在胤禛耳边说了几句话。胤禛立刻神色大变。
“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到了园子里。”黑衣人又道。
胤禛镇定了一下情绪,对他道:“马上带她走。”
“爷,这是朝廷的事……”苏培盛好意提醒,却被胤禛一个狠戾的眼神吓得吞了下半句。
胤禛想了想,又觉得不行,还得自己也去一趟。他立刻带着苏培盛又沿路返回了岳茗住的地方。
他不去倒罢了,一去就正赶上官兵逮住了江尚与岳茗。看来他的人没及时带走岳茗,这下想出手也难了。
领头的官兵一看是胤禛,立刻行礼道:“四爷吉祥。”
胤禛挥了挥手,免了礼:“这大晚上的是做什么,扰了本王的清修。”
作者有话要说:嘤!还好看了一眼,居然把存稿定到18号去了!好险好险……【捂胸口
57救人十分难
领头的官兵一看是胤禛,立刻行礼道:“四爷吉祥。”
胤禛挥了挥手,免了礼:“这大晚上的是做什么,扰了本王的清修。”一群官兵举着火把在茶园搜查,实在是动静太大。他略带不满地看着他们。
“回四爷,属下奉曹寅曹大人之命,捉拿朝廷要犯!”领头官兵道。
胤禛看了一眼岳茗,道:“要犯?所犯何罪?”岳茗没有出声,不过那些捉拿她的人对她丝毫不客气,推来搡去地让她好不自在。她不耐地皱着眉,心想这事怎么来得如此突然。
“贩卖私盐,其罪当诛。扰了四爷清修是属下不对,不过这是上头的命令,小的们不得不遵,望四爷海涵。”说罢,领头官兵招呼着其他人把江尚和岳茗带走。
江尚此时倒是真醒了,狠啐了一口道:“别装无辜了,不过是当时没答应你带她走。你便差人来捉拿我们!杀了我就能得偿所愿了?呵呵,四爷您可真是正人君子!”
岳茗神色剧变,心下更加了然。原来他还要下这种狠手,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断了自己的后路!
其罪当诛?胤禛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更没有想到皇上会直接要了他们性命。但他此刻更纠结的是江尚这一招血口喷人。
胤禛心中翻江倒海,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说。在朝中做事,被人诬陷诋毁不是没有。但被当做是背叛了岳茗的人,他还做不到无动于衷。只是,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他要冷静之后再想办法将岳茗带出来。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岳茗淡淡瞟了他一眼,心中只道皇家无情。当初说过的话,如今说不作数便不作数了。当真是她心被糊了,才以为他说的是人话。看来,不过是昏话。
眼见着岳茗被带走,胤禛气急攻心,猛烈地咳了起来。不过是病了几日,这许多事居然就翻天覆地了。苏培盛低着头不敢多言。这件事的确来得突然,饶是他们那么多眼线也没有察觉出任何风吹草动。
胤禛想了想,便觉得此事不对劲。不是事发突然,而是对方有备而来。这一局,怕是已经下了太久。他早就忘记上一次棋子落在了什么地方。
岳茗与江尚被关在同一间牢房,但她离他远远的。他手上的伤看来已经被景东处理过了。
“茗儿……”江尚的声音干巴巴的。
岳茗往后退了一点,冷冷道:“酒醒了?”
江尚不仅酒醒了,也恢复了理智。他深刻地觉得自己刚才就像禽兽一般,与曾经伤害岳茗的胤禛有什么区别。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逃出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放心,我有办法。”江尚试图靠近一些,但岳茗冷淡的眼神让他又退却了。
岳茗心下冷笑,低声道:“那就拜托帮主大人了。”
“昨天是我酒后失态,茗儿你原谅我。”江尚低声下气的样子,让岳茗觉得恶心。
他见岳茗不说话,又说:“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要我给你跪下吗?”他作势真的要跪。
岳茗哼了一声,道:“不必跪了,受不起。要原谅你不难,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江尚眼神一亮,仿佛看到光明。
“一纸休书。”岳茗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江尚瘫坐半天,嘴唇蠕动道:“没有转还的余地吗?”
岳茗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只觉得是自己无能,才会找到这么无能的男人。她不紧不慢道:“这就是转还的余地了。否则你还想如何?当初你在舅舅面前如何承诺的,后来又怎么承诺我的!这些不提也罢了,反正这么多年了,忘了也是应该的。”
“你……茗儿你不是记不得事情了?”江尚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