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当真朝廷奸臣当道,上者昏庸,已无正直之士的立足之地了啊!咱们兄弟不如一同上梁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替天行道,岂不快哉?”
骆蛮冷笑,奸臣当道?上者昏庸?那你还想着一心招安?替天行道?还不如现将你这个杀妻的人宰了为好?!
“哥哥说的极对!兄弟一身的本事,正是梁山所需,切不可浪费天资啊!”吴用跟着劝。
武松本来就有回梁山的想法,闻言,彻底动摇了:“可是我哥哥……”还有武大郎……
“兄弟的哥哥就是咱的哥哥!兄弟的媳妇,就是咱的亲弟妹!一同接上梁山!”宋江爽快的说。
“那……”武松刚想应下来,门突然开了,骆蛮婀娜的站在那里。
“二哥!该喝药了!”骆蛮笑嘻嘻的说,示意小弟把药端过去。
本来她还有点心虚,听了刚才那番话什么愧疚都没了!居然敢不经她允许私自允诺上梁山?!找死!
浓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恶心的味道缓缓的移到了武松面前,所经之处,人人回避。
“这药……”吴用捂着鼻子纳闷,他略微通些医理,如果没闻错,里面好像有黄连的味道。刀伤,需要用黄连吗?
“这药是大夫开的!喝了伤势好的快!”骆蛮面不改色的说。
武松歪着头嫌弃的看着面前令人犯呕的药水:“怎么这个味道?”太他妈难闻了!
“良好苦口啊!二哥!”骆蛮语重心长的劝“二哥快趁热喝了!”
众目睽睽之下,武松不好推脱,只得忍着恶心眼一闭,灌了进去。
“呕……呕……水!快!水!”武松开始干呕。
骆蛮连忙送上温水。
武松灌了一大杯,终于好点了。
“二哥伤势未愈,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事叫我!”骆蛮笑嘻嘻的说。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再打扰人家似乎有些不通情理。
宋江、吴用也只能跟着
告辞。
林冲继续照顾武松。
关上门,骆蛮继续回房间休息。
“骆姑娘留步!”吴用开口。这些日子来,他看得最清楚,骆蛮无意嫁给武松,所以,他一直称呼她骆姑娘。
“军师有事?”骆蛮站住,笑着问。
她今天穿着一件淡绿色绣白色花瓣的裙装,头上梳了个倾髻,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就像一株淡雅宁静的文竹,宋江片刻的闪神。
“姑娘似乎对梁山有些误解……”吴用彬彬有礼的说。
不愧是梁山的军师,的确有两把刷子。
骆蛮垂下眼睛:“有没有误解又有什么关系?骆蛮一介妇道人家,称不上好汉俊杰,与梁山自然也毫无瓜葛……”
听她这意思,果然不想上梁山!吴用暗腹。
“可是,武兄弟答应了要去啊!”宋江连忙说。
骆蛮笑道:“我并未拦着二哥啊!”
听她这意思竟是不管武松去不去,她是不会去的。
宋江急了:“出嫁从夫,弟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这就不牢宋先生担心了!我并未嫁给二哥……”话不投机,骆蛮微笑着一行礼,转身离去。
“这可如何是好啊!”宋江喃喃道。他岂会看不出武松对骆蛮的感情?如果骆蛮不去,武松定也不会去。如果,没有英雄好汉的加入,梁山如何成的了气候?
吴用微微一笑:“哥哥放心。我梁山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骆姑娘定会去的!”
武松在喝第5副药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肯定是哪儿得罪骆蛮了!
第一天,他喝的药是苦的,跟黄连似的。
第二天,他喝的药是酸的,酸的啊,跟用醋熬的一样。
第三天,他喝的药倒是甜的,估计得放了半斤糖,苦甜交加,恶心的他够呛。
第四天,他喝的药是咸的,这个时候,他的味蕾已经快麻木了。
结果今天,骆蛮就给他刺激好了!药居然变成了辣的!这也太过分了吧!他就算想给她打掩护都说不过去!
“骆蛮!你在我药里放了什么?!”觉得自己在不反抗一下,在兄弟们眼里就成了窝囊废的武松伴着脸发脾气。
“奥……没放什么!我中午用你的药锅煮了一锅辣椒水,忘了刷锅了……”骆蛮轻描淡写的说。
武松义正言辞的指责:“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骆蛮顺从的答应。
武松正想说什么,林冲忽然从外面喊:“弟妹,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忆往昔骆蛮交心
吴用是个聪明人,满腹经纶,通晓六韬三略,足智多谋,常以诸葛亮自比,人称“智多星”,梁山上的几乎所有的行动都是由他一手策划。
此人为了梁山的发展称得上是殚精力竭,为了壮大实力,不断的招揽各种人才上山,有自愿上山的更好,如果你确实是有本事,那么,用计迫你上山也无妨。
吴用早就看出来武松三人的关系有点不对劲。
骆蛮虽说是武二没过门的媳妇,可是她却对林冲另眼相待。
并不是说他们有什么过分的举止,而是一种感觉。
私下里,骆蛮常常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冲。
吴用有一种感觉,骆蛮也许不会听武松的,但是林冲说话一定管事!
所以,他去找了林冲,分析了一下当今梁山不容乐观的形式,暗示武松夫妇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等等。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林冲一向是个聪明人,只是对梁山的归属感太弱,所以从不提出任何意见。但是,如果有事让他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骆蛮清澈的眼神,他突然觉得难以启口。
骆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奈的一笑:“谢谢哥哥的好意。但是我暂时没有上梁山的打算。”
林冲微微一笑:“其实,妹子和武兄弟好好过日子就是,没必要上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上山的。
梁山好汉,梁山好汉,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一群土匪。
林冲心下黯然。
瞧出他的不快,骆蛮心下不忍,劝道:“林大哥不用想太多,只要能活着,在哪不一样。关键是要活的痛快。”
“活的痛快?”林冲默念,眼睛一亮。
要说林冲,真是称得上水浒里第一悲剧人物,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典型。
他是真正的朝廷命官,君子一枚,自小熟读诗书,至情至义,心中自有一道道德规范。虽然受人迫害,迫不得已落草为寇,但是心里也是瞧不起这份职业。在山上,只求做好分内事,绝不多说一个字。
跟那群因为一杯酒就称兄道弟的莽夫们自然合不来。
所以一直郁郁不得志。
如此想来,他确实是把自己给束缚住了!
“林大哥,恕小妹直言,梁山并非久待之地,树大招风,大哥还需尽早做打算啊!”骆蛮关切的说。
梁山注定了是个朝廷昏庸治理下的悲剧。
一群大字不识也没有野心的土匪,只图当下享乐,并无追逐天下的野心,被朝廷剿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不想被灭,又只有招安一图,那又是一条遍布荆棘的血路。
不管那条路,注定都是个死。
林冲苦笑,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忧伤:“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现在,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骆蛮心里发苦,是啊,离开梁山,不说别人,高俅又岂会放过他?!
真正的进退两难。
武松躲在窗下,透过细缝看着窗外迎面站立的男女。
男人粗犷、女人柔弱,相对无语默然而立。
他们身上都有种特别的气质,与他截然不同。
他们交流甚至都不用说的太明白。
他们,是同一类人,离他的世界太过遥远。
武松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如林冲,刚才喝下的药竟然苦的心里发颤。
骆蛮回来的时候,武松已经躺回了床上,趴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骆蛮一眼就看见他背上渗出的血丝,皱眉道:“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吗?伤口又裂开了!”
武松静静的闭着眼,对背上的疼痛无动于衷。
骆蛮叹口气,拿了药粉,重新给他包扎。
不管看多少次,骆蛮一见到武二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心里一悸。
她小心的剪开白布,用盐水轻轻拭去边上的血迹,撒上止血的药粉。
做完这一套动作,她的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武松却还是没事人一样的闭着眼,眉毛都不皱一下,如果不是她撒药粉时,他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骆蛮还以为武二没有痛神经呢!